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尤
有的人,還真拿自己當(dāng)回事。你說那安德雷斯·弗雷騰,不就一打工的,咋就那么不拈輕重,不識好歹呢?我邁爾斯·沃克爾也不知哪根神經(jīng)出了毛病,在自己的修車行給他派了份工。你說你有這么難得的機(jī)會,好好干不就得了,可他不,整天就像誰欠他似的,老跟我過不去。過不去就不過,走人可是他自己的主意。
走就走唄,可他就是不給人個清凈,還鬧著要討什么欠薪。才懶得理他。
可你知道他怎么著?竟然跑到勞工部去把我給告了!呵呵,這世道,可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找個大靠山了。行,你有種,我給你錢,一分不少!
我給他拖去了一車硬幣,100003 個一分的,750 個一毛的,2 個兩毛五的,和1 個五分的,一股腦兒倒在他的車庫前。他不是說我欠了他918 美元的工資嗎?多給了就多給了,誰跟這號人計(jì)較?
我還程序到位,給他附上了薪資單,裝在信封里,甩在了那一大堆硬幣上邊。信封上面吧,我就毫不客氣地寫上了“Fuck You!” 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就該表達(dá)一下看法,不是嗎?
不承想,他能量還挺大的,竟然驚動了媒體,惹來了一大批鍵盤俠,鬧得滿天下都是風(fēng)是雨的,嚴(yán)重影響了我的生意。硬幣又怎么了?硬幣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姆ǘㄘ泿?。我起初還跟勞工部的人說:就不付錢。后來我改變了主意,告訴勞工部的人:“怎樣才能讓那人意識到他是一個多么令人作嘔的人呢?有了!我有一大堆硬幣,正好派上用場?!?/p>
給他送上硬幣之前,我還通知過他的,他也說好了接受的,可是他卻到處散布謠言,說什么我在那些硬幣上澆了油污。我可以正告你們,我們車行沒有任何雇員往那些硬幣上潑灑過油污。這里可是佐治亞州桃樹市,滿城都是干凈整潔、修葺一新的道路,舉世聞名的城規(guī)是高爾夫車可以合法上路。在這樣的地方,我能拖著一車滴油的硬幣滿城跑嗎?
你聽他說得有多可憐?!拔一舜蠹s一個半小時,才清洗出幾百個硬幣來。我覺得得花很多時間才能掙到已經(jīng)付出過勞動的錢。這可是一點(diǎn)都不公平……他這樣做真是太孩子氣了?!蹦憧蓜e為他掉淚。他胡說什么那些硬幣沾了油污,無非是為了讓事情更有爆炸性罷了。
唉,都這年頭了,能有什么辦法呢?還真有人買他的賬。聯(lián)邦勞工部竟然吃飽了撐的,跑到聯(lián)邦北佐治亞地區(qū)法院告我“非法報復(fù)”,還扯出另外8 個雇員,告我沒按勞工法規(guī)定支付他們應(yīng)得的加班費(fèi)。而糊涂法官還真判我敗訴,讓我支付19967.09 美元的拖欠工資,和同等數(shù)目的違約金,加起來就是4 萬美元了,還讓我刪除車行網(wǎng)頁上對弗雷騰的描述,在車行顯著位置張貼法院判決。
行,行,算我倒了血霉,我認(rèn)了。在“取消”文化肆虐的今天,我還能怎么著?不過你們聽清了,我這兒不過是小本生意。你知道這么多年,那些大資本為什么都跑到國外辦廠去了?一個地方,什么阿物兒都跑出來嚷著要權(quán)、維權(quán),生意能正常才怪!
你看勝訴的弗雷騰那個得瑟:“別怕出聲兒。我還真的以為鬧也沒有用的,可是,你不出聲,他就專門欺負(fù)你,不停地欺負(fù)你,欺負(fù)你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