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鑫
窗外,樓下有一攤兔子的血,殷紅色的——那是我的兔子。
曾經(jīng)的它,雪白的皮毛,黑色的眼珠,十分可愛。
那天,窗外走來一個賣兔子的商人,它就躲在商人手上的籠子里。那副惹人憐愛的樣子,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攔住商人,買下了它。
它并不乖。它住在我為它準(zhǔn)備好的紙箱里,踩在我每天都為它更換的報紙上,吃著我每天央求媽媽買來的菜葉,享受著我每天對它的輕撫——可它卻總想跳出那個紙箱,報紙因此被弄得破破爛爛,不好收拾。
面對這樣一只兔子,我有些生氣,難道是我對它不好嗎?
我索性真的對它不好了。
紙箱換成木箱,箱底的報紙也撤去了。當(dāng)然,食物也變少了,它若不吃就算了。我也不再撫摸它,只不過偶爾帶它去窗外的草地上玩一會兒,希望能減少它對外界的念想。
有一天,它竟真的跳出木箱,摔傷了。
于是,我將木箱換成了更硬、更高、更堅固的鐵籠子。
關(guān)于它企圖逃跑的事,我想,它總是會跳累的吧!跳累了,就永遠(yuǎn)不會再跳了。
可是,它終于迎來了悲劇的一天。
那天,它跳出了鐵籠子,跳到了四樓陽臺……
于是,窗外便出現(xiàn)了一攤殷紅的血跡,和一只失去了生命的兔子。
巧的是,兔子倒下的地方,正是當(dāng)年賣兔子的商人停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