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晨
杜柯生怕魯華在家,隨口道:“姓胡!”
為了防止杜柯繼續(xù)跟老劉胡說八道,暴露行跡,魯小草也來不及洗手,拉著小花就沖出門去。
三個人一路小跑,來到平日里集會的地點——學(xué)校里放體育教具的一間小屋,只見項何面色凝重地拿著一張報紙,洛婷婷垂著頭,有些哽咽。
洛婷婷平日里最愛笑,魯小花從未見她哭過,卻不知是為了什么,只好走過去,默默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項何見主席團四個人聚齊了,揚了揚手里的報紙,沉聲道:“上海圖書館館長洛遠——也就是婷婷的父親,被松井石根下令逮捕了!理由是,洛館長把上海圖書館作為宣傳抗日的陣地?!?/p>
杜柯最沉不住氣,怒道:“憑什么?憑什么!堂堂上海圖書館館長,中國著名的歷史學(xué)專家,日本人竟然這樣說逮捕就逮捕了?”魯小草也怒道:“又是這個松井石根,上海已經(jīng)是他的天下了嗎?我們應(yīng)該組織游行抗議!日本人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洛婷婷心中委屈,抱住魯小花泣不成聲。
項何一拳捶在墻上,咬著牙道:“現(xiàn)在游行抗議已經(jīng)沒有用了,日本人不會放人的?!?/p>
杜柯急道:“那怎么辦?就這樣坐以待斃嗎?那可是婷婷的爸爸!”
項何看了洛婷婷一眼,道:“我知道,喊你們來,就是想商量這件事。洛館長和婷婷一直很照顧我,沒有他們,我項何也絕沒有今天。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所有人都看著項何,洛婷婷終于止住了哭泣,抬起了紅紅的眼睛。
項何深深吸了口氣道:“洛館長被關(guān)在提籃橋監(jiān)獄,從前我在街上混的時候,進去過幾次,里面的地形我很熟。我想辦法再進去一次,把洛館長救出來!”
杜柯和魯小草對視一眼,驚訝地道:“劫獄?!”
項何點點頭說:“沒有別的辦法。”
洛婷婷終于出聲道:“我不同意,這樣太危險了。爸爸年紀(jì)大了,心臟不好,這樣一定行不通。而且,就算出來了,難道日本人就不會再抓他嗎?”
項何道:“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給你和洛館長定好去香港的船票。現(xiàn)在的局勢太亂了,出去避一避也是好的?!?/p>
洛婷婷連連搖頭,帶著哭腔喊道:“不不不,我不要走,爸爸也不會走!”
項何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努力令她安靜下來,道:“婷婷,你聽我的,這是最好的辦法!這場戰(zhàn)爭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你真的想看到你爸爸在監(jiān)獄度過下半生嗎?”
杜柯和魯小草從未想過劫獄這樣的事,不知該說些什么,洛婷婷哭得幾乎崩潰,卻忽然感到右手被人緊緊握住。
魯小花的手小小的,卻十分溫暖穩(wěn)定,她看著洛婷婷,堅定地道:“婷婷姐姐,洛館長不會有事的。我決定和項哥哥一起去?!?/p>
項何驚訝地看著魯小花,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居然有這樣的膽識。
魯小草喊道:“魯小花,你瘋了嗎?那可是監(jiān)獄!而且你是女孩子,就算進去了,也不可能跟項何或是洛館長關(guān)在一起!”
魯小花堅定地道:“我有一個辦法。我在報紙上看過,以前被日本人抓起來參加游行的學(xué)生,都是關(guān)在提籃橋監(jiān)獄,而且因為關(guān)的時間不會很長,所以都集中關(guān)在一間或是兩間牢房里。咱們可以再組織一次大規(guī)模的學(xué)生游行,逼迫日本人抓人。如果我被關(guān)了,爸爸一定會疏通關(guān)系來救我,畢竟沒什么大事兒,相信日本人也一定會賣他這個面子?!?/p>
魯小草、杜柯和洛婷婷都驚呆了,項何眼中流露出贊許的目光:“好辦法,監(jiān)獄這一趟,咱們走定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