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鐸
看一美男子,弱冠之年,年少些不成,年長些不成,偏就要看二十歲的他。正是這個宋徽宗指導的徒弟,在數(shù)個星光與燈火交織的夜晚間完成了一幅千古佳作—《千里江山圖》,畫中閃耀著燦爛燈火,激蕩著青春歲月的他和青春的山河!
中華民族有著獨特的傳統(tǒng)美學。是云霧山中人,是牧牛童子,是跨越山河的俠客,是藏在山水畫里的美學?!肚Ю锝綀D》的作者王希孟用孔雀石等礦物原料在紙上揮灑,連片成川,連水成流,在靜圖中看動圖,此乃意境。作品觀賞者本與時代相隔,卻有超脫時代之感,入畫成游人,一覽壯闊河山,此亦意境。意境即中華傳統(tǒng)美學之靈魂。
古人只用一紙、一筆,便于今人展現(xiàn)萬般山河姿色;今人在新時代更應用好“筆墨”,創(chuàng)新“筆墨”地展現(xiàn)中華美學的內(nèi)核。《只此青綠》在央視春晚上播出,一度火熱。震驚世人的絕不是《千里江山圖》本身的中國之美,而是現(xiàn)代人的表述與新時代的融合,重新賦予《千里江山圖》的獨特韻味和生動喚起現(xiàn)代人對中華傳統(tǒng)美學的文化記憶和歷史共鳴。在舞臺燈光、舞蹈的烘托下,女孩兒拋出水袖的一剎,觀者亦可拂過水袖,為那一抹青綠贊嘆。眼中泛起漣漪,如畫中泉水細細流淌。女孩兒們優(yōu)美的身姿曲線勾勒出起伏的山水、流動的燈火。這是普通女孩兒跨越時空感慨普通山村的平常生活,那里有田園牧歌般的生活,有脫離世俗的境界,有清靜淡雅的意味,晚上可以與星辰做伴,秉燭夜游,雕刻出燈火里的山水。這便是藏在畫軸中的美學,藏在古人山水生活中的美學。而這足以令人肅然起敬,敬她們熱愛著舞臺上的美學,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展現(xiàn)出古代中國的典雅與恢宏,她們代我們點亮燈火,拂過歷史云煙,回到美妙的田園生活,回歸江山圖,置身桃花源。致敬我們獨特的美學,致敬我們獨特的中國式生活,好在這種美學并不像后現(xiàn)代美學那般抽象,好在這種生活熟悉而簡單,因為它只想在墨色里透出平常人的生活、山水里的生活,只想在山間瞭望燈火里的中國。
詩句墨色里的中國美學足以令人喝彩,而時代交給了我們新的問卷—如何拓展美學?《愛情神話》是愛情,也是生活記錄的美學答卷。在上海的兩男三女的平常生活中我們看到了藝術(shù)和美學。白老師,一位業(yè)余教老年人繪畫的中年藝術(shù)家,他每天如普通人一般忙碌于買菜的路上,或者偶爾在咖啡廳享受生活,也會與鄰里拉家常,他只是上海弄堂里一個小人物,但他對身邊每一個親近的人都流露出細膩的情感,在情感美學、生活美學的路上不斷點亮燈火,邀約更多人欣賞這唯美的燈火。他愛著摯友老烏和他的情人,在撲朔迷離中生活得真摯而真實。身為藝術(shù)家的他站在生活與美學的交匯點上,用畫筆更用他對生活虔誠的心、對美好生活無限的期盼與熱愛,正如他畫展標題所言“白辛苦不辛苦”,只為藝術(shù)而創(chuàng)作的美學只是白辛苦,而為生活創(chuàng)作的美學才叫不辛苦。美學是一定要借藝術(shù)家之手還給大眾的,他真正把美學還給了大眾,還給了生活。電影里的人們看出生活的真相并熱愛生活,把生活過好,正如白老師為摯友老烏告別一樣,這已不僅是一種對生活熱忱的愛,而是對美學的愛,把生活變成美學,把美學變成生活哲學。
中國的燈火今日仍舊閃耀,美學里有中國,是因為美學里有燈火。一邊欣賞古人的燈火,一邊點亮時代的燈火,闊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