白雪是老屋的新裝
渾圓的輪廓
多像我身上
媽媽親手絮的棉衣
總是把我的鄉(xiāng)愁
焐得滾燙滾燙
昏黃的燈光
是父親渾濁的淚眼
擔憂迷茫的張望里
一次次
把我漂泊的心兒灼傷
老父親那不再挺直的脊梁
一頭挑著傍晚的燈火
一頭挑著黎明的晨光
升騰的炊煙
多像跳動的音符
灶膛柴草燃燒的脆響里
彌漫著晨炊苦澀的芬芳
房檐倒掛的冰凌
在騰騰的熱氣里閃閃發(fā)亮
紅紅的辣椒
恰如父輩們?nèi)屎竦男哪c
更是火紅的花朵
時時指引著家的方向
雪后的庭院
是一幅生動的水墨畫
小麻雀在樹枝上不停地吵嚷
大公雞是一個笨拙的書法家
對著雪地上不變的字體
慢條斯理地自我欣賞
并用年輕的歌喉
引領一曲農(nóng)家院的合唱
籬笆墻的影子
很短很短
墻外的小路
很長很長
聽慣了吳儂軟語
稔熟了北調(diào)南腔
只有鄉(xiāng)音的呼喚
才是最美的樂章
踏雪回鄉(xiāng)的腳步聲
總是在我的夢里
夜夜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