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
——向博爾赫斯致敬
書房是不是真的醒了?白蝴蝶,
睡著卻一直清醒,閱讀是做夢。
我還活著,它們在一遍遍演奏。
無聲磁帶,延展煙火氣氛的敘述。
但在外觀上,它們紛亂的相鄰,
跨界,支撐出不同時(shí)代的門面。
我可以像磚頭一樣安排它們,
但,它們從來就沒有站過隊(duì)。
我掉進(jìn)了平面的沼澤或深淵,
陷入一個(gè)字,虛詞或副詞的海洋。
我找不到來源。它們是石頭,
青銅,黑鐵,竹簡,帛布,草紙。
它們是火炬,征服過自我的灰燼。
是不死族,征服過自我的死亡。
我見過無數(shù)啞巴和盲目的流星,
我見過鵝毛筆竹管狼毫的腐爛。
海平面洶涌,劃船,我在尋找
小島安頓下來時(shí),鳥累死在鹽粒里。
腦袋里有條大魚,從它們那借海,
而它們借我的身體,然后吃掉我。
我是它們的墓地,但不是盡頭,
它們是墓地,最后的不朽才不朽。
憑借符號學(xué),看到一只熬夜的貓,
打盹是一個(gè)層次,睜眼是另一個(gè)層次。
如果我跳進(jìn)貓的身體,抓老鼠,
如果老虎一縱身,它們就活一次。
讀,兩面鏡子有相對照應(yīng)的姿態(tài),
書,驕傲過的奴隸主,其實(shí)是奴隸。
臺燈打在大師封面上,
它有比我還愿意翻書的手。
暗處,書敲門,另一本在快遞路上。
我想讓所有的岔路匯合,像雨點(diǎn)一樣
打在大地上蒸發(fā)。沙之書沒有盡頭,
伸手開窗,聽風(fēng),閱讀,焚書,攪紙漿。
一筆糊涂賬,走路的留下了,留下的遠(yuǎn)了!
暴雪的驛站,筆記本上誤讀和涂改,
無能為力的舌癥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