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英語和法語中，冠詞屬于定語專屬詞類。英法不定冠詞均可以表示類別化、個別化、具體化、替代化，也能夠表達泛指和數(shù)詞“一”的含義。英法定冠詞均可以表示特指、類指和替指。在漢語中，并沒有冠詞詞類，但存在著與之具有相同意義或類似意義的表達形式，大多為“一量短語”“指量短語”等。對英法冠詞與漢語相應(yīng)表達的使用狀況進行對比分析，從微觀層面探討英法冠詞功能的共性和個性，以及與漢語的對應(yīng)表達形式，可以優(yōu)化英法冠詞的教學(xué)，并為語言類型學(xué)研究提供一定借鑒。

關(guān)鍵詞：英語；法語；漢語；冠詞；定語

陳振堯指出，冠詞被喻為名詞最忠實的伙伴，它是一種限定詞，不能獨立使用，只能和名詞搭檔，這種詞類在漢語中是沒有的[1]（P25）。阿爾貝·多查認(rèn)為，如同希臘語以及各種日耳曼語，冠詞是一種弱化了的指示形容詞。它失去了重音，因而附屬于它所限定的名詞。通過名詞的介紹以及它帶來的各種可能性，冠詞大大發(fā)展起來[2]（P35）?？梢?，冠詞是用來限定名詞的，屬于專作名詞定語的一種詞類，或者說是定語專屬詞類。

英語冠詞研究已取得豐碩的成果，研究內(nèi)容也比較廣泛。有的是在理論層面上討論冠詞的用法、功能及教學(xué)[3]、[4]；有的是集中探討英語冠詞的習(xí)得、使用、誤用等情況[5]-[7]；有的是運用語料庫方法對冠詞進行論述[8]；有的是分析冠詞的認(rèn)知語義和句法特征[9]；有的是探究冠詞的來源，認(rèn)為它是指示代詞語法化的結(jié)果[10]。國內(nèi)關(guān)于法語冠詞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冠詞的用法、功能、教學(xué)等方面[11]-[13]；也有對英、法冠詞的比較研究[14]。由于漢語中并沒有冠詞這一詞類，很多研究往往都是聚焦在英法冠詞與漢語的對應(yīng)表達上，如漢語的“一＋量詞”與英法不定冠詞的對應(yīng)研究[15]，并對漢語指示代詞冠詞化現(xiàn)象予以闡述[16]、[17]?？偟膩砜矗瑥臐h、英、法三種語言的角度，來探討冠詞的使用狀況的還比較少見。有鑒于此，本文結(jié)合前人的研究成果，從整體上分析英法冠詞與漢語的對應(yīng)表達，以期優(yōu)化英法冠詞的教學(xué)，并為語言類型學(xué)的研究提供一定借鑒。

一、英法不定冠詞與漢語相應(yīng)表達的

對比分析

英語、法語不定冠詞的單數(shù)形式，在功能上具有一個重要的相同點：它們都能用在物質(zhì)名詞或抽象名詞之前，使所修飾的名詞類別化、個別化、具體化或者替代化，并使所修飾的抽象名詞或物質(zhì)名詞具有普通可數(shù)名詞的意義。例如：

（1）That is a good wine.

Cest un bon vin.

那真是一種好酒。

（2）Honesty is a virtue.

Lhonnêtete est une virtù.

誠實是一種美德。

（3）I want to drink a beer.

Je veux boire une bière.

我想喝一杯啤酒。

（4）This program is well worth a careful study.

Ce progamme est digne dune étude attentive.

這個項目值得一次仔細研究。

（5）The antique shop sells a bronze.

Lantiquaire vend un bronze.

古玩商出售一件青銅器。

所謂“類別化”，是指把整個抽象名詞或物質(zhì)名詞視為一個類別。比如：“tea”為物質(zhì)名詞，“a good tea”表示的是“一種好茶”；“science”為抽象名詞，“a science”表示的是“一門科學(xué)”。再如例（1）和例（2）。所謂“個別化”，僅體現(xiàn)在物質(zhì)名詞上，它是指由不定冠詞所修飾的物質(zhì)名詞，僅是該物質(zhì)名詞所代表的一類名詞中的個別份數(shù)，物質(zhì)名詞經(jīng)常無修飾語。比如：“coffee”為物質(zhì)名詞，在“I would like a coffee”中，“a coffee”為“一杯咖啡”，表示的是咖啡整體中的一個小份。再如例（3）。所謂“具體化”，僅體現(xiàn)在抽象名詞上，它是指由不定冠詞所修飾的抽象名詞，僅是該抽象名詞所代表的一類名詞中的一種具體體現(xiàn)。比如：“success”為抽象名詞，在“The play was a great success”中，“a great success”為“一個巨大成功”，表示的是成功中的一個具體的巨大成功。再如例（4）。所謂“替代化”，也僅用于物質(zhì)名詞，它是指由不定冠詞所修飾的物質(zhì)名詞來表示由該物質(zhì)名詞所做成的制成品，比如：“marble”為物質(zhì)名詞，“a marble”表示一座大理石雕像。再如例（5）。

在漢語中，通常使用“一＋量詞”來表示該名詞的類別化、個別化和具體化。其中，表示類別化的常用形式為“一種”；表示個別化的常用形式為“一杯”“一塊”“一份”“一堆”“一陣”“一場”等；表示具體化的常用形式為“一個”“一種”“一番”等；表示替代化的常用形式為“一＋量詞＋物質(zhì)名詞＋該物質(zhì)名詞構(gòu)成的成品”。

通過上文的分析，我們可以對英語、法語中的不定冠詞表達與漢語的相應(yīng)表達予以歸納，具體如表1所示：

需要指出的是，法語中不定冠詞的復(fù)數(shù)形式，一般不用在物質(zhì)名詞或抽象名詞的前面；如果存在的話，則通常為法語的部分冠詞。下文中將會對這一問題進行討論。

二、英法定冠詞與漢語相應(yīng)表達的對比分析

英語和法語的定冠詞在基本用法上具有極大的相似性，都是用在名詞前作定語，可以表特指、類指和替指。特指又可以細分為文內(nèi)特指、語境特指以及固定結(jié)構(gòu)中的特指。在漢語中，通常采用“這/那＋量詞”、“每/每一”、光桿名詞等表達形式與其對應(yīng)。

（一）英法定冠詞表特指時與漢語的相應(yīng)表達

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在基本用法上的第一個相同點是：二者都可以表示特指。所謂“特指”，是指能夠確定到具體的某人或某物上，即漢語指稱體系中的定指，這里可劃分為特指I和特指II。特指I又可以細分為文內(nèi)特指和語境特指。對于說話者而言，文內(nèi)特指是指通過給被修飾的名詞加上限定性定語來特指某人或某物；語境特指是指為達到語言經(jīng)濟的原則，被修飾的名詞省略了對話雙方都知道的或者上文提到的起限定性作用的定語，因此，需要根據(jù)語境能夠具體到某人或某物上。對于聽話者而言，文內(nèi)特指通過句子本身就可以確定到具體的人或物；語境特指通過句子本身是無法確定到具體的人或物的，它需要通過語境推理。無論文內(nèi)特指還是語境特指，英語和法語都需要在名詞前加上定冠詞。在漢語句子中，說話者通常通過主謂短語充當(dāng)限定性定語來表達特指功能。例如：

（6）Où est le livre que jachetai hier.

Where is the book I bought yesterday？

我昨天買的（那本）書在哪？

我們可以觀察到，如果名詞被文內(nèi)特指，英語和法語都要在名詞前加定冠詞，來表明此為特指名詞。在漢語中，則可以采用“指量短語”形式來表明此為特指名詞。指量短語是指由指示代詞加量詞組成的短語[18]（P69），即“這＋量詞”“那＋量詞”。指量短語中具體使用哪個量詞，則取決于它后面的名詞。例（6）中的漢語例句可以有兩種形式：

（7）我昨天買的那本書在哪兒？

我昨天買的書在哪兒？

可見，在漢語中，如果名詞被文內(nèi)特指，可以在限定性定語之后加上指量短語，再加名詞，這是符合漢語多項定語排列順序的。劉月華等指出，遞加關(guān)系定語的排列順序可以概括為：限定性的＋數(shù)量詞語＋描寫性的[19]（P493）。也可以不用指量短語，直接把限定性定語置于名詞之前。

如果名詞被語境特指，在英語和法語中，說話者會使用定冠詞作名詞的定語，讓聽話者根據(jù)上下文的語境來推理他所特指的人或物。此時定冠詞就像一盞明燈，提示并指明其后名詞是特指名詞。例如：

（8）Close the door please.

Ouvrez la porte， sil vous plait.

請打開（那扇）門。

在例（8）中，都是通過語境來暗示這個門是說話人和受話人雙方都知道的，或許是上文剛剛提到的門，或許該屋子就這一個門，總之，此門已被特指。在漢語中，仍可采用指量短語或光桿名詞的方式來表達上述語境特指內(nèi)容。

特指II是指英語和法語的定冠詞都能用在某些固定名詞或結(jié)構(gòu)前來表示特指，比較常見的是用在序數(shù)詞前、形容詞最高級前、表示獨一無二事物的詞語前，或者是用在江、山、組織、機構(gòu)、書報、雜志的名稱前。漢語中，在表示特指II的意義時，直接使用定冠詞所修飾的詞語即可，無需以其他詞語替代。換言之，在漢語中，直接使用序數(shù)詞、最高級、表示獨一無二事物的詞語本身，或者是直接使用江、山、組織、機構(gòu)、書報、雜志的名稱本身。例如：

（9）le premier；the first；第一

la plus belle melodie；the most beautiful tune；最美的曲調(diào)

le Yangtsé；the Yangtze River；長江

（二）英法定冠詞表類指時與漢語的相應(yīng)表達

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在基本用法上的第二個相同點是：二者都可以表示類指，即指一類人或物。在英語中，定冠詞表示類指的常用形式為：定冠詞“the”＋單數(shù)可數(shù)名詞。如果為不可數(shù)名詞，則直接用不可數(shù)名詞自身來表示類指。在法語中，定冠詞表示類指的常用形式為：定冠詞“l(fā)e（l）”或“l(fā)a（l）”＋名詞，這里的名詞，既可以是可數(shù)的，也可以是不可數(shù)的。在漢語中，可以直接使用光桿名詞來表達類指。例如：

（10）Lordinateur a changé le monde.

The computer has changed the world.

電腦已經(jīng)改變了世界。

如果名詞是可數(shù)的，法語還可以使用“l(fā)es＋該名詞復(fù)數(shù)”表示類指；英語使用該名詞復(fù)數(shù)表示類指；此時，漢語仍然使用光桿名詞表示類指。例如：

（11）Les ordinateurs ont changé le monde.

Computers have change the world.

電腦已經(jīng)改變了世界。

（三）英法定冠詞表替指時與漢語的相應(yīng)表達

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在基本用法上的第三個相同點是：二者都可以表示替指。所謂“替指”，是指定冠詞有時能夠替代指示形容詞、泛指形容詞和主有形容詞，其中，主有形容詞在英語中也稱為“形容詞性物主代詞”。讓·杜布瓦、勒內(nèi)·拉伽納認(rèn)為，冠詞是名詞詞組最簡單的限定詞，放在名詞的前面：一是在以不太精確的方式指示名詞時（與指示限定詞相對而言）；二是在不指出與某人某事物的屬有關(guān)系時（與主有限定詞相對而言）；三是在不是對于限定的名詞提出問題時（與疑問限定詞相對而言）；四是在數(shù)目是復(fù)數(shù)而不予精確地指出名詞的數(shù)量時（與數(shù)詞相對而言）[20]（P71）。當(dāng)英語和法語的定冠詞相當(dāng)于指示形容詞時，漢語中的相應(yīng)形式通常為指量短語“這＋量詞”“那＋量詞”。例如：

（12）Prenez garde au réfrigérateur.

Keep an eye on the refrigerator.

看好這臺冰箱。

這里法語例句中的“au”，是介詞“à”和定冠詞“l(fā)e”的縮合，此時，“l(fā)e”相當(dāng)于指示形容詞“ce”。在英語例句中，定冠詞“the”相當(dāng)于指示形容詞“this”。在漢語例句中，對應(yīng)的表達形式為指量短語“這臺”。

在英語和法語中，如果名詞為表示時日類名詞或計量類名詞時，定冠詞有時能夠用在這兩類名詞的前面替代泛指形容詞。在英語中，定冠詞可以替代泛指形容詞“every”；在法語中，定冠詞有時可以替代泛指形容詞“chaque”。此時，強調(diào)的是組成整體中的任何一個個體。如果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用在表示時日類的名詞前，該定冠詞在漢語中所對應(yīng)的表達形式為：代詞“每”＋“一”＋量詞”，也可省略為“每＋量詞”。例如：

（13）Elle vient le mardi.

She comes the Wednesday.

他每（個）星期三來。

需要指出的是，如果英語、法語定冠詞所修飾的是表示時日類的名詞“年”“日”“天”“分鐘”“秒”時，在漢語的對應(yīng)表達中，應(yīng)直接以代詞“每”和這些詞語連用，而不需要再加上量詞，如“每天”“每秒”“每年”。因為“年”“日”“天”等既是名詞，同時也是表示時間的量詞，因此，不需要再受量詞修飾。此時，定冠詞在漢語中所對應(yīng)的形式為代詞“每”“每一”。例如：

（14）Les frais médicaux lies au tabac et les pertes de productivité sont en train daugmenter rapidement par lannée.

Tobacco-related medical expenditures and loss of productivity are increasing by the year at an expanding rate.

與吸煙有關(guān)的醫(yī)療支出和生產(chǎn)力損失每（一）年都在以更快的速度增加。

如果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用在表示計量類的名詞前，來替代泛指形容詞時，漢語中所對應(yīng)的表達形式為代詞“每”和數(shù)詞“一”的連用，也可省略為“每”。這是因為英語和法語的計量名詞，一般都為漢語中的量詞，如：gallon（加侖）、meter（米）、feet（英寸）、mile（英里）、dozen（打）等。由于它們在漢語中本身即為量詞，所以不需要再在“每”后加量詞了。例如：

（15）Dix euros le mètre.

每米10歐元。

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有時還能用在表示身體部位的名詞前，來替代物主限定詞。在英語中，可代替形容詞性物主代詞；在法語中，可代替主有形容詞。此時，該名詞在英語和法語中常常作動詞賓語或前置詞賓語，并且僅能表示所在句主語和賓語的某個身體部位。例如：

（16）Il portait les cheveux longs.

他留著長發(fā)。

（17）Elle a les yeux noirs.

他有雙黑色的眼睛。

（18）Jai mal à la tête.

我頭痛。

（19）They pulled her by the hair.

他們拉著她的頭發(fā)。

（20）My mother complained of a pain in the neck.

我媽媽說她脖子痛。

在例（16）和例（17）中，名詞“cheveux”和“yeux”分別作動詞“portait”和“a”的賓語；在例（18）中，名詞“tête”作前置詞“à”的賓語。同時，這三個名詞均為主語“Il”“Elle”和“Je”的身體部位。這三個句子中的定冠詞“l(fā)es”“l(fā)es”和“l(fā)a”，分別替代了法語中的主有形容詞“ses”“ses”和“ma”。在例（19）中，名詞“hair”作前置詞“by”的賓語，它是賓語“her”的身體部位；定冠詞“the”則替代了形容詞性物主代詞“her”。在例（20）中，名詞“neck”作前置詞“in”的賓語，它是名詞主語“My mother”的身體部位；定冠詞“the”則替代了形容詞性物主代詞“her”。

當(dāng)英語和法語中的定冠詞替代了物主限定詞時，漢語中的對應(yīng)形式一般為人稱代詞、人稱代詞和“的”的連用或者光桿名詞。所謂“空位”，就是指英語和法語的定冠詞在譯為漢語時，不需要翻譯出來。值得注意的是，漢語的這三種對應(yīng)形式應(yīng)根據(jù)具體的情況來使用，尤其是人稱代詞作定語是有限制的。例如：

（21）Elle ferme les yeux.

She closes the eyes.

她閉著（她的）雙眼。

在法語例句中，定冠詞“l(fā)es”替代了主有形容詞“ses”。在英語例句中，定冠詞“the”替代了形容詞性物主代詞“her”。在漢語例句中，對應(yīng)形式為光桿名詞或者是人稱代詞和“的”連用。此時，在漢語中不能使用人稱代詞“她”直接作“雙眼”的定語。

法語和英語中的定冠詞能夠用在表示姓氏的名詞前面，來替指一家人或某夫婦。在法語中，定冠詞可以替指一家人或某夫婦的形式為：les＋表姓氏名詞的單數(shù)形式，如：les Dupont（杜邦家或杜邦夫婦）、les Durand（杜蘭家或杜蘭夫婦）等。在英語中，定冠詞可以替代一家人或夫婦的形式為：the＋表姓氏名詞的復(fù)數(shù)形式，如：the Browns（布朗家或布朗夫婦）、the Smiths（史密斯家或史密斯夫婦）等。在漢語中，其對應(yīng)形式一般為“姓氏＋家（人）”“姓名＋一家（人）”“姓名＋夫婦”，如：高家、李家人、李德一家、趙順一家人、李龍夫婦等。不過，漢語中的“姓氏＋家”除了可以表示一家人之外，還能夠表示這一家人所長期居住的地點。例如：

（22）在李家，我看見了一棵百年梧桐樹。

（23）他和李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例（22）中，“在李家”中的“李家”并不表示李家一家人，而是李家人所居住的地方。例（23）中的“李家”則指的是李家一家人。

三、法語部分冠詞與漢英相應(yīng)表達的對比分析

法語的部分冠詞可以用在可數(shù)名詞前來表示該名詞所具有的性質(zhì)。例如：

（24）Il y a du thé?tre dans ce conte.

譯文：這個故事具有戲劇性。

（25）Dans ce professeur， il y a du pédant.

譯文：在這個教授身上有學(xué)究氣。

在例（24）中，“thé?tre”為可數(shù)名詞，意為“戲劇”，前面加上部分冠詞“du”，表示具有戲劇的性質(zhì)。在例（25）中，“pédant”為可數(shù)名詞，意為“書呆子、學(xué)究”，前面加上部分冠詞“du”，表示具有書呆子的性質(zhì)。

在英語中，上述意義可以由該詞的本身語義來完成，這類詞語往往是由相應(yīng)的形容詞作為詞根再加上表性質(zhì)、狀態(tài)的后綴而構(gòu)成，這些后綴的常見形式為“-ity”等，例如：theatrical（戲劇性的）—theatricality（戲劇性）、mobile（易動的）—mobility（易動性）、agile（敏捷的）—agility（敏捷性）等。法語中也有相類似的構(gòu)詞方法，即在某些形容詞后加上后綴“-ité”，可以使該形容詞變成抽象名詞，表示該形容詞所具有的性質(zhì)、狀態(tài)。例如：mobile（易動的）—mobilité（易動性）、agile（敏捷的）—agilité（敏捷性）、fragile（易碎的）—fragilité（易碎性）等。

在漢語中，也是通過增加相應(yīng)的后綴來表達名詞的性質(zhì)，表示性質(zhì)的常見后綴有“—性”“—氣”等。

《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性”的義項之一是：“后綴，加在名詞、動詞或形容詞之后構(gòu)成抽象名詞或?qū)傩栽~，表示事物的某種性質(zhì)或性能?！盵21]（P1469）在《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中，也對后綴“性”給予了較為詳細的解釋，認(rèn)為后綴“性”可放在名詞、動詞和形容詞之后，來構(gòu)成抽象名詞或非謂形容詞（也稱“區(qū)別詞”），表示事物的某種性質(zhì)或性能。如果構(gòu)成非謂形容詞，一般可在“性”后加“的”[22]（P586）。同時，“性”可以與單音節(jié)詞、雙音節(jié)詞或者三音節(jié)及三音節(jié)以上的詞語相結(jié)合，構(gòu)成新詞。一般認(rèn)為，現(xiàn)代漢語中詞綴的意義是虛的，或者只有語法意義而沒有詞匯意義。董秀芳曾指出，有的學(xué)者把詞綴規(guī)定為意義虛化的不自由語素[23]。不過，“性”這一后綴的詞匯意義，不僅沒有被虛化，而且在所有這類附加詞里的意義都很明晰，其語義是“……的性質(zhì)”“……的性能”。就此而言，“性”可以被看作是一種類詞綴?！皻狻弊鳛闈h語后綴，暫時還沒有得到普遍認(rèn)可，因為它的構(gòu)詞能力有限，所以也被看作是一種類詞綴。它在充當(dāng)后綴時，也具有明確的意義，通常是指“人的作風(fēng)習(xí)慣”[21]（P1078），可以加在名詞和形容詞之后，如：孩子氣、書呆子氣、學(xué)究氣等。

通過上文的分析，我們可以對法語部分冠詞用在可數(shù)名詞前表性質(zhì)的使用狀況，以及它在英語、漢語中的相應(yīng)表達予以歸納，具體如表2所示：

綜上所述，在英語和法語中，都有冠詞這一詞類，貫穿著語言運用的始終，在表詞達義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長期的語言接觸中，英法在詞匯、語法等方面彼此滲透、相互影響，產(chǎn)生了一定的相似性，尤其是在冠詞使用方面。英法冠詞都只能作名詞的定語，在限制名詞作定語時，也有很多相同之處。英法的不定冠詞均可以用在物質(zhì)名詞或抽象名詞之前，使所修飾的名詞類別化、個別化、具體化或者替代化，并使所修飾的抽象名詞或物質(zhì)名詞具有可數(shù)名詞的意義。英法的定冠詞均能夠表達特指、類指和替指，特指又可以細分為文內(nèi)特指、語境特指以及固定結(jié)構(gòu)中的特指。這些共性均體現(xiàn)出兩種語言冠詞的一致性功能。與此同時，英、法冠詞也各有自己的個性特征，如英語里就不存在法語中能夠表達名詞性質(zhì)的部分冠詞，而是以形容詞加上表性質(zhì)或狀態(tài)的后綴的形式來實現(xiàn)法語部分冠詞的功能。在漢語中，雖然并沒有冠詞這一詞類，但是仍然存在著與之具有相同意義或類似意義的表達方式，如“一量短語”“指量短語”“—性”“—氣”等。也就是說，英語和法語中的冠詞所表達出的意義，在漢語中也會以某種表達形式體現(xiàn)出來，只不過在漢語中，這些詞語并不稱作冠詞。總之，從微觀層面探討英法冠詞功能的共性和個性，以及與漢語的對應(yīng)表達形式，可以為優(yōu)化英法冠詞教學(xué)、語言類型學(xué)研究等提供有益的參考與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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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rastive Analysis of English and French Articles and Chinese Corresponding Expressions from? Microscopic Perspective

Gao Wei

（School of Arts and Sciences， Northeast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arbin 150008， China）

Abstract：In English and French， articles are the exclusive part of speech of attributive. Both English and French indefinite articles can be categorized， individualized and so on， and express the meaning of general reference and numeral “one”. English and French definite articles can express specific， generic， substituted meaning. In Chinese， there is no article， but there are expressions with the same or similar meaning， most of which are quantifiable phrases. Analyzing articles in English and French and the corresponding Chinese expressions， as attributive and discussing from the micro level commonness and individuality of function of articles and the Chinese corresponding fixed expression，this can optimize the teaching or learning of articles，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research of language typology.

Key words：English；French；Chinese；article；attributive

基金項目：2020年黑龍江省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研究規(guī)劃項目“類型學(xué)視域下漢英法定語標(biāo)記模式對比研究”（20YYE256）

作者簡介：高偉，男，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xué)文理學(xué)院講師，文學(xué)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