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龍
有時候,說過的話會結(jié)霜
在玻璃背后,畫出海水的幽藍(lán)
有時候,雙手浸入河水
竟摸到河流的骨骼,透明而鋒利
到了六月,天氣適宜
白云迎面撲進(jìn)懷中,被夢拉長了
整整一個春天。有時候
我的雙眼始終沒有眨動
看呼嘯而過的動車,帶走了
往日燕子的呢喃。有時候
記憶折疊,南北的景色影映
在瞳仁中,不曾丟下——
越來越少的旅客糾纏于天明
竹筒
“白鷺洗盡了自身的白”,我一直
把紅豆一樣的語言
裝進(jìn)竹筒,然后倒出——
“新月傾斜,分我一半”
都是在巷子般的人間,直來直去
目光隨之在地平線上生根
在布滿荊棘的遠(yuǎn)方落戶
而三月的柳葉最終掠走某種顫音
在天際中,枕著杏香
風(fēng)箏漂泊的云端,回望那根線
永遠(yuǎn)拴在泥濘的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