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運河

2023-12-11 03:49:08趙日超

山東文學 2023年10期

趙日超

運河的三次開挖

淮安地理位置不南不北?；春右阅蠟槟戏?，國家法定不供暖?；春右员睂俦狈?，冬季家里有暖氣。境內(nèi)的京杭大運河、淮河、里運河、淮河入海水道、蘇北灌溉總渠等在此交匯。

淮安段大運河的第一次開鑿是在公元前486 年。春秋時期，吳王夫差為了向北與齊、晉爭霸，征調(diào)大批軍民，從瓜洲至淮安開鑿了一條江淮運河（當時叫邗溝），一直延續(xù)到淮安“古末口”，引長江水經(jīng)射陽湖等天然湖泊到淮安入淮河，溝通了江淮航道。有了邗溝，古人挖河不止?；窗渤闪塑娛轮劓?zhèn)。邗溝開成后的幾百年內(nèi)，歷代統(tǒng)治者根據(jù)不同的目的開了不少人工運河。戰(zhàn)國中期，魏國（今河南境內(nèi)）開了一條歷史上有名的河渠叫鴻溝，西起鄭州北，往東經(jīng)大梁（今開封）折向南，又叫沙水，通潁水、渦水三道入淮，明月下的淮安從此成為一座水城。

淮安段大運河的第二次大規(guī)模開鑿是隋代。隋煬帝挖通了從洛陽到涿州，從洛陽到杭州的隋唐大運河；之后忽必烈下令修通了1794 公里的京杭大運河。若無隋唐大運河，或許根本不見京杭大運河。大業(yè)元年（公元605 年），隋煬帝下令開鑿通濟渠。據(jù)《隋書》載：隋煬帝“大業(yè)四年（公元608 年）春正月，詔發(fā)河北諸郡男女百余萬，開永濟渠”。隋大業(yè)六年（公元610 年），修整過自鎮(zhèn)江到杭州的800 里的江南運河。從此，第一次完成了以洛陽為中心，南達杭州、北抵北京的全長2700 多公里的人工大運河。

淮安段大運河第三次大規(guī)模的開鑿是在明代。平江伯陳瑄鑿通清江浦，西移邗溝，將邗溝從三堡拉直到淮安老城西城墻外，與管家湖相接，使得從揚州經(jīng)邵伯、高郵、寶應、淮安到清河口的里運河全線貫通。從此南北行駛的船只，全部由管家湖直達清河口，不再經(jīng)邗溝末口入淮河，免去了山陽灣的風濤之患，免去了陸上轉(zhuǎn)運，節(jié)省了時間和費用。公元前484年吳王夫差率兵經(jīng)邗溝、泗水北上，大敗齊軍。

明永樂十三年（1415 年），里運河貫通，邗溝末口段被廢除，西移并入里運河，邗溝經(jīng)歷了1900 年?；窗参挥诤贾菖c北京中段，漕運總督府設在淮安。淮安遂成為運河之都，成為歷代郡、州、路、府之治所。

大運河的誕生，實現(xiàn)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融會貫通和大一統(tǒng)，沿河幾十座城市因運河而興，悠久燦爛的中原文化被帶到了北方和南方，造就了明月下四大國際都市，換來了唐宋500 年富足和輝煌?？僧斀褚恍┟襟w一邊宣傳乾隆六次南巡的各種艷遇，一邊大肆丑化治水功臣隋煬帝，不知他們是何用心。在修通中國大運河的帝王中，貢獻最大者，首推隋煬帝。欣逢盛世，我們?nèi)羰菫樗鍩坌藿ㄒ蛔o念館多好。

運河的開通，給淮安帶來了繁榮?！懊髟氯Ю铮蠲朗腔窗病?，華燈初上，里運河文化長廊景區(qū)被五光十色的燈火裝點著。那映著燈光和星光的運河水波光粼粼，夢幻迷人，像明亮的星辰，在寧靜的夜空閃耀，讓人回想當年燎原的星火。如今，在淮安境內(nèi)，全長125 公里的大運河“百里畫廊”建設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我想一個時代應有一個時代的風景。

運河孕育三大名著

“襟吳帶楚客多游,壯麗東南第一州?！边@是描寫華燈初上，漕運之都淮安鼎盛時期槳聲燈影下繁華運河盛況。東西運河、南北運河交匯，使淮安成了交通樞紐。1986 年12 月，淮安被國務院命名為全國第二批歷史文化名城。

運河是流動的文化。河下古鎮(zhèn)坐落在大運河畔，2002 年7 月，被國家建設部、文化部評定為首批全國30 個重點保護歷史街區(qū)之一。2015 年10 月，河下古鎮(zhèn)成為國家5A級旅游景區(qū)，后又成為京杭大運河沿岸世界文化遺產(chǎn)保護區(qū)，在明清兩代這里就出過67名進士、123 名舉人、12 名翰林，有“進士之鄉(xiāng)”之稱。這里的青磚小院古樸典雅，是《西游記》的誕生地。

吳承恩故居位于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千年古鎮(zhèn)河下。當年喜歡附庸風雅的乾隆皇帝每次下江南必至河下，只因這里的村姑老叟皆喜歡讀書崇文，至今仍留下“小大姐賭對戲乾隆”的佳話。傳說乾隆帶著大才子紀曉嵐微服來到文樓，沒想到遇到一小姑娘主動挑戰(zhàn)，出一上聯(lián)：小大姐上河下坐北朝南吃東西。君臣二人搜腸刮肚、苦思冥想也無法應對，只好認賭服輸。時過300 年，至今無人能對。

大地上空只有一個月亮，淮安的運河充滿了想象。月亮是不變的，運河跟著月亮在變換著不同故事，產(chǎn)生了不同的作品。《西游記》汲取了大運河“漕運之都”淮安的“營養(yǎng)”，催生了豬八戒戲嫦娥的故事。黃河奪淮的兇險成就了《西游記》通天河取經(jīng)的傳說；淮河鐵鏈鎖著的水怪無支祁，成為孫悟空的原型；土地老爺取材于土地祠里供奉的山陽公漢獻帝劉協(xié)。吳承恩辭官回家后，以唐朝玄奘法師西行取經(jīng)的傳記、傳說及其他宗教傳說、民間故事為素材，創(chuàng)作了驚世駭俗的洋洋80 萬言百回本文學名著《西游記》?！段饔斡洝愤@部神怪小說被譯成20 多種國家的文字，在中國文學史上，被譽為“四大奇書”之一，成為世界文壇瑰寶。

淮安湖蕩、沼澤遍布，既像世外桃源，又像綠林水戰(zhàn)場。月圓月缺，淮水泛濫，為施耐庵創(chuàng)作《水滸傳》提供了素材。施耐庵童年讀書處屹立在里運河勺湖邊上。施耐庵曾參加過元末農(nóng)民軍起義，是當時義軍首領(lǐng)張士誠的幕僚。張失敗后，施耐庵隱居在淮安期間，把運河沿線流傳的水滸故事加以整理、串聯(lián)、演繹,最終寫出了一部偉大的小說《水滸傳》。

《水滸傳》問世前,“水滸戲”早已成為元雜劇的重要組成部分。京杭大運河通過的梁山、東平一帶，水滸故事沿運河廣為流傳，水滸英雄的主要舞臺，小說中的“楚州”就是淮安,“蓼兒洼”是淮安附近的一片水泊，而“江州”“潯陽江上”則在大運河重鎮(zhèn)揚州以西的長江中游。

羅貫中是古典名著《水滸傳》作者施耐庵的門生，也是古典名著《三國演義》的作者。施耐庵的《水滸傳》和羅貫中的《三國演義》均寫于淮安大香渠巷6 號。現(xiàn)在大香渠巷6 號門前，掛著淮安市人民政府的“施耐庵著書處舊址”牌匾。施耐庵在1370 年農(nóng)歷三月初二病故前，囑托羅貫中把他花40多年寫的《水滸傳》印出來，羅貫中跑了南京、蘇州、杭州等地多家刻書店，沒有一家敢承刻?！端疂G傳》在羅貫中去世150 多年后，在其后人爭取下，最終在福建雕版印刷問世。

而《紅樓夢》作者曹雪芹一直“隱藏”在京杭大運河北京通州段的三教廟景區(qū)。《老殘游記》作者劉鶚、“三言”作者馮夢龍，都是京杭大運河邊的人。這些小說不同程度地反映了當時的地域文化和市井生活。

運河文化遺產(chǎn)數(shù)目繁多，種類多樣，富有特色。誕生在古老的大運河畔的三大名著正與5000 年的中華文明，駛向大海大洋，和世界連在一起。

運河的三大奇觀

大運河北上，里運河南下，淮河水道西來，入海水道東去，四者在今天的淮安區(qū)運河上交匯，形成了世界上罕有的大江大河平交格局。

淮安運河閃爍的燈火隨處可見，看似普通，卻與淮安的命運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從而被視為一種神奇。它不僅是淮安人祖祖輩輩的居所，更是淮安精神的象征。

淮安水上立交橋是京杭大運河與淮河水道形成的亞洲第一奇觀。淮安水上立交由40余座建筑組成，上有河道，下有涵洞，是一座水道的立交橋。橋頭堡七層高，上面五層為古建筑風貌，好似古塔，內(nèi)建電梯，直達頂層。人立其上，可俯瞰水上立交全景。

月光灑在運河中，泛起層層的銀波，蕩漾著、閃爍著。長長的運輸船隊從橋下穿過，滿載著一船月光遠去。五顏六色的波光，與兩岸閃爍的霓虹燈糅合在一起，交相輝映。

橋四周布局緊湊而精致，一塊黃色的立石上刻著紅色的大字：“亞洲之最水立交”?；春尤牒Ｋ拦こ套畲蟮奶攸c是“上漕下洞”結(jié)構(gòu)，上面讓南北向的大運河運輸走船，下面走淮河入海的水。一期工程于1998 年施挖，2003 年建成。二期工程于2022 年7 月30 日開工建設，這是江蘇治水史上規(guī)模最大、工程量最大，也是投資額最大的一項水利工程，長達162.3 千米。設計行洪流量7000立方米每秒標準，計劃總投資438 億元。

漕運總督部院遺址是運河線上的第二奇觀?；窗彩沁\河之都，地處黃淮平原和江淮平原接合部，境內(nèi)有京杭大運河、古黃河、淮河等九條大河，還有洪澤湖、白馬湖、高郵湖、寶應湖，地跨淮河兩岸。

漕運總督部院遺址是明清兩代統(tǒng)管全國漕運事務的漕運總督的官署建筑群，規(guī)模宏大，保存完好，布局嚴謹，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明清時漕運總督部院位于淮安府城中心，與南面的北宋鎮(zhèn)淮樓（省級文物保護單位）、迎熏門(南門)，和北面的淮安府署（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在同一條中軸線上。

漕運在運河都市留下的碼頭、閘壩、糧倉、官署、牌坊、美食、詩文等燦若星辰的世界文化遺產(chǎn)像撒在運河都市的粒粒種子，成了都市血脈中千年流淌的文化基因，深刻影響了都市人的生活習慣，思維方式。

淮安鈔關(guān)位于大運河畔，又名“榷關(guān)”，是明清時期運河線上另一大奇觀。因為淮安鈔關(guān)位于淮安府內(nèi)，所以常被稱為淮關(guān)、淮安關(guān)。

淮安鈔關(guān)是清代設在淮安地方的稅務機構(gòu)，向大運河上來往的船只收稅，上繳的關(guān)稅占全國關(guān)稅的一半之多?；窗测n關(guān)所在的板閘素有“居天下強半”“天下鹽利淮為大”之美譽，也是全國最大的鈔關(guān)?；窗踩蛾P(guān)曾幾次撤銷或重置，其后長期設置，是大運河沿線常設的崇文門（北京）、河西務（天津）、臨清、淮安、揚州、滸墅（蘇州）、北新（杭州）等七關(guān)之一。

明代中前期淮安關(guān)稅收入為1.2 萬兩到2.6 萬兩，明萬歷年以后增加到3 萬兩以上。清代順治初年關(guān)稅額定為2.278 萬兩，到雍正年間達到23 萬兩，至乾隆年間關(guān)稅最高峰為62.3 萬兩，超過大運河上的臨清、揚州和蘇州滸墅關(guān)，在大運河各鈔關(guān)中名列前茅。

鈔關(guān)關(guān)署南臨里運河，北瞰缽池山，規(guī)模宏闊，是江淮之間又一處官署園林建筑群。2006 年，淮安鈔關(guān)遺址作為京杭大運河文物遺存的一處文物點，被列入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19 年，央視中秋晚會就在鈔關(guān)遺址旁舉辦，皓月映照下的淮安鈔關(guān)，被裝點得流光溢彩，充滿了和諧與溫馨。

月光下的淮安還有諸多景觀。每個地方都是一部撰寫不盡的歷史書。但這一切，都與大運河的開鑿與通航有關(guān)，如果沒有運河的誕生，各種勝跡則泯然難存。

運河的三位壯士

沈坤是淮安歷史上第一位狀元。沈坤狀元府位于里運河畔，門前東側(cè)雕塑為四位轎夫抬著一頂官轎，悠然自得地行進在狀元府前的大道上。沈坤手托狀元及第捷報騎在馬背上，大有衣錦還鄉(xiāng)的派頭；西側(cè)的雕塑則是沈坤的父親在全神貫注地吹簫竹。

據(jù)說沈坤的父親，當年曾經(jīng)營茶葉、竹器以及船上用品三家商店，積蓄了殷實的家財，為沈坤讀書升遷打下了物質(zhì)基礎(chǔ)。沈坤中狀元后履新翰林修撰，雖只是比知縣高一級的六品官員，但很榮耀，是皇帝身邊的文學侍從。21 歲的沈坤為人耿直，不喜阿諛奉承，不愿低眉折腰事權(quán)貴，在翰林院修撰位上一待就是13 年，1554 年才被任命為詹事府右諭德，前往南京就職。

沈坤一生最大的業(yè)績，不是讀書做官，也不是中狀元做翰林，而是抗擊倭寇。明嘉靖年間倭寇經(jīng)常竄犯寶應、盱眙、淮安等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嘉靖三十七年，沈坤毅然變賣家產(chǎn)招募了3000 多名青壯年，在星月下訓練了一支英勇善戰(zhàn)的抗倭鄉(xiāng)兵。在守制期間，時稱“狀元兵”，接連打了幾次勝仗，尤以姚家蕩伏擊戰(zhàn)影響巨大。

1556 年沈坤母親在南京病逝，沈坤扶靈回到淮安，將其母葬于淮安城東七里塘，請吳承恩撰寫了墓志銘。在三年守制期間，沈坤因抗倭有功，被任命為國子監(jiān)祭酒，未及赴任卻被他人以“私自團練鄉(xiāng)勇，圖謀背叛朝廷”之罪，誣陷入獄。1560 年一個明月高照的夜晚，沈坤冤死獄中，終年54 歲。

有了倭寇的惡行，就有了“狀元兵”的抗爭。“狀元兵”英勇抗倭寇，抒寫了淮安運河邊的一段歷史。

關(guān)天培是淮安區(qū)人，幼時家境貧寒，在淮安城守營當一名普通兵丁。當兵不久就考上了武秀才，被任命為淮安右營把總（正七品）。之后關(guān)天培一路擢升，至道光十四年（1834 年），關(guān)天培接任廣東水師提督，鎮(zhèn)守祖國南部海疆。殉國后，朝廷追謚為忠節(jié)，加封振威將軍。

1839 年3 月的一個雨天，林則徐奉命赴廣州查禁鴉片，在關(guān)天培等人的堅決支持和武力配合下，“虎門銷煙”取得了重大勝利。1840 年9 月，清政府迫于洋人壓力將林則徐撤職查辦。是年十二月初十，虎門要塞的沙角、大角炮臺均被英軍攻陷，守將陳連升等戰(zhàn)死。關(guān)天培坐鎮(zhèn)虎門，僅剩數(shù)百名將士隨其堅守要塞。他多次向兩廣總督請援，但均無法取得有力的援助。

道光二十一年(1841 年)二月初六，英軍對虎門要塞發(fā)動總攻，登陸部隊猛攻關(guān)天培所在的靖遠炮臺。年逾六旬的關(guān)天培親自指揮，負傷十余處仍親自開炮還擊敵軍。關(guān)天培殉職時，雙目緊閉，挺立不倒。

英軍見“關(guān)天培挺立如生，反駭而仆”，一時不敢上前，個個嚇得目瞪口呆。

有了民族的覺醒，就有了關(guān)天培與400名守衛(wèi)炮臺全體壯士的就義犧牲，由此構(gòu)成了中華民族的一段歷史。

汪達之墓坐落在里運河畔、蕭湖之濱蓮花街。墓地三面環(huán)水，溪水潺潺，錦魚翕忽，垂柳依依，青竹滴翠，墓主人就是將一生獻給人民教育事業(yè)的新安小學第二任校長汪達之。

1930 年2 月，汪達之受陶行知委派，來到新安小學任教，接任第二任校長。1931 年，“九一八”事變爆發(fā)，汪達之組織新安小學7 名學生深入到民眾中宣傳抗日救國思想。1935 年10 月10 日，新安旅行團第一批團員14 人，在汪達之帶領(lǐng)下，從淮安西門外里運河碼頭，登上南下的小輪船，闖蕩大上海。在上海54 天的成功游學旅行，新安旅行團積極宣傳抗日救國的主張。歷時17 年，行程5 萬余里，足跡遍及全國22 個省份，團員中年紀最大的17 歲，最小的僅12 歲。

運河邊的三位女性

運河周邊生態(tài)好，似天然氧吧，我常在這里漫步。位于蕭湖南側(cè)的韓侯釣臺建有乾隆御碑。御碑亭柱刻有四條蟠龍，碑額為二龍戲珠，正面鐫刻乾隆題詩，碑文四圍雕云龍紋，蔚為壯觀。御詩為：“洴澼絖人識俊雄，偶然一飯濟途窮。從祠不斷故鄉(xiāng)火，凍浦猶存沉釣風。奚異三千六百軸，輸他濟北谷城翁?；搓幧烙山韼?，是始須知以是終?！边@里的巾幗說的就是漂母?！俺蓴∫恢?，生死兩夫人”，讓韓侯生的夫人亦指漂母。

漂母是中國傳統(tǒng)女性積德行善的典型。韓侯釣臺緊鄰漂母祠。祠內(nèi)，漂母端坐神臺之上，一方頭巾攏住了花白的頭發(fā)，青衫布裙映襯出她的善良與質(zhì)樸。漂母見韓信快要餓死，就為韓信帶了數(shù)十天的飯。韓信對漂母說：“吾必有以重報母。”沒想到漂母卻說：“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漂母無私大愛影響了韓信，歷朝官府也紛紛建祠樹碑，歌詠漂母施恩不圖報的善行。

漂母祠巍然屹立在里運河邊，成為著名的母愛文化基地。如今，蕭湖碧波蕩漾，白鷺佇立在淺水里嬉戲，原生態(tài)湖泊再次煥發(fā)生機，再顯“古楚無處不流連，最勝當數(shù)蕭家湖”的迷人風采。

竇娥是淮安歷史上可以和漂母、梁紅玉齊名的女性名人。她的一件冤案，由元代第一位雜劇名家關(guān)漢卿寫成《感天動地竇娥冤》，流傳至今。

《竇娥冤》的主人公竇娥，最初只是一個發(fā)誓信守孝順、貞節(jié)等封建倫理綱常的婦女，但殘酷的現(xiàn)實把她推向深淵。先是流氓惡棍張驢兒對她進行逼婚，后遭官府的酷刑，在同邪惡勢力的斗爭中，她的反抗性格急劇發(fā)展，由安分守己、逆來順受到毫不猶豫地進行堅決的斗爭。在法場上，她對天地鬼神發(fā)出了驚心動魄的控訴，憤怒得指天罵地。臨死發(fā)出3 個誓愿：她的鮮血要濺在刑場6尺高的白綾上，六月天飄起漫天大雪，當?shù)馗珊等?。實際是對黑暗社會現(xiàn)實的控訴，突出表現(xiàn)了她不可征服的反抗精神。

梁紅玉，生于江蘇淮安，宋朝著名抗金女英雄，祖父與父親都是武將出身。梁紅玉自幼隨父兄練就了一身功夫。史書中不見其名，只稱梁氏。“紅玉”是其戰(zhàn)死后各類野史和話本中所取的名字。后結(jié)識韓世忠，兩人初次見面，朦朧月色照在運河水的水氣之上，夾雜著水草的清香，使人賞心悅目。風兒吹動河面，月光下的梁紅玉感其恩義，面對明月以身相許。韓贖其為妾，原配白氏死后成為韓世忠的正妻。夏日的夜晚，里運河畔，安靜、涼爽、愜意。閉上眼睛，我仿佛也沉浸在寧靜的夜色里，看月朗星稀，聽蟲鳴鳥叫，聞花草清香。夢見自己與兒時伙伴在運河邊玩耍時的快樂，夢見了上學時老師表揚時的沾沾自喜，夢見了干活偷懶、月光下偷吃月餅！思緒在月空中飄蕩、徜徉，月光越發(fā)的深邃和迷人。

建炎三年(1129 年)，苗傅叛亂，朝廷召梁紅玉的丈夫韓世忠入衛(wèi)平叛，因此被封為安國夫人和護國夫人。后多次隨夫出征，在建炎四年(1130 年)黃天蕩之戰(zhàn)中親執(zhí)桴鼓，和韓世忠共同指揮作戰(zhàn)，將入侵的金軍阻擊在長江南岸達48天之久，從此名震天下。

后獨領(lǐng)一軍與韓世忠轉(zhuǎn)戰(zhàn)各地，多次擊敗金軍，紹興五年(1135 年)隨夫出征楚州（今淮安區(qū)），于當年八月二十六日死于楚州抗金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