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
1一盞燈火孤獨地走進深夜。
越來越多的人走進深夜,他們的背影越拉越長,他們是黑夜的主角。
為了燈火更加明亮,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一起。他們,像捧起溫暖的火種。他們,距離一束光最近。
他們,行走在海拔最高的地方,最高處,總有一些溫暖的詩句在游走。
高,距離太陽最近,距離一首溫暖的詩歌最近。
高,不再是一個量詞。在高處,缺鈣的詞語紛紛墜落。高,站成了一種人生態(tài)度。
捧著火種走進黑夜,他們是掌燈人。
2被燈火惦記,是一件溫暖的事。
在燈火里,我揮筆疾書,寫下的每一行詩句,都能牽動你最脆弱的軟肋。
一條輸電線路進入他們的體內(nèi),緩緩淌過他們載滿夢想的生命,完成一度電對萬家燈火的敘述。
帶有金屬質(zhì)感的夢想,已經(jīng)嵌入遼闊的大地。
當(dāng)燃燒的詩歌黯然成灰,掌燈人打點行裝,穿過長長黑夜,去點亮最遙遠的燈盞。
點亮是一個動詞,此時此刻,我更愿意當(dāng)成是一個形容詞。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當(dāng)音樂在黑夜響起,鄉(xiāng)村穿過漆黑,城市霓虹閃爍,我們的心燈被逐一點亮,醒來的每一個早晨,都煥發(fā)蓬勃的生機。
無數(shù)淚光在閃爍?;蛟S,只有濕潤的眼睛,才配得上這一份抒情。
3不知從何時起,我們習(xí)慣了對光和熱的依賴。像守候在我們身邊的親人,已成常態(tài)。
大面積的黑襲過來,我們渴望那一?;鸱N。
黃昏暗去,黎明醒來。每一位電工都是掌燈人,每一度電都可以劃破黑夜。
一條條導(dǎo)線伸入他們的血管和骨髓,長出堅硬的鈣和石頭。鐵塔之上,比石頭沉默,比諾言遼闊。
我看見掌燈人心里,始終藏著不滅的火種,他們用火種點燃信仰的燈光。
音樂在持續(xù)。
是的,他們把音量調(diào)到更大,他們走上了舞臺,他們的身影更長。
此刻,我也走上舞臺,走進夜的中央,我為他們伴舞,我是他們最好的配角。
4距離何其遙遠。用一度電去丈量。
他們讓我看見了黑夜,看見了時光幽暗之處,看見了心與心的距離。
讓時間靜悄悄走開。他們把站立挺成了信念,像一基基電桿的自我抒情,悄悄打開了內(nèi)心秘密的詩意。
他們的前進與后退,我都相信會有一束光跟隨。
我把他們寫進詩里,像光一樣永恒。
我寫下一度電的長途跋涉,寫下一度電或者他們的品質(zhì)、情操和火焰,寫下這崇高的事業(yè)。
他們在最需要的時刻,比如,此刻在藍天下架設(shè)天路,如大鵬展翅,躍躍欲試。
鐵塔抬升一寸,我的靈魂就上升一寸。
他們站在最高處,鳥瞰人間。視線所及之處,天地?zé)o限寬廣。
人間最溫暖的一幕已經(jīng)徐徐打開。
正如此刻,在高空看見曠野的無數(shù)花朵綻開了笑臉,看見寧靜的村莊升起裊裊炊煙。
5掌燈人,這個自帶光芒的詞語一旦被人喃喃自語,他們的形象便站立起來,周身披滿了亮光。
守護一盞燈火是偉大的。
燈光之下,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生命黯淡的部分。
鉆木取火,在抒寫著同樣不朽的傳說,守住溫暖的初心、使命。
當(dāng)掌聲消失,我們從黑夜走了出來,走向黎明。
汗水濕透的工作服被風(fēng)吹干,鹽粒閃亮,紛紛墜落。只一瞬間,我想到咸澀海水和白雪紛揚,這兩個概念毫不相及的詞語,不約而同地進入我心里。
對光明和溫暖的懷想,此刻演繹成一種形而上的藝術(shù)。他們脫下滿身污漬的工作服,甩一把汗水,又手捧火種,走進另一個場域。
我的眼淚,比火種更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