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真言要決》卷次篇第與作者新論

2024-01-01 11:10:07鄭阿財
敦煌研究 2023年5期

內(nèi)容摘要:本文敘錄日本石山寺藏古寫本、英藏、法藏、遼博館藏及俄藏等十號殘卷,綴合后為九件,一一考定;析論《真言要決》的篇目、次第,參酌正倉院文書判定原書一部六卷,推測每卷二篇,凡一十二篇。今存卷第一第二篇的后半部;卷第二殘存篇第三10行及“解執(zhí)篇第四”13行;卷第三僅篇第五首部殘缺,其余完整且有“辯偽篇第六”篇題;卷第四(僅存首部十行含“決疑篇第七”篇題);卷第五(亡佚);卷第六(亡佚)。S.6147、P.2213、遼博館藏等未知卷次篇第歸屬。前賢擬為“殘佛經(jīng)”“失題道經(jīng)”“道經(jīng)”“釋道相通論”“三教至理相通論”等均屬未諦。

又通過《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文詞教林》援引“要決”、“真言決”及“劉會”等條目,與《真言要決》殘卷內(nèi)容比對、印證,斷定《真言要決》的編撰者為劉仁會,即曾注《老子》與《西升經(jīng)》的后魏伊州梁縣人劉仁會。作劉會者,乃雙名單稱。這些珍貴的遺存,可豐富三教融合的具體論著,提供三教會通發(fā)展之參考。

關鍵詞:敦煌寫本;《真言要決》;劉會;《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三教融合

中圖分類號:K87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23)05-0008-12

A New Study on the Sequences of Volumes and Chapters,

and on the Author of Zhenyan Yaojue

ZHENG Acai1,2

(1.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University of South China, Jiayi 62249, Taiwan;

2. Institute of Chinese Popular Culture,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5, Sichuan)

Abstract:This paper presents a description of ten fragmental manuscripts of Zhenyan Yaojue真言要決(The Keys to the Mantra) that are held in Liaoning Museum in China, in Ishiyama Temple in Japan, and in museum collections in Britain and France. The authors divide the manuscripts into nine groups, discuss the sequence of volumes and chapters evident in each group, and then posit, by consulting relevant manuscripts in the Shoso-in collection in Japan, that the book that originally contained these fragments consisted of six volumes, each with two chapters, for a total of twelve chapters. Based on this structure, it can be concluded from the extant manuscripts that: the latter half of Chapter 1 in Volume I has survived; ten lines of Chapter 3 and 13 lines of Chapter 4 in Volume II have survived; Chapter 5 and Chapter 6 in Volume III are basically complete, except that the beginning of Chapter 5 is missing and Chapter 6 includes the full title of “Chapter Six on Distinguishing the False;” Volume IV is missing, except for the title of “Chapter Seven on Casuistry” and the first ten lines of this chapter; and that both Volume V and Volume VI have been lost. Finally, the exact volume and chapter to which S.6147, P.2213, and the manuscript collected in Liaoning Museum belong remains unknown. The results of this research would also mean that titles previously attributed to these documents by scholars, such as “fragmental Buddhist scripture,” “Taoist scripture without title,” “Taoist scripture,” “theory of the intercommunication between Buddhism and Taoism,” and “theory of the interconnectedness of the Three Teachings,” are all incorrect.

According to entries that include references to “the keys,” “keys to the mantra” and “Liu Hui” quoted in Xinji Wenci Jiujing Chao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New Collection of Phrases Copied from Nine Sutras) and Wenci Jiaolin文詞教林(Phrases for Pedagogy), and by comparing and verifying these entries with the contents of the fragmental manuscripts of Zhenyan Yaojue, it can be confirmed that Liu Renhui from Liang County in Yi Prefecture of the Northern Wei dynasty is the compiler of Zhenyan Yaojue. This scholar is also known for having written a commentary on the Lao Zi老子and Xi Sheng Jing西升經(jīng)(Scripture of Ascending to the West). “Liu Renhui” being written as “Liu Hui” is a common form of address in which the character symbolizing the author's generation in his family is omitted. These precious fragmentary manuscripts can enrich scholarly study on the intercommunication of the Three Teachings in China and provide evidence for the integration and concomitant development of Chinas three main philosophies.

Keywords:Dunhuang manuscript; Zhenyan Yaojue; Liu Hui; Xinji Wenci Jiujing Chao; integration of the Three Teachings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一 前 言

《真言要決》是采取援引儒釋道三教典籍要言,詮釋會通,佐證佛教要義,用以回答當時對佛教的質疑,以期助人修習正道的一部論述。此種文獻蓋為佛教東傳,在漢地流行過程中,與儒道沖突、論爭到調和、會通的環(huán)境下,興起的一種具時代特色的編撰論述雜集。原書雖散佚,且歷來史志目錄,均未見著錄。然天平時期前曾傳入日本,正倉院奈良時期文書多有記錄,今石山寺古寫經(jīng)中,尚存此書第一卷部分的殘卷;敦煌文獻中則保存有卷第二、第三、第四的部分殘卷及不知卷次的三個殘卷。

1924—1928年間日本佛教團體和佛學專家,曾根據(jù)石山寺藏古寫本(卷第一部分)及英國倫敦大英博物館藏的敦煌寫卷S.2695號殘卷(卷第三部分)、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藏敦煌寫卷P.2044號殘卷(第三卷部分)加以輯錄,收入《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卷85古逸部中[1]。三十多年前我在研究敦煌寫卷《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2]時,對其中援引《真言要決》多加關注,并發(fā)現(xiàn)法藏P.4979號,也是《真言要決》殘卷,保存有卷第三的后部與卷第四的前部殘卷,并有題“真言卷第四? 決疑篇卷第七”,因撰寫《敦煌寫本〈真言要決〉研究》[3],討論寫卷概述、內(nèi)容性質、引書、探討其與敦煌通俗讀物、明代善書《明心實鑒》之關系等。之后持續(xù)關注,希望能有一部完整的校釋與研究。1991年《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藏敦煌漢文寫本解題目録》第四冊著錄了P.3571號,敘錄為《真言要決》卷第三的殘卷[4]。1993年我辨識出S.6147也是《真言要決》殘卷,并撰寫札記及錄文[5]。后隨著上海古籍出版社《俄藏敦煌文獻》《法藏敦煌西域文獻》寫本圖錄的出版,我又綴合了俄藏Дx3127+Дx1282[6],判定為《真言要決》殘卷,也辨識出法藏P.2213[7]也屬《真言要決》的殘卷,因而深感有再接再厲之必要;雖多年來追蹤石山寺藏卷第一寫本,始終不知去處,但在教學研究之余,仍時斷時續(xù)地進行著。尤其2020年得知遼寧省博物館也藏有一件《真言要決》寫本[8],同時又在敦煌蒙書校釋與研究《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卷書稿撰寫過程中,重新仔細梳理《九經(jīng)抄》援引的《要決》,這更催促我加快研究腳步。當整理研究進入草撰階段時,欣逢《敦煌研究》創(chuàng)刊四十周年暨出版200期“紀念專號”邀稿,乃不揣淺陋,將有關《真言要決》卷帙篇第與作者、時代等淺見,先行撰寫小文,借以聊表祝賀之忱。

二 《真言要決》知見寫本的敘錄與考訂

《真言要決》一書,中國歷來史志目錄均未見著錄。此書在奈良時期曾流傳到日本,唯今已散佚不全?,F(xiàn)在日本石山寺所藏的古寫經(jīng)中,尚存有此書第一卷部分的殘卷,又詳細檢閱今已公布的敦煌文獻,計得見九個卷號,綴合后,為八件寫本,加上石山寺所藏古寫經(jīng),總計有九件寫本。分別敘錄并加考訂,如下:

(一)日本石山寺藏古寫本 一件

石山寺《普賢院內(nèi)供淳祐筆跡目錄》下,著錄有:“《真言要決》卷第一”,見《昭和法寶總目》第三卷[9]。由于此寫本至今尚未能寓目,茲謹據(jù)《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第八十五冊輯錄[1]1225c-1229b,敘錄如下:

《真言要決》卷第一{1} 首殘尾完。

起:盜□□言盜/邀寵規(guī)利聚財。自□賤人,憎/他愛己。

迄:莊子/云:天時非賢也。樂通物非圣人也。豈虛言哉。

尾題:《真言要決》卷第一

按:《大正藏》85冊,第1225C17-1229B15輯錄呈現(xiàn),全文318行,行17字,約存五千四百字。因未能見到石山寺藏本原卷或復印件,未知其行款、字體等寫本訊息;謹參考據(jù)現(xiàn)存的幾件抄寫規(guī)整秀麗的敦煌寫本估算,如P.2044行20—23字、P.2213行20-24字、S.2695行25—29字、S.6147行20—23字。若平均以每行24字推估,石山寺藏本殘存5400字,應約220行。P.2044“真言要決卷第三”殘卷,存383行,其第170行中題有“辯偽篇第六”,至尾題“真言要決卷第三”共213行,是“辯偽篇第六”的完整部分。據(jù)此推測,石山寺藏本殘存的是卷第一的后半部,而“某某篇第一”均殘缺不存,殘存的當是《真言要決》卷第一“某某篇第二”的部分,依殘存篇幅考察推估,石山寺此件存卷第一的“篇第二”,除缺篇題及前部略有殘缺外,幾近完整。今《大正藏》本件輯錄,文字辨識及斷句,尚多有待斟酌商榷,惜未能獲睹原本或復印件,僅能依他校法與理校法,參考其他敦煌寫卷進行刊正。

(二)英國大英圖書館藏 二件

1. S.2695號

卷子本,淡黃紙,十紙,有絲欄。高29厘米,長502.9厘米。正背書。正面為本卷。首缺尾完,存316行(合中題、尾題),行20—29字不等?!笆馈弊秩惫P。

起:□□□愚無智即……□□□無為涅槃……此即偽……者,樂聲聞乘。

迄:故損之為德大矣,至矣。故易云: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

中題:辯偽篇第六(118行)

尾題:真言要決卷第三

卷背:《因緣心釋論開決記》殘卷,存69行。為不同書者所抄。

按:此件“真言要決卷第三”殘卷,前117行殘存,為篇第五的后半,篇名缺。118行有“辯偽篇第六”,蓋為中題,是118至316行為“真言要決卷第三”后半“辯偽篇第六”的完整內(nèi)容[1]1230c-1235c。

2. S.6147

殘卷,首尾俱殘,高27厘米,長48厘米。字跡工整秀麗。存24行。行20—23字不等。1—14行及20—24行下半截殘缺。

起:故夫佛具

迄:服藥養(yǎng)形而為

按:翟理斯著錄作“Taois text”(“道教雜文”)[10],劉銘恕《斯坦因劫經(jīng)錄》著錄作“佛經(jīng)?”,又作四十行,不知所據(jù)[11]。黃永武擬作“釋道相通論”[12],王卡擬為“三教至理相通論(擬)”[13]。此卷雖缺題,然殘存引有《維摩經(jīng)》《大智度論》《老子》《涅槃經(jīng)》《莊子》等,論證三教義理會通的內(nèi)容與形式特色,對比其他各相關寫卷,顯然是《真言要決》的殘本。

(三)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藏 四件

1. P.2044號

卷子本,高29厘米,長710.5厘米。正背書,正面為本卷。首缺尾完,有四界、絲欄。存339行(含中題、尾題),行20—23字?!笆馈弊秩惫P。

起:之理。故法華經(jīng)云:我為設方便說諸菩薩道,示之以涅槃。

迄:故損之為德大矣,至矣。故易云: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

中題:辯偽篇第六(第170行)

尾題:真言要決卷第三

按:此卷字跡工整秀麗,文中“世”字避諱,缺筆。又所引書名,其右均有朱筆旁點標識。此系“真言要決卷第三”殘卷,前169行殘存篇第五的后半,篇名缺。第170行有“辯偽篇第六”,蓋為中題。是170至339行為“真言要決卷第三”后半完整的“辯偽篇第六”,含篇題與卷題計170行[1]1229b-1235c。

背面:分抄《聞南山講》《押座文》《勸善文》《金光五禮贊》等釋門文范。字跡行款遠不如正面秀麗規(guī)整,非同一人所抄。

2. P.2213號

卷子本,首尾俱殘,缺題。存十紙,高26—26.9厘米,長341.2厘米。每紙20行,計172行,行20—24字。

按:楷書工整秀麗。有朱點。寫卷“世”“民”“治”字缺筆,蓋避唐太宗、高宗諱。卷背有一處以紙條補綴,題有:“二月五日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張匡鄴”“太傅? 閤下? 謹空”。后晉石敬瑭時張匡鄴為供奉官與高居誨為使團代表回訪于闐。事見《新五代史》卷七十四{1}。是原卷抄寫時間當在五代前。此卷內(nèi)容多援引內(nèi)典外書,以證編撰者真俗不異之論述。如儒家經(jīng)典的《易》《書》《詩》《論語》《禮記》,道教典籍的《老子》《莊子》《西升經(jīng)》,而以佛教經(jīng)論為多,如《維摩經(jīng)》《涅槃經(jīng)》《楞枷經(jīng)》《大智度論》《起信論》等文本,具三教會通鮮明的特色。王重民《伯希和劫經(jīng)錄》著錄作“殘佛經(jīng)”[11]259。大淵忍爾著錄作“失題道經(jīng)”[14]。王卡擬為“三教至理相通論(擬)”[13]250。

再者,此卷抄寫字跡與S.6147近似。而遼寧省博物館藏LD4977a殘存34行,其中1—33行與本卷第139—172行內(nèi)容相同。本卷迄于172行“檀為立事”(以下缺),遼博藏卷33—34行“檀為立事聚眾之緣,攝眾生法無過于檀。夫愛譬/重金,君子所體道,真人視同瓦礫,方知財法二施,不可同日”(下缺)。是P.2213與遼博LD4977a兩卷當是《真言要決》,且為卷次與篇第相同的不同抄本。

3. P.3571號

卷子本。存二紙,下半截殘缺。紙高15.1厘米,長84.3厘米。正背書。下半截殘,存上半截。正面:《真言要決》,首尾俱殘,第一紙36行,第二紙35行,共71行,行約14字。

按:殘存內(nèi)容為《真言要決》卷第三《辯偽篇第六》前半部分,缺篇題[1]1232c-1234a。

背面:解夢書殘卷。存20行下半行,末尾未寫完。書寫潦草,不易辨釋。

黃永武[15],鄭炳林訂為《占夢書》殘卷。[16]

4. P.4970號

卷子本,有絲欄。首尾俱殘,存27行,行29—33字不等。

中題:真言卷第四? 決疑篇第七

按:1—17行為卷第三尾部(當為“辯偽篇第六”的尾部)。審其內(nèi)容,蓋多所節(jié)抄,相應于《大正藏》,No.2825《真言要決》卷第三《辯僞篇第六》第1224a-1235c13;第17行有中題:“真言卷第四? 決疑篇第七”,18—27行存卷第四《決疑篇第七》首部十行[5]190-196。

(四)俄國圣彼得堡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藏 一件

迄: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xié)于克一。論語云:三人行必

按:Дx3127與1282兩殘片形式、性質與筆跡均相同,Дх3127末行與Дx1282首行內(nèi)容銜接,碴口吻合,當是同一抄本斷裂,宜綴合。如圖1:

綴合后,全件24行。第11行內(nèi)容是Дх3127末行“可欲,禍莫大”+ Дх1282首行“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夫(矣)。”{1}

Дх3127有標題“解執(zhí)篇第四”,乃寫卷中題,蓋為書名的篇題。內(nèi)容援引儒經(jīng)、道書、佛典,以詮釋佛教精義,會通三教。其殘存部分引有《尚書》《論語》《老子》《維摩經(jīng)》,顯然為《真言要決》殘卷,依標題“解執(zhí)篇第四”推測,當是卷第二篇第三尾部與篇第四首部的殘存。《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1330號敘錄Дх1282a擬作“百行章”[17];《俄藏敦煌文獻》著錄Дх1282 Дх3127題作“佚書(解執(zhí)篇第四等)”[6]58。王卡《敦煌道教文獻研究》著錄作“三教至理相通論(擬)”[13]249-250。均未諦。

(五)遼寧省博物館藏 一件

LD4977a

卷子本,有絲欄。首尾俱殘,存34行,行21—24字。

起:

生能觀無念即向仏智,故《大智度論》云:我行無師,保志無

迄:

檀為立事聚眾之緣,攝眾生法無過于檀。夫愛譬/重金,君子所體

道,真人視同瓦礫,方知財法二施,不可同日

按:郭丹《遼寧省博物館藏敦煌西域文獻簡目》擬題作《真言要決》{2}。依形式體例,援引儒家典籍《書》《詩》《論語》《禮記》,道教《老子》《莊子》《西升經(jīng)》,佛典《大智度論》《涅槃經(jīng)》《維摩經(jīng)》《佛藏經(jīng)》等,及內(nèi)容,當是《真言要決》殘卷。又此件1—34行內(nèi)容與P.2213倒數(shù)第34行至最末一行全同。與P.2213當屬《真言要決》殘卷,且為同一卷次與篇第的不同抄本。只不過殘存內(nèi)容不見日本石山寺藏古寫本卷第一,及S.2695、P.2044、P.4970卷第三、卷第四殘存部分,也不見于Дx3127+Дx1282殘卷,是《真言要決》不知卷次篇地歸屬的殘卷。

三 《真言要決》的著錄與卷帙篇章蠡測

《真言要決》,又稱《真言要決論》,省稱《真言決》或《要決》。傳世文獻未見傳本。現(xiàn)存有八件《真言要決》的敦煌寫本及一件日本石山寺藏古抄本。這些寫本或有題名,或不見題名,然均未見有作者名氏與時代的標示。

就我所知《真言要決》的有關著錄,主要見于日本文獻目錄中的記載。時間最早是正倉院所藏文書中天平二十年(748)六月十日《寫章疏目錄》,其中著錄“《真言要決》六卷”。又《大日本古文書》收有“天平勝寶二年(750)十一月十六日‘合奉請疏二百六十七卷”其中也有“《真言要決》六卷”[18];“天平勝寶三年(751)二月廿四日‘平攝師所奉請疏卅一卷”,中有“《真言要決》六卷”[18]259;“天平寶字八年(764)正月十六日‘奉寫經(jīng)所本經(jīng)論奉請并借充帳”中有“《真言要決》六卷”[19];“天平神護二年(766)‘僧興懌請書解”中有“《真言要決》六卷一部”[20];“神護景云二年(768)十一月十二日奉寫一切經(jīng)疏牒? 造東大寺司‘合論疏章玖拾玖部捌伯拾陸卷”中有“《真言要決》六卷一部”[20]134。又日本昭和五年(1930)刊的《奈良朝現(xiàn)在一切經(jīng)疏目錄》中《支那撰述雜部》也著錄有《真言要決》六卷[21]??偞?,足見早在日本奈良時代圣武天皇天平二十年(748)以前,《真言要決》便從唐朝傳入日本;8世紀中期奈良時代始終有抄寫《真言要決》六卷一部的記錄。近年日本古寫經(jīng)的整理研究中,也見有京都法金剛院藏平安時代書寫的章疏類目錄《大小乘經(jīng)律論疏記目錄》卷下《諸宗雜法門》下著錄“真言要決一部六卷”,“真言要決論一部六卷”{1},學者據(jù)書法風格以為當抄于平安時代初期,最遲為平安時代中期{2}。綜合以上各則著錄,可確知完整的《真言要決》當為六卷一部無疑,唯均未見作者與編撰時代的相關記錄。

日本現(xiàn)存最早的敕編漢籍目錄《日本國見在書目錄》,是平安朝中期藤原佐世(828—898)所編,其中《卅雜家》最末著錄有《真言要決論》,當即此書?!兑娫跁夸洝肥且徊坑涗浧桨矔r代宇多天皇寬平三年(891)當時“見在”,是實際保存的圖書目錄。據(jù)此可知9世紀末的日本仍有此書的保存。只是《見在書目録》雖明確地著錄此書,然既無卷數(shù),也無標注名字與年代,是否完整,不得而知。而法金剛院《章疏類目錄》及《見在書目錄》著錄《真言要訣》書名最后綴有一“論”字,對于此書的文獻性質具有辨章學術的目錄學意義[22]?!墩押头▽毧偰俊種o.59《普賢院內(nèi)供淳祐筆跡目錄》下,著錄有“真言要決卷第一”[23]。淳祐(890-953),是平安時代中期真言宗的高僧,是平安前期著名學者菅原道真(845―903)的孫子。生于寬平二年,醍醐寺觀賢為他灌頂,后因體弱多病,辭去醍醐寺座主,退隱石山寺普賢院,潛心于修行與著述,通稱石山寺內(nèi)供??梢娖桨矔r代中期石山寺存有“真言要決卷第一”寫本,極可能為上述奈良時代天平寫本,或平安時代抄本的遺存。

至于《真言要決》的篇目、次第,總結寫本的敘錄與考定,今存情形大體為:卷第一(石山寺藏本。首部殘缺,無篇題,有尾題“《真言要決》卷第一”,約存五千四百字,當是第二篇的后半部分),卷第二(俄藏Дх3127+Дх1282殘卷,有“解執(zhí)篇第四”篇題),卷第三(大部分保存,僅首部略有殘缺,有“辯偽篇第六”篇題),卷第四(僅存首部十行,有“決疑篇第七”),卷第五(亡佚)、卷第六(亡佚)。據(jù)此推測,《真言要決》全書一部六卷,每卷二篇,凡一十二篇。茲將卷次篇第及篇名與現(xiàn)存情況整理表列如表1:

另未知卷次篇第歸屬的有:S.6147(存24行);P.2213(存172行)、遼博館LD4977a(存34行)。極可能為卷第四某某篇第八,或卷第五某某篇第九、某某篇第十,或卷第六某某篇第十一、某某篇第十二的殘存。容日后有相關可資比對資料的發(fā)現(xiàn),再行考論。

四 《真言要決》作者與時代的推定

(一)《真言要決》作者當為“劉仁會”單稱“劉會”

《真言要決》中國歷代史志、目錄,均未見著錄{1}。可見唐以后中土已經(jīng)失傳。從正倉院藏奈良朝天平二十年(748)《寫章疏目錄》著錄,及其后“天平勝寶二年”“天平勝寶三年”“天平寶字八年”“天平神護二年”“神護景云二年”等古文書都有記載“《真言要決》六卷一部”抄寫本的著錄,可以證實此書在盛唐時期(八世紀中期)已傳入日本。惜這些著錄均無標明編撰者姓名及時代。而約一百年后的《日本國見在書目錄》仍有著錄,也是無標注名字與年代,甚至卷數(shù)也沒標示,是否完整留存,不得而知。

日本石山寺古寫本“真言要決卷第一”殘卷及敦煌文獻今所知見各卷“真言要決”寫本,也都無撰人姓名及編撰年代的題署。近代蔡念生主編的《中華大藏經(jīng)總目錄》卷5著錄才出現(xiàn)了時代與人名的注記,作“真言要決六卷(唐劉仁會述,存卷一、三皆首缺,二八二五){1}?!贝艘恢洠@然是參考日本《大正藏》卷八十五古逸部,No.2825而來,并增添了“唐劉仁會述”。但增添的標注“唐劉仁會述”不知所據(jù)為何?

我在敦煌寫本《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校釋過程中{2},見《九經(jīng)抄》內(nèi)容與《真言要決》有許多相同之處,其中《九經(jīng)抄》援引的條目有9則標明“《要決》云”;而同性質的《文詞教林》援引的條目也有8則標明“《真言決》云”{3}。審其內(nèi)容有見今存《真言要決》殘卷,無疑是出自《真言要決》;也有不見于今存殘卷的,當是《真言要決》散佚部分。

更值得注意的是《九經(jīng)抄》中還援引標名為“劉會”的條目11則;其中7則見于《真言要決》卷第一殘卷,而有2則也見于《文詞教林》殘卷,引作“《真言決》”。如:《九經(jīng)抄》:“劉會曰:積谷帛者,不憂饑凍;抱道德者,不懼兇邪?!逼鋬?nèi)容見于《真言要決》卷第一,而敦煌寫本《文詞教林》同引此則即作“《真言決》云”?!毒沤?jīng)抄》:“劉會曰:君子無親,非道不同;小人無親,非利不合?!眱?nèi)容見于《真言要決》卷第一,《文詞教林》同引此則,標作“《真言決》云”。可見“劉會”之言即《真言要決》之文本內(nèi)容。然今見《真言要決》諸殘卷文本,除援引儒釋道三教經(jīng)典外,其他論述文本并無他人署名,更無署“劉會”之標目。據(jù)此推測,《真言要決》是采論議事理“論”的文體,是融合三教的一種論述,其文體結構體制,除援引內(nèi)典、外書,其他無援引的內(nèi)容當是作者論述之言,是撰述者思想意旨的主體。敦煌寫卷《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文詞教林》援引《真言要決》時,有時冠以書名,作“要決”或“真言決”,有時稱作者姓名,而冠以“劉會曰”,這正說明“劉會”即為《真言要決》的編撰者。

有關劉會的生平,史傳闕如,且史料載籍也均未見有所記述。敦煌唐人抄本《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引作“劉會”,而杜光庭《道德真經(jīng)廣圣義序》《道德真經(jīng)疏外傳》載“草萊臣劉仁會” 此二稱謂當是同一人。蓋劉仁會為雙名,而劉會則是單稱。按:古人有“雙名單稱”的稱謂習慣,而中古時期習慣省略中間一字{4}。雙名單稱史書多見,茲以時代同為北魏的敦煌歷史上著名北魏東陽王元榮為例,佐證如下。

東陽王元榮北魏孝明帝孝昌元年(525)任瓜州刺史,崇奉佛教,治理敦煌期間營建洞窟,并斥資抄造寫經(jīng)供養(yǎng)。今敦煌寫卷存有元榮供養(yǎng)的寫經(jīng),其有題記署名的,自永安三年(530)至永熙二年(533)十多件。其署名有元太榮及元榮二類。如:日本五島美術館藏《大方等大集經(jīng)卷二》題記:“大代大魏永熙二年五月七日清信士使持節(jié)(中略)瓜州刺史東陽王元太榮(下略)”、S.4415《大般涅槃經(jīng)第卅一》題記:“大代大魏永熙二年七月十三日(中略)瓜州刺史東陽王元太榮(下略)”、上海圖書館藏100號《無量壽經(jīng)卷下》題記:“瓜州刺史元太榮所供養(yǎng)經(jīng)。比丘僧保寫?!笔鹈鳌霸珮s”。

1925年,羽田亨在《敦煌の千佛洞について》中指出敦煌寫經(jīng)中的元榮就是《魏書》《北史》孝莊帝本紀中的元太榮[24]。1931年,賀昌群則認為敦煌文獻中的“元榮”,當是“元太榮”,題記脫“太”字{1}。1943年,趙萬里《魏宗室東陽王元榮與敦煌寫經(jīng)》結合敦煌文獻、墓志及傳世文獻對元榮家族進行考釋,以為元太榮名,與《大智度論》題記及他處署名榮者不合,也認為當是《孝莊紀》衍“太”字,同時還認為可能榮為名而太榮為其字{2}。實際上,寫經(jīng)題記署名“元榮”并非抄手脫一“太”字,也非榮為名,太榮為其字;《孝莊紀》有“太”字,也非衍。而是元太榮為其雙名,元榮是其單稱?!段簳ば⑶f紀》《北史·孝莊紀》作元太榮,《周書》的《申徽傳》《令狐整傳》作元榮,也是雙名單稱。史書與寫經(jīng)題記,正呈現(xiàn)北魏時雙名單稱之流行。

又東陽王元榮女兒與女婿的稱謂,在敦煌寫經(jīng)中也存在雙名單稱的情形。杏雨書屋藏羽001號《摩訶衍經(jīng)卷第八》題記有:“大魏大統(tǒng)八年十一月十五日,佛弟子瓜州刺史鄧彥妻昌樂公主元[英]敬寫《摩訶衍經(jīng)》一百卷(下略)”;P.3312《賢愚經(jīng)卷第一》題記有:“燉煌太守鄧季彥妻/元法英供養(yǎng)一切?!备拭C省博物館藏004號《賢愚經(jīng)卷第二》題記也有:“燉煌太守鄧季彥妻/元法英供養(yǎng)為一切。”是元榮女兒昌樂公主雙名“元法英”,單稱“元英”;女婿敦煌太守雙名“鄧季彥”,單稱“鄧彥”。這一無疑是當時氏族大家稱謂的一種常態(tài)。

隋唐時,此一習慣仍然盛行,史書多見。如《隋書·馮慈明傳》云:“(大業(yè)十三年)詔令慈明安集渡、洛,追兵擊密。至鄢陵,為密黨崔樞所執(zhí)?!保?5]《資治通鑒》卷一八四“隋恭帝義寧元年十一月”下載:“總管崔世樞自鄢陵初附于李密,翟讓囚之私府,責其貨,世樞營求未辦,速欲加刑。[26]”崔世樞,雙名單稱作崔樞。又如晚唐詩人王希羽,《唐摭言》卷八《放老》條云:“放老天復元年,杜德祥榜,放曹松、王希羽、劉象、柯崇、鄭希顏等及第?!保?7]《全唐詩》卷七百一十五王希羽小傳有云“一作王羽”[28]?!短撇抛觽餍9{》卷十“王希羽”條后附《考王希羽、劉象》云:“王希羽兩《唐書》、兩《五代史》俱無傳。《全唐詩》卷715小傳云‘一作王羽,此疑傳寫之訛。[29]”按:王希羽乃雙名,單稱王羽,是唐人稱謂習慣。小傳所云一作王羽,無誤。

不僅史書、載籍可見,一般文書也多見,特別近年吐魯番文書的整理研究,可見的例證尤多;因引起學界的諸多關注,足證“雙名單稱”確為中古時期常見的稱謂習慣。綜上而論,可見《真言要決》的編撰者雙名作劉仁會,而《新集文詞九經(jīng)抄》出現(xiàn)的劉會,乃省去中間的仁字的單稱。

(二)《真言要決》成書時代為北魏

至于劉仁會/劉會的時代,是如《中華大藏經(jīng)總目錄》所著錄的作“唐?”,還是據(jù)《道德真經(jīng)疏外傳》所載,作“后魏伊州梁縣人”?

按:南北朝時代北方鮮卑族拓跋珪自立為代王,國號魏。為了與三國曹魏區(qū)別,故史稱后魏,又稱北魏(386—534)。由于“劉仁會”生平不詳,史志未載。僅能據(jù)相關資料加以考論。

唐杜光庭撰于天復元年的《道德真經(jīng)廣圣義序》列歷代詮疏箋注《老子》六十余家有云:

《道德經(jīng)》自函關所授,累代尊行。哲后明君,鴻儒碩學,詮疏箋注,六十余家,則有《節(jié)解》上下、《內(nèi)解》上下、《想爾》二卷,河上公章句、嚴君平指歸十四卷,山陽王弼注,……梁隱居陶弘景、范陽盧裕、草萊臣劉仁會、吳郡征士顧歡……陳道士諸糅、隋道士劉進喜……唐太史令傅奕、唐嵩山道士魏征……道士車弼、任真子李榮……岷山道士張君相、道士成玄英……玄宗皇帝所注《道》《德》上下二卷,即今所廣疏矣。{1}

杜光庭此序提及“草萊臣劉仁會”,蓋為劉仁會出身的表述,自稱為身居鄉(xiāng)野未出仕為官的布衣,但不標里籍。而《唐玄宗御制道德真經(jīng)疏》四卷本卷首的《道德真經(jīng)疏外傳》{2}著錄作“草萊臣劉仁會后魏伊州梁縣/人,注二卷”[30],名字下多出“后魏伊州梁縣人”雙行小字標注,標示了劉仁會的時代及里籍。按:“伊州”置州始于隋文帝開皇四年(584年),大業(yè)初改伊州為汝州,梁縣屬之并為州治。大業(yè)八年,改汝州為襄城郡,領承休、梁、郟城、陽翟、汝原、汝南、魯、犨城八縣[31]。唐貞觀八年(634)改名汝州[32]。而秦時在汝州西部置梁縣,北魏神嘉三年(527)在今楊樓鄉(xiāng)境梁故城置汝北郡,梁縣屬之。東魏武定元年(543)改汝北郡為汝陰郡,梁縣屬之。梁縣秦時置,后雖隸屬頻繁,然縣名相仍。而伊州始置于隋文帝,北魏時尚無伊州,是《道德真經(jīng)疏外傳》“后魏伊州梁縣人”的標注當是后人添加的追述。

又正倉院文書《寫章疏目錄》所記時間為“天平二十年六月十日”,天平為圣武天皇的年號,天平二十年是公元748年。其所著錄之典籍文獻均為傳入日本的中國寫本。其時代不晚于玄宗天寶七年(748)。根據(jù)《寫章疏目錄》著錄的先后排序{3},在《真言要決》之前,為《三具足經(jīng)優(yōu)波提舍翻譯之記》《寶髻經(jīng)四法憂波提舍翻譯之記》,是東魏孝靜帝興和三年(542)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御史中尉渤海高仲密啟請供養(yǎng)守護流通?!墩嫜砸E》之后有《序回諍論翻譯之記》也是東魏孝靜帝興和三年(542)啟請供養(yǎng)守護流通{4},其次為《經(jīng)典釋文》,雖今傳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各卷頭均標有“唐國子博士兼太子中允贈齊州刺史吳縣開國男陸德明撰”,然實際此書并非唐時著作,而是陳至德元年(583)開始編撰,而成于6世紀末著作。再次則為《新修本草》,此書乃唐代官修、又稱《唐本草》或《英公本草》,是在《本草經(jīng)集注》的基礎上增輯而成的,其中主體文字部分共有20卷,最后完成于659年。是據(jù)正倉院文書《寫章疏目錄》著錄排序推測,《真言要決》當為唐前之作。

《真言要決》雜糅三教,援引道教典籍,除《老》《莊》外,也多引用《西升經(jīng)》。此外,《真言要決》的主體論述,也充滿著貫穿道家思想的特性,這與北魏劉仁會注《老子》《西升經(jīng)》的背景與思想亦相契合??偞硕摚墩嫜砸獩Q》的編撰者當為劉仁會,雙名單稱為劉會。顯然就是曾注《老子》與《西升經(jīng)》的劉仁會。經(jīng)后人添加追述為后魏“伊州”梁縣人。

至于《中華大藏經(jīng)總目錄》稱“唐劉仁會述”,疑蓋因《日本大正新修大藏古逸部、疑似部》輯錄的《真言要決》是據(jù)日本石山寺古寫本(卷第一部分)及敦煌寫本S.2695殘卷(卷第三部分),P.2044號殘卷(第三卷部分),蓋均屬唐寫本,或據(jù)唐寫本的日本天平抄本;再者,《道藏》收錄北宋名道陳景元《西升經(jīng)集注》六卷。其在“西升經(jīng)集注卷之一”下,標有:“華陽韋處玄、句曲徐道邈、沖玄子、任真子李榮、劉仁會注,碧虛子集”[33]。其排序將劉仁會注置于唐代道教重玄派的代表人物任真子李榮之后,以致有將劉仁會視為唐人的聯(lián)想。

五 后 語

以上寫本敘錄考訂,原書卷次篇第蠡測,及作者、時代推斷,粗淺心得,權作獻曝;雖明知才學淺陋,綆短汲深,然希冀于考察三教會通發(fā)展有所助益。姑且提出幾點,作為文本之遺緒。

一、《日本國見在書目錄》著錄作《真言要決論》,編排于雜家各書之末,蓋以其不知作者及時代,且不知卷數(shù)。推測恐與平安時期的后宮“冷然院”發(fā)生大火,延燒甚廣,秘閣圖籍文書遭受嚴重焚毀{1}。劫后殘卷,既無時代、姓名,更無卷數(shù)。所以不像之前正倉院文書著錄標明“六卷一部”或“六卷”。又“雜家”著錄書目編排,在《玉燭寶典》《華林遍略》《修文殿御覽》《藝文類聚》《初學記》……等類書之后,匯整以“論”為題的論著如《破邪論一卷》《注破邪論四卷》《笑道論二卷甄鸞撰》……《辨正論十二卷》《三教不齊論一卷》《混齊三教論》等十六種,這凸顯了《真言要決》討論儒釋道三教事理的文體特色與文獻性質。

二、《真言要決》旨在闡明佛教精義,書中引用《遺教經(jīng)》《涅槃經(jīng)》《大智度論》……等十二部佛教經(jīng)典;也屢屢援引《老子》《莊子》《西升經(jīng)》等道教典籍,以及《易》《書》《禮記》《論語》等儒家經(jīng)典要語,并標示書名,具書鈔特性。然其性質,與援引內(nèi)容標明書名、篇名或人名等 “鈔纂”一類的類書文獻,雖形式相似,然撰述旨趣有著明顯的不同?!墩嫜砸獩Q》是編撰論述之作,系依論述篇題援引三教典籍旨意相關的段落,加以闡述評論,揭橥指歸。是中古時期三教論述與融合的“論”著。

三、由于此類殘卷多缺書名、篇題,作者、時代不明。前賢關注,僅能就殘存內(nèi)容進行相關論述。如姜伯勤《道釋相激:道教在敦煌》中據(jù)S.6147論述其以老莊解佛家之“種智”等[34],具典型的道教概念。指出其呈現(xiàn)格義余緒,與道釋相融的時代特色。劉永明從道教視角也據(jù)此卷,申論敦煌佛教信仰中的佛道融合[35];王卡更在敦煌道教文獻系統(tǒng)統(tǒng)整研究中,說明P.2213殘存內(nèi)容旨在引述三教經(jīng)書,論證真俗不異,三教合一;也據(jù)S.6147殘存內(nèi)容,略述其論證三教義理相通的旨趣,并將此類殘卷擬為《三教至理相通論》[36]。這些揭示釋道相通、三教相通的內(nèi)容特性的論述,均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以上淺見,懇請方家同道不吝賜教,衷心期盼《真言要決》整理研究得以臻于完善。

參考文獻:

[1]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第85冊:古逸部,疑似部[M].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3:1225-1235.

[2]鄭阿財. 《新集文詞九經(jīng)鈔》研究[J]. 漢學研究,4卷(2),1986:271-290;敦煌寫卷《新集文詞九經(jīng)鈔》研究[M]. 臺北:文史哲出版社,1989:113-129.

[3]鄭阿財. 敦煌寫本《真言要決》研究[J]. 法商學報,1989(23):209-229.

[4]M.Soymié.Catalogue Des Manuscrits Chinois De Touen-Houang Ⅵ[J]. ?魪cole fran?觭aise dExtrêmc-Orient,PARIS, 1991:65;圖錄見,法藏敦煌西域文獻:第25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352-353.

[5]鄭阿財. 學日益齋敦煌學札記[C]. 周一良先生八十生日紀念論文集,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190-196.

[6]俄藏敦煌文獻:第8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58.

[7]法藏敦煌西域文獻:第9冊[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143-147.

[8]郭丹. 遼寧省博物館藏敦煌西域文獻簡目[J]. 敦煌吐魯番研究:第19卷,2020:301-308.

[9]昭和法寶總目:第3卷[M]. 東京: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刊行會,1979:813.

[10]Lioned Giles. Descriptive Catalogue of the Chinese Manuscripts from Tunhuang in the British Museum[M].London,1957:224.

[11]王重民. 敦煌遺書總目索引[M]. 北京:商務印書館,1962:236.

[12]黃永武. 敦煌寶藏:第45冊[M].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2:56-57.

[13]王卡. 敦煌道教文獻研究[M]. 北京:中國社科學出版社,2004:250.

[14]大淵忍爾. 敦煌道經(jīng)—目錄篇[M]. 岡山:福武書店,1978:364.

[15]黃永武. 敦煌寶藏:第129冊[M].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130-132.

[16]鄭炳林. 敦煌寫本解夢書校錄研究[M]. 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294-299.

[17]N. Menshikov,et al. Opisanie Kitaiskikh rukopisei Dunkhuanskogo fonda Instituta Narodov Azii,vol.1[M]. Moscow,1963:513;中譯本,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上冊[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522.

[18]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編. 大日本古文書正倉院編年文書:第11卷[M]. 東京:東京大學出版會,1917:430.

[19]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編. 大日本古文書正倉院編年文書:第16冊[M]. 東京:東京大學出版會,1927:433.

[20]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編. 大日本古文書正倉院編年文書:第17冊[M]. 東京:東京大學出版會,1927:21.

[21]石田茂作,編. 奈良朝現(xiàn)在一切經(jīng)疏目錄[M]. 東京:東洋文庫,1930:143.

[22]藤原佐世. 日本國見在書目錄[M]. 北京:中華書局,1991:19.

[23]普賢院內(nèi)供淳祐筆跡目錄:下[M]. 昭和法寶總目:第3卷. 東京: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刋行會,1979:813.

[24]羽田亨:敦煌の千佛洞について[J]. 原載,佛教美術(4),1925;后收入,羽田博士史學論文集:上卷[M]. 東洋史研究會,1957:562-571.

[25]隋書:卷71:誠節(jié)·馮慈明傳[M]. 北京:中華書局,1973:1644.

[26]資治通鑒:卷184:隋紀8[M]. 北京:中華書局,1956:5763.

[27]唐五代筆記小說大觀:下[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1649.

[28]全唐詩:卷715:第21冊[M]. 北京:中華書局,1960:8215.

[29]傅璇琮,主編. 唐才子傳校箋:第4冊[M]. 北京:中華書局,1990:419.

[30]道藏:第11冊[M]. 文物出版社,上海書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809-810.

[31]隋書:卷30:地理志[M]. 北京:中華書局,2020:938.

[32]新唐書:卷37:地理志[M]. 北京:中華書局,1975:984.

[33]道藏:洞神部玉訣類:第14冊[M]. 文物出版社,上海書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567.

[34]姜伯勤. 道釋相激:道教在敦煌[M]//姜伯勤. 敦煌藝術宗教與禮樂文明.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286-288.

[35]劉永明. 論敦煌佛教信仰中的佛道融合[J]. 敦煌學輯刊,2005(1):45-55.

[36]王卡. 敦煌道教文獻研究[M].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250.

谷城县| 亳州市| 新邵县| 名山县| 铜鼓县| 故城县| 花垣县| 临海市| 思茅市| 镶黄旗| 黄冈市| 太原市| 句容市| 金堂县| 家居| 枝江市| 丁青县| 密云县| 左云县| 襄汾县| 大同县| 武宁县| 嘉善县| 浑源县| 中卫市| 沧源| 太白县| 徐闻县| 石台县| 基隆市| 甘谷县| 信宜市| 孙吴县| 许昌县| 海林市| 荔波县| 屯门区| 南丰县| 麻江县| 泸州市| 富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