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瑤
1一盞燈火孤獨地走進深夜。
越來越多的人走進深夜, 他們的背影越拉越長, 他們是黑夜的主角。
為了燈火更加明亮, 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一起。 他們, 像捧起溫暖的火種。 他們, 距離一束光最近。
他們, 行走在海拔最高的地方, 最高處, 總有一些溫暖的詩句在游走。
高, 距離太陽最近, 距離一首溫暖的詩歌最近。
高, 不再是一個量詞。 在高處, 缺鈣的詞語紛紛墜落。 高,站成了一種人生態(tài)度。
捧著火種走進黑夜, 他們是掌燈人。
2被燈火惦記, 是一件溫暖的事。
在燈火里, 我揮筆疾書, 寫下的每一行詩句, 都能牽動你最脆弱的軟肋。
一條輸電線路進入他們的體內(nèi), 緩緩淌過他們載滿夢想的生命, 完成一度電對萬家燈火的敘述。
帶有金屬質(zhì)感的夢想, 已經(jīng)嵌入遼闊的大地。
當(dāng)燃燒的詩歌黯然成灰, 掌燈人打點行裝, 穿過長長黑夜,去點亮最遙遠的燈盞。
點亮是一個動詞, 此時此刻, 我更愿意當(dāng)成是一個形容詞。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當(dāng)音樂在黑夜響起, 鄉(xiāng)村穿過漆黑, 城市霓虹閃爍, 我們的心燈被逐一點亮, 醒來的每一個早晨, 都煥發(fā)蓬勃的生機。
無數(shù)淚光在閃爍。 或許, 只有濕潤的眼睛, 才配得上這一份抒情。
3不知從何時起, 我們習(xí)慣了對光和熱的依賴。 像守候在我們身邊的親人, 已成常態(tài)。
大面積的黑襲過來, 我們渴望那一?;鸱N。
黃昏暗去, 黎明醒來。 每一位電工都是掌燈人, 每一度電都可以劃破黑夜。
一條條導(dǎo)線伸入他們的血管和骨髓, 長出堅硬的鈣和石頭。鐵塔之上, 比石頭沉默, 比諾言遼闊。
我看見掌燈人心里, 始終藏著不滅的火種, 他們用火種點燃信仰的燈光。
音樂在持續(xù)。
是的, 他們把音量調(diào)到更大, 他們走上了舞臺, 他們的身影更長。
此刻, 我也走上舞臺, 走進夜的中央, 我為他們伴舞, 我是他們最好的配角。
4距離何其遙遠。 用一度電去丈量。
他們讓我看見了黑夜, 看見了時光幽暗之處, 看見了心與心的距離。
讓時間靜悄悄走開。 他們把站立挺成了信念, 像一基基電桿的自我抒情, 悄悄打開了內(nèi)心秘密的詩意。
他們的前進與后退, 我都相信會有一束光跟隨。
我把他們寫進詩里, 像光一樣永恒。
我寫下一度電的長途跋涉, 寫下一度電或者他們的品質(zhì)、 情操和火焰, 寫下這崇高的事業(yè)。
他們在最需要的時刻, 比如, 此刻在藍天下架設(shè)天路, 如大鵬展翅, 躍躍欲試。
鐵塔抬升一寸, 我的靈魂就上升一寸。
他們站在最高處, 鳥瞰人間。 視線所及之處, 天地?zé)o限寬廣。
人間最溫暖的一幕已經(jīng)徐徐打開。
正如此刻, 在高空看見曠野的無數(shù)花朵綻開了笑臉, 看見寧靜的村莊升起裊裊炊煙。
5掌燈人, 這個自帶光芒的詞語一旦被人喃喃自語, 他們的形象便站立起來, 周身披滿了亮光。
守護一盞燈火是偉大的。
燈光之下, 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也照亮了生命黯淡的部分。
鉆木取火, 在抒寫著同樣不朽的傳說, 守住溫暖的初心、 使命。
當(dāng)掌聲消失, 我們從黑夜走了出來, 走向黎明。
汗水濕透的工作服被風(fēng)吹干, 鹽粒閃亮, 紛紛墜落。 只一瞬間, 我想到咸澀海水和白雪紛揚, 這兩個概念毫不相及的詞語,不約而同地進入我心里。
對光明和溫暖的懷想, 此刻演繹成一種形而上的藝術(shù)。 他們脫下滿身污漬的工作服, 甩一把汗水, 又手捧火種, 走進另一個場域。
我的眼淚, 比火種更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