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流行一個梗:『學霸兩支筆,差生文具多。』這是對學生的誤解,也是對文具的誤解!多彩的文具不是『表面功夫』,而是與我們朝夕相處的伙伴,藏著無數的青春秘密。
曲雅清(深圳市福田外國語高級中學)
我小時候非常淘氣,喜歡拆東西玩。記得爸爸給我買過一種筆,包括各種帶磁性的零件,通過自行組裝可以拼成各種筆。我很開心地拆了裝,裝了拆,最后把它們組裝成了一把槍的樣子。我拿著這把“槍”,故作神秘地在家里走來走去,悄悄來到爸爸身后,把“槍”抵在他的腰后,讓他投降。爸爸發(fā)現我把筆桿裝成了槍桿,露出高興又困惑的表情,最后他嘆了口氣,說:“孩子,這是筆,希望你好好寫字?!?/p>
直到今天,我依然記得他那聲嘆息。我很感激爸爸在當時并沒有怒斥我,或者摔掉我的“槍”,簡單粗暴地剝奪我童年時期簡單的快樂。我也因此對筆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漸漸擁有了涂色順滑的彩鉛、色彩濃郁的熒光筆、選擇眾多的簽字筆等,且再也沒有拆裝過它們。
王奕晴(浙江省瑞安中學)
這塊橡皮叫王大美,是同學小西給取的名。初中時少不更事,補習課上,小西會偷偷拿走我的橡皮,套在自己的筆上,假裝奮筆疾書,這會產生一種很搞笑的氛圍。特別是上課時,大家靜悄悄的,有人卻在搞怪——玩的就是心跳!于是,我加入了她。小西用黑筆給橡皮畫了兩個小眼睛,用紅筆給通心孔一周描了血盆大口,然后把橡皮豎起來對我說:“嘎嘎,我叫王大美(筆者的外號)!”這般面目全非,還成了我?那是一段最后悔沒認真上課的時光,也是最開心放肆的課堂青春。
初二時因為新冠疫情,我在家上網課。忙里偷閑之際,我“撞”上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中學生天地》。當時的征稿主題是“發(fā)呆一下”,我取了兩個筆名,用QQ 大號、小號給小編投了兩個故事。一個是我幻想自己進入森林遇上小白團子妖怪并和它成為朋友的神奇歷險;另一個是我用各種會說話的文具應對數學作業(yè)的“英雄史詩”,里邊提到了很多文具,自然也包括王大美的影子。想來那時候我可以賦予最親近、最可愛的想象的物件,就是觸手可及的文具了。結果兩篇文章都被公眾號選中了,沒有人發(fā)現作者是同一個人!從那時起,我想文學或許可以成為我的一種熱愛。不只在我想象的故事里,在現實世界里,我也能手握王大美,乘風破浪。
秋 月(杭州市之江實驗中學)
那是一支半透明的自動鉛筆,看起來確實有些舊了。我用它寫了上萬字,有關于我的,有關于一個女孩的;作為美術生,我用它畫了不少畫,卻被那個女孩吐槽“奇丑無比”;它被摔了很多次,有次我甚至把筆卡摔斷了,大概是因為不完美,反而能讓我更方便地找到它吧。
我喜歡用這支鉛筆寫信,因為寫錯了還可以涂改,不像水筆,寫錯了就是錯了。后來,我向那個女孩問出了一個終結一切的問題,我才意識到,人生不是鉛筆,可以擦掉重來。
我將這支筆珍藏到了現在,有點傻氣吧?這支陪我走過了初中三年、早已滿是傷痕的自動鉛筆,永遠不會被我拋棄,因為她和它給了我一個多彩難忘的青春。
陶一萌(鞍山市鞍鋼高級中學)
這是我買的第一支涂卡筆。從我初二第一次參加統(tǒng)考開始,它陪我經歷了無數次段考、模擬考,陪我從對未來一無所知到考入理想的高中,它承載著我的理想,也見證著我為理想奮斗的每個日夜……
我本以為這支涂卡筆能陪伴我到高考結束,但在高一的期中測試中,它被我遺失了,我為此難過了很多天。后來我想通了,有得必有失,我得到的一切都是用我失去的換來的,我也因此放下了對過去的一些遺憾與執(zhí)念。我相信,未來會越來越好。
劉羽桐(長沙市麓山外國語實驗中學)
打開文具收納盒,最顯眼的位置放著一支中性筆。筆桿上有一對錦鯉在溪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動,上面還有“好運長青”四字。這支筆是我的小學好友老毛所贈。一看到它,我就會想起她溫和的臉龐。
小學臨近畢業(yè)時,老師讓我們寫一首紀念小學時光的詩。我拿著錦鯉筆左思右想,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如何下筆。忽然想起老毛喜歡畫畫,我便讓她在紙上先作畫,我再用文字將畫面“翻譯”成詩。創(chuàng)作出來的詩雖然毫無韻律可言,卻凝聚了我和老毛的心血。后來,我用這支筆作答了小學畢業(yè)考試,又攜著它在初中連創(chuàng)佳績。
初中時,我和老毛身處不同學校,平時很少有相見的機會。偶爾見面,我們之間多了分客氣,少了些親密。
那日,老毛邀我去池塘尋魚蝦,我欣然前往。在池塘邊,我們靜靜地坐著,相對無言。漁網浸在深綠色的潭水中,沒捉到任何東西。明明幾年前,我們還是光著腳在池塘里抓魚的“戰(zhàn)友”,怎么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現在,我將錦鯉筆放在收納盒的頂部。每當我打開盒子看見它時,便會回憶起我和老毛年少時如錦鯉般自由自在的日子。
(指導老師:尹 宏)
凌 瀟
這把尺子是今年寒假時我在北京大學的西校門門口買的。當時,一個老人過來兜售商品,她的袋子里裝著印有北大、清華標識的?;蘸椭背摺N覐男W三年級開始就立志要考北京大學,于是毫不猶豫選擇了北大的尺子。
這把金燦燦的直尺,正面赫然刻著“北京大學”四個大字和北大?;?,背面則是“勤奮、嚴謹、求實、創(chuàng)新”八個字,以及北京大學的標志性建筑——博雅塔。這把“北大直尺”將會丈量我的每一分努力,直到我踏入理想的學府,看到真正的博雅塔。
徐偉濤(紹興市柯橋區(qū)實驗中學)
曾經,我有一個特別嚴厲的班主任?!靶靷?,昨天你認真做作業(yè)了嗎?”“你過來一下,這篇文章有問題?!蓖€沒聽到余老師的訓話,我的心底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想要反抗的情緒。
跨年的夜晚總是讓我們異常興奮。有一年抽獎,在一片起哄聲中,我選取了一張卡片,輕輕翻開,竟然是特等獎!余老師將一本黑皮封面的筆記本送到我的手上。我本以為余老師會說“好好學習”這類話,但他只是笑笑,并在全班面前說:“這本筆記本是我讀初中時,我的老師送給我、勉勵我的?!蔽以啻卧谛牡妆г拱嘀魅翁^嚴格,但聽了這話,那些敵意在我心中悄然瓦解。我慢慢地理解了余老師的嚴厲。每逢考試,我總會掏出筆記本,仿佛輕撫一下就能充滿力量。這股力量不是具體的知識,而是一位老師殷切的希望。我將筆記本細心保存,從未在上邊寫過一個字。我也不知道,在遙遠的未來,這本筆記本是否還會從我手上被轉交給新主人。它沒有一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