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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西漢末年懸泉置名稱轉(zhuǎn)移與規(guī)模縮減

2024-01-01 00:00:00蔡副全孫甲乙
絲綢之路 2024年4期

[摘要] 漢代廄置設立承接秦制。漢成帝元延二年(前11)之前的懸泉置全稱“懸泉廄置”,往往簡稱“懸泉廄”或“懸泉置”。是時,懸泉嗇夫或稱“廄嗇夫”,或稱“置嗇夫”;懸泉佐或稱“廄佐”,或稱“置佐”。元延二年之后,懸泉“廄嗇夫”“廄佐”稱謂消失,傳馬數(shù)量減少,由此推斷,成帝末年懸泉置大約經(jīng)歷了從“廄置”向“置”的名稱轉(zhuǎn)移與規(guī)??s減,其例證源自懸泉漢簡,而理論依據(jù)為《魏律·序》。

[關(guān)鍵詞] 懸泉廄置; 懸泉置; 廄嗇夫; 置嗇夫; 元延二年

[中圖分類號] K877.5" " "[文獻標識碼] A" " [文章編號]1005-3115(2024)04-0055-09

懸泉置遺址發(fā)掘后,不少學者認為懸泉地區(qū)的郵驛機構(gòu)總稱為懸泉置。筆者在梳理懸泉漢簡中發(fā)現(xiàn),西漢晚期由于機構(gòu)功能的變化,懸泉置大約經(jīng)歷了由“懸泉廄置”向“懸泉置”規(guī)模縮減的過程。

一、“廄”“置”與“廄置”

廄,《說文》:“廄,馬舍也,從廣既聲。《周禮》曰:‘馬有二百十四匹為廄,有仆夫?!保?]192《釋名》:“廄,勼也,勼聚也。牛馬之所聚也。”漢代廄有中央和地方兩個系統(tǒng)?!稘h舊儀》載:“天子六廄,未央廄、承華廄、騊駼廄、路軨廄、騎馬廄、大廄,馬皆萬匹。”[2]《三輔黃圖》稱“天子車馬所在”為“都廄”,除“天子六廄”外尚有“翠華廄、大輅廄、果馬廄、軛梁廄、大宛廄、胡河廄”[3]等。《漢書·百官公卿表序》另有“家馬、車府、駿馬、龍馬、閑駒、橐泉”[4]729等廄名,可見漢代的“廄”與馬匹管理有關(guān)。

置,《說文》:“置,赦也,從網(wǎng)直。”[1]158《韓非子·難勢》:“夫良馬固車,五十里而一置。”朱熹《四書集注》云:“置,驛也。郵,驲也。所以傳命也?!保?]郝樹聲、張德芳《懸泉漢簡研究》中認同朱熹的觀點,以為“置”作為郵驛機構(gòu)在春秋時期就有了[6]19。應劭《風俗通》曰:“漢改郵為置。置者,度其遠近之間置之也?!毙恋掠驴偨Y(jié)說:“郵、亭、驛、置均為官方所設驛遞止宿之所,功用基本相同?!保?]

“廄”“置”并稱,在秦代已存在。《史記·田儋列傳》云:

田橫乃與其客二人乘傳詣雒陽。未至三十里,至尸鄉(xiāng)廄置,橫謝使者曰:“人臣見天子當洗沐?!保?]2648

此為“廄置”最早記錄?!俺藗鳌敝柑餀M出行方式是乘坐傳車,則尸鄉(xiāng)廄置具有“乘傳”功能。由“洗沐”可見尸鄉(xiāng)廄置兼?zhèn)溷逶?、食宿功能。瓚曰:“廄置,置馬以傳驛也?!保?]2648廄置,即為具有傳驛功能的郵驛機構(gòu)。懸泉漢簡甘露二年(前52)簡冊中亦出現(xiàn)有關(guān)廄置記載:

簡1:甘露二年七月戊子朔壬寅,敦煌大守千秋、長史熹、丞破胡謂縣:《律》曰:諸乘置,其傳不名急,及乘傳者繹駕皆令葆馬三日,三日中死,負之。郡當西域空道,案廄置九所,傳馬員三百六十匹,計以來死者。(II90DXT0115③:80)

簡2:三百六十八匹,過員八匹,令、長、丞不憂親嚴教主者,吏馬飲食不得度,病不以時醫(yī)治,馬死者以故眾多,甚毋狀,縣泉置尤劇,已論,丞、嗇夫書到,案赦以來當負馬者,趣責馬齒五歲以上至十二歲,高。(II90DXT0115③:81)

此二簡內(nèi)容連續(xù),屬同一冊書,為甘露二年(前52)敦煌郡太守下達的文書。簡文所謂“《律》”者或即漢《廄律》。依據(jù)懸泉漢簡可知“廄置九所”中有七所可以確定,分別是懸泉、魚離、遮要、淵泉、廣至、效谷、龍勒七所[6]22廄置?!皞黢R員三百六十匹”分攤于九所廄置,則每一廄置得馬約40匹。

以上所列廄置均為“縣廄置”,懸泉漢簡中多有強調(diào):

簡3:詔書一封,丞相之印章詣使都護。西域騎都尉縣廄置驛騎行·有請詔。建使元年四月庚戌晝,漏上十八刻起丞相府。(II90DXT0115③:37)

簡4:□使西或□□□□□□

□縣廄置驛騎行,有請□,元壽二年六月丙子起治所寫。(I90DXT0116②:151A)

簡5:□守章詣陽關(guān)書一封,左將軍印,詣敦煌玉門都尉?!跽露嘉?,縣廄置驛騎行。元始元年三月庚□詣玉門都尉。(I90DXT0116S:21)

簡6:出詔書一封,丞相之印章,皁布緘□□□□,詣西域都護,廄置譯騎行。建平五年二月己卯,玉門隧長具兵下□□隧長尹恭雜,付繕善民益涂不若。(513)[9]

簡3紀年為建始元年(前32),是懸泉漢簡中所見“縣廄置”較早的紀年簡。簡4-6紀年時間均為西漢末,其中簡5時間最晚,為元始元年(1)。簡4、5中出現(xiàn)“縣廄置”,簡1、6中出現(xiàn)“廄置”,此外居延漢簡中亦出現(xiàn)“廄置”(EPF22:164、EPF22:69[10])記載。由此來看,“廄置”全稱應為“縣廄置”,屬縣級郵驛機構(gòu)?!翱h廄置”又常簡寫為“縣置”(見下簡20、I90DXT0109③:16、I90DXT0114①:117A等)。

值得注意的是,除“縣廄置”外,懸泉漢簡中又出現(xiàn)“鄉(xiāng)置”記載,如下簡:

簡7:四月辛卯,效谷長尚守丞告尉,謂:游徼、鄉(xiāng)置寫移,如律令。 /掾廣守、令史武。(I90DXT0110②:15)

簡8:九月甲申,效谷長充國下鄉(xiāng)置,承書從事如詔書。 /掾德成。(II90DXT0114③:523)

簡9:五月壬寅,效谷長增告尉,謂:鄉(xiāng)置嗇夫吏寫移,書到各苛察庾索吏民過者,有買卒衣物輒捕毄,以書言所過不發(fā),必坐如府。

(II90DXT0212②:23)

簡10:五月丙寅,效谷守長圣受丞音,謂:鄉(xiāng)嗇夫吏寫移,書到具言會月廿三日。

(I90DXT0114①:47)

簡11:□以小官印行丞事,謂:鄉(xiāng)置□如律令。

(I90DXT0109S:63)

簡7-11墨跡清晰,均為兩行形制,除簡10外,余下幾簡中均出現(xiàn)“鄉(xiāng)置”。簡7、8書體均為標準分書,在用筆、結(jié)字、章法上高度相似,應為同一書手書寫。值得注意的是,簡9中為“謂鄉(xiāng)置嗇夫吏寫移”,簡10中為“謂鄉(xiāng)嗇夫吏寫移”,二者文書格式一致。從懸泉漢簡中較常出現(xiàn)省寫現(xiàn)象來看,簡10中極有可能是省略了“置”字。總體來看,“鄉(xiāng)置”的出現(xiàn)并非誤寫,其反映出鄉(xiāng)級單位中也存有郵驛機構(gòu),而書手抄寫文書過程中常將“鄉(xiāng)置嗇夫”省稱為“鄉(xiāng)嗇夫”。

秦漢時期的“廄”與“傳”密切相關(guān),廄置又與傳置互稱?!稘h書·文帝紀》載:“太仆見馬遺財足,余皆以給傳置?!保?]116太仆為秦漢馬政的最高職官,其將中央廄中的馬匹補充給地方“傳置”。顏師古注曰:“置者,置傳驛之所。因名置也?!保?]117顏師古釋“傳置”中的“置”為傳驛機構(gòu),忽略了“傳”的功能,應釋“傳置”為傳驛之所較為準確?!稘h書·昭帝紀》又載:“頗省乘輿馬及苑馬,以補邊郡三輔傳馬?!保?]228太仆雖然為中央職官,但也負責管理縣廄置中“御廄”馬匹,應是與廄置負責招待過往使者的特殊職能有關(guān)。

關(guān)于秦漢廄置的名稱更移與規(guī)模變化,《晉書·刑法志》引《魏律·序》論述至關(guān)重要:

秦世舊有廄置、乘傳、副車、食廚,漢初承秦不改,后以費廣稍省,是故后漢但設騎置而無車馬,而《律》猶著其文,則為虛設,故除《廄律》,取其可用合科者,以為《郵驛令》。[11]924-925

讀《魏律·序》悉知,廄置秦世即有,西漢因“費廣”而減小規(guī)模,至東漢雖“設騎置而無車馬”,因而廢除《廄律》,代之以《郵驛令》。從中也反映了秦漢“廄置”向“置”名稱的轉(zhuǎn)移和車馬遞減影響下的廄置功能轉(zhuǎn)變。

二、廄置簡稱

西漢“廄置”往往簡稱為“廄”。懸泉漢簡“扶風廄”即 “扶風廄置”簡稱,如下簡:

簡12:甘露三年四月己未,富平侯臣延壽、光祿勛臣顯承制詔侍御史曰:營軍司馬王章詣□,為駕二封軺傳,載從者一人。御史大夫定國下扶風廄,承書以次為駕,當舍傳舍,如律令,五月丙午過東。(B)(II0214③:73)[12]40

簡13:五鳳四年六月丙寅,使主客散騎光祿大夫□扶承,制詔御史曰:使云中大守安國、故教未央倉龍屯衛(wèi)司馬鮮于武疆,使送車師王、烏孫諸國客,與斥候周充國載先俱,為駕二封軺傳,二人共載。御史大夫延年下扶風廄,承書以次為駕,當舍傳舍如律令。(Ⅱ90DXT0113④:122+151A)

簡14:留宿再食,御史大夫吉下扶風廄。(I90DXT0114③:100)

簡15:御史大夫吉下扶風廄承書,當舍傳舍如律令。(73EJT37:1309)[13]202

胡平生、張德芳《敦煌懸泉漢簡釋粹》中認為,簡12中的扶風廄即扶風廄置[12]41。簡12-15中提到“以次為駕,當舍傳舍”“留宿再食”,可見扶風廄置本身應為一處驛站,其功能兼有迎送使者、郵驛文書的性質(zhì)。有學者將“廄置”歸為單一的養(yǎng)馬機構(gòu)①,略失偏頗。

《漢書·王莽傳下》:“司徒尋初發(fā)長安,宿霸昌廄?!保?]4178師古注曰:“霸昌觀之廄也?!度o黃圖》曰在城外也?!睆埵毓?jié)《正義》引《括地志》云:“漢霸昌廄在雍州萬年縣東北三十八里?!卑圆龓蚣础鞍圆龓谩笔?,謂長安城東函谷道上的驛所[14]?!皫弊鳛椤皫谩钡氖》Q,也被歸入了郵驛系統(tǒng)。如下簡:

簡16:■□祿福亭次行。建始元年五月庚寅,縣泉廄佐光付石靡守亭長□■(VT1611③:7)[15]256

簡17:入東書軍書一封,玉門都尉上。建平三年四月己未免食時,遮要廄吏并受甘井驛蘇利。(簡側(cè)刻齒內(nèi)有“夜食時”半字)(II90T0214②:239)

簡18:入東,書軍書一封,玉門都尉上。建平三年四月癸卯定昏時,遮要驛吏并受甘井驛音。(II90T0214②:266A)

簡19:建始元年二月乙未朔癸丑,督郵史光告效谷:往者廄器物不齊或少相幐,甚不可,亭塢■多古不任用。今移式,書到亟作治,務令釭堅壯事齊壹,毋出三月十日,畢成以書言光循行課毋狀者必親。(I90DXT0110①:91)

簡20:陽朔元年六月乙未,督郵史章移縣置。刺史行部錄囚徒,宜居廷■上■不惡涂恩澤詔書。(觚)(I90DXT0114①:117A)

簡16中的文書由廄佐“光”傳遞給“石靡守亭長”,這反映出“光”身處郵驛系統(tǒng)中,則“廄佐”應為“廄置佐”的職官稱謂簡寫,簡17中的“廄吏”亦是如此。簡17、18時間均為建平三年(前4)四月,“并”在簡17中為“廄吏”,但簡18中稱為“驛吏”,則“并”的職官全稱應為“廄置吏”,此類現(xiàn)象詳見下文論述。簡19中出現(xiàn)“督郵史”在懸泉漢簡中多次出現(xiàn),其應為太守府屬官,負責監(jiān)察縣置郵驛器物等?!皫魑铩狈胖貌积R或有缺失,官吏甚至會被辭退。言“廄器物”而不是“置器物”,反映了“廄”作為傳驛過程中的重要性。此外“昭武廄置”也會簡稱“昭武廄”,如下簡:

簡21:昭武去祁連置六十一里

(II90DXTT0214①:130A)

簡22:昭武廄令史樂成里公乘尹昌年卌二 卩(51.23)

簡21為里程簡,由祁連置可見“昭武”應指昭武置,而在簡22中又稱“昭武廄”。由此來看,昭武地區(qū)應設有廄置,即漢代廄置有“廄”與“置”兩種簡稱形式。

除上述出土簡牘廄置簡稱“廄”或“置”外,漢代文獻也有類似簡稱?!稘h書·何武王嘉師丹傳》:“置驛馬傳囚?!保?]3502“傳囚”需要廄中傳車,可見此“置”即“廄置”;又《漢書·五行志》載:“或乘車騎奔馳,以置驛傳行。”[4]1476既然有“車騎”,則“置”當為“廄置”無疑。《漢書·曹參傳》:“北擊司馬欣軍碭東,取狐父、祁善置。”[4]2014其“狐父、祁善”二置,亦當為廄置。

三、懸泉職官稱謂

從懸泉紀年簡中職官稱謂來看,懸泉廄嗇夫記載止于陽朔三年(前22),而懸泉置嗇夫記載止于始建國三年(11);懸泉廄佐最早記載為元鳳六年(前74),主要集中在宣、元、成三帝之時[15]184-267,最晚記載為下文簡中的元延二年(前11)②。陽朔三年之前,廄嗇夫與置嗇夫可以互稱,廄佐與置佐亦可互稱。元延二年之后,懸泉漢簡中廄嗇夫與廄佐稱謂消失,僅存置嗇夫與置佐稱謂。

(一)嗇夫

(1)弘(甘露元年〈前53〉)

簡23:出穬麥小一石五斗,甘露元年十月戊寅,縣泉廄嗇夫弘付遮要御孫定國。(未剖之券)(II90DXT0115④:41B)

簡24:出穬麥一斗五升,甘露元年九月壬寅,縣泉置嗇夫弘付遮要助御董德。

(I90DXT0114③:3)

簡25:□縣泉廄嗇夫弘付遮要廄佐□

(II90DXT0213③:27)

“弘”在甘露元年九月稱“廄嗇夫”(簡23),同年十月稱“置嗇夫”(簡24),簡25仍為“廄嗇夫”。

(2) 奉光(永光四年lt;前40gt;)

簡26:永光四年閏月丙子朔壬辰,縣泉廄嗇夫奉光敢言之,龍勒、敦煌、遮要、魚離置。(I90DXT0116②:48)

簡27:永光四年閏月丙子朔丁酉,縣泉置嗇夫奉光敢■,各如牒,書到,受為報。謹受樂成等,畢■(VT1511②:25)[15]190

簡28:出麥一石,永光四年閏月辛已,縣泉嗇夫奉付淵泉廄嗇夫成。(右齒)

(VT1511②:14)[15]190

簡29:出穬麥小石六石五斗,永光四年十二月壬申,縣泉嗇夫奉光付遮要廄嗇夫強。(右齒)(VT1511②:18)[15]189-190

“奉”(簡28)或即“奉光”(簡27、29)省寫,或落“光”字。簡26-28同為永光四年閏月,而有“廄嗇夫”“置嗇夫”“嗇夫”三種稱謂。

(3)遂成(建昭元年、二年lt;前38、前37gt;)

簡30:出穬麥小石一石七斗,建昭元年七月甲辰,縣泉置嗇夫遂付魚離廄佐順。

(II90DXT0115②:14)

簡31:建昭元年十月丙寅朔辛未,縣泉廄嗇夫遂成敢言之,廷移□(IIT0216②:67)[15]237

簡32:■……建昭二年正月甲午朔辛酉,縣泉嗇夫遂成受宜利里楊長。(左齒)

(IIT0216②:729)[15]189

簡30-32均為建昭年間,嗇夫為“遂”(簡30)、“遂成”(簡31、32)。張俊民先生認為“遂成”作“遂”,乃書寫筆誤造成[15]198,結(jié)合前簡“奉光”作“奉”,此當為漢人寫簡人名簡省之例?!八斐伞痹诮ㄕ言昶咴路Q“置嗇夫”(簡30),同年十月改稱“廄嗇夫”(簡31),次年又省稱“嗇夫”。

(4)順(建昭四年lt;前35gt;)

簡33:出穬麥一石,丁巳縣泉,建昭四年三月辛亥丁巳,縣泉置嗇夫順付置千尉史張孟原。(VT1510②:159)[15]198

簡34:出靡小石四石,建昭四年二月乙酉,縣泉廄嗇夫順付敦煌廄佐玄。(VT1611③:93)[15]238

“順”在建昭四年二月稱廄嗇夫(簡34),同年三月稱置嗇夫(簡33)。

(5)欣(建始二年lt;前31gt;)

簡35:出栗四斗五升,送軍候〓令史二匹。建始二年十一月丙戌,縣泉廄嗇夫欣付遮要徒賈尊。(II90DXT0111③:29)

簡36:出栗小石五石六斗,建始二年正月甲子,縣泉置嗇夫欣付冥安廄佐利世。(II90DXT0114①:2)

簡37:出栗小石三石 卩 建始二年正月辛未,縣泉置嗇夫欣付冥安廄佐利世。

(II90DXT2014②:5)

建始二年正月,“欣”稱“置嗇夫”(簡36、簡37),同年十一月稱“廄嗇夫”(簡35)。

(6)尊(河平二年lt;前27gt;)

簡38:河平二年六月甲子朔甲申,縣泉廄嗇夫尊佐慶敢言之。(II90DXT0111①:305)

簡39:河平二年十一月乙巳,縣泉置嗇夫尊敢言之廷〓(II90DXT0111②:113)

“尊”在河平二年六月稱”廄嗇夫“(簡38),同年十一月稱”置嗇夫“(簡39)。

(7)光(河平四年、五年lt;前25、前24gt;)

簡40:出栗一石二斗,河平四年十二月甲申,縣泉廄嗇夫光付遮要廄佐忠。卩

(II90DXT0114②:207)

簡41:河平五年二月戊戌,縣泉置嗇夫光敢言之。謹案置徒□(II90DXT0115③:137)

“光”在河平四年十二月稱“廄嗇夫”(簡40),次年二月稱“置嗇夫”(簡41)。

(8)定(陽朔三年、四年lt;前22、前21gt;)

簡42:陽朔四年十月丁亥朔戊申,縣泉置嗇夫定敢言之。延移魚□(II90DXT0111①:319)

簡43:出目宿廿五石,陽朔三年十一月甲申,效谷常利里馬君來付縣泉廄嗇夫定。(右齒)(VT1812②:81)[15]244

“定”在陽朔三年十一月稱“廄嗇夫”(簡43),四年十月稱“置嗇夫”(簡42)。

甘露元年至陽朔三年懸泉嗇夫主要有弘、奉光、遂成、順、欣、尊、光、定等人,可是職官稱謂略有不同,分別為“懸泉廄嗇夫”“懸泉置嗇夫”和“懸泉嗇夫”。

由簡23至簡43所載,可大致推定“廄嗇夫”“置嗇夫”和“嗇夫均”為懸泉廄置嗇夫之簡稱。

(二)佐

張德芳先生認為,置佐為懸泉置吏員,廄有廄佐等[6]25-28。廄置佐吏稱謂與上文嗇夫稱謂類似。

(1)長富(神爵元年至二年lt;前61至前60gt;)

簡44:入麥小石十八石,神爵元年十月已卯朔乙未,縣泉廄佐禹、長富受魚離置嗇夫充國。(I91DXT0309③:194)

簡45:神爵二年正月丁未朔已酉,縣泉置嗇夫弘敢言之。遣佐長富持傳迎長羅侯,敦煌,稟小石九石六斗,簿入十月。今敦煌音言不簿入,謹問佐長富稟小石九石六斗。今移券致敦煌□□(I91DXT0309③:215)

“長富”在神爵元年十月稱“廄佐”,神爵二年正月簡稱“佐”。

(2)建(永光五年lt;前39gt;)

簡46:入積麥小石廿七石五斗,永光五年二月丙子,縣泉廄佐建受廣至奉常里□種丿。(I90DXT0109③:20)

簡47:入穬麥小石卅七石五斗,永光五年十一月壬子,縣泉置佐建受廣至樂世里龍明。(I90DXT0116②:61)

簡48:入穬麥小石五十六石二斗五升,永光五年十一月壬子,縣泉置佐建受廣至富昌里陳世。(右側(cè)有刻齒)

(I90DXT0116②:127)

簡47-48均為永光五年書寫, “建”稱謂有“廄佐”和“置佐”之別。

(3)欣(永光五年至建昭元年〈前39至前38〉)

簡49:出麥七斗五升,其六斗余……定里君,永光五年四月壬辰,縣泉佐欣付魚離卒余。(I90DXT0116②:153)

簡50:建昭元年八月丙寅朔戊辰,縣泉廄佐欣敢言之:爰書:傳馬一匹駮(駁),牡,左剽,齒九歲,高五尺九寸,名曰鴻。病中肺,欬涕出睪,飲食不盡度。即與嗇夫遂成、建雜診:馬病中肺,欬涕出睪,審證之。它如爰書。敢言之。(II0314②:301)[12]24

“欣”在永光五年四月稱“懸泉佐”(簡49),次年八月稱“懸泉廄佐”(簡50)。

(4)楊(元延二年lt;前11gt;)

簡51:出粟一石,以食都尉傳馬,元延二年七月辛巳,縣泉廄佐楊付宜禾御吏王豐。(II90DXT0111②:67)

廄佐“楊”是懸泉漢簡中有關(guān)廄佐稱謂最晚者。

由簡44至簡51所載,可知“廄佐”“置佐”和“佐”均為懸泉廄置佐之簡稱。

從以上羅列的懸泉嗇夫和懸泉佐職官稱謂變化可大致推定,成帝延元二年(前11)之前的懸泉置完整名稱應該是“懸泉廄置”。

元延二年以后,懸泉僅有“懸泉置”稱謂,未再見“懸泉廄”或“懸泉廄置”之稱。同樣,職官不見“廄嗇夫”和“廄佐”之謂:

簡52:入正月御錢二千,元延四年正月辛卯,縣泉置嗇夫■受魚離鄉(xiāng)嗇夫柳。

(II90DXT0114③:428)

簡53:出粟四石,綏和二年十二月已未,遮要置嗇夫護付魚離置佐徐博。(II90DXT0214②:47)

簡54:入錢百四,共六十食平、卌四粟四斗。建平二年六月庚申,縣泉置嗇夫牛敞受主簿史譚。(I90DXT0111②:6)

簡55:出西板檄一,曹掾印詣府,元始五年五月壬申日城上時,縣泉置佐賞受魚離置佐韓就。(II90DXT0114③:194+530)

簡56:入麥卌四石二斗,始建國二年八月壬子,縣泉置嗇夫丹受進憙里申習。

(II90DXT0114①:138)

簡52-56紀年分別為元延四年(前11)、綏和二年(前7)、建平二年(前5)、元始五年(5)、始建國二年(10),其職官稱作“置嗇夫”“置佐”“佐”。

鑒于懸泉不再有“廄”的稱謂,因此推斷,元延二年(前11)之后,懸泉置完成了“廄置”向“置”和名稱轉(zhuǎn)移。而名稱的變化又與其形制與規(guī)??s減關(guān)系密切。

四、懸泉置規(guī)??s減

(一)傳馬減少

1.陽朔元年(前24)

簡57:縣泉置三月旦見傳馬卌六匹。其一匹乃二月丁未送謁者郭君,西到遮要置病中,盡三月戊申死,今見傳馬卌五匹。

陽朔元年三月戊申朔戊申縣泉廄嗇夫" 敢言之。謹移三月旦見傳馬如牒,敢言之。(II90DXT0112③:127、128)

2.綏和元年(前8)

簡58:綏和元年正月庚午朔,縣泉置嗇夫賞敢言之。謹案:置見傳馬廿一匹,皆羸瘦。(II90DXT0113②:35)

3.建平五年(前2)

簡59:入傳馬廿五匹。建平五年七月己卯魚離置佐郭□受縣泉佐鄭憲。(左側(cè)有刻齒)(I90DXT0114①:45)

懸泉置傳馬大多時間保持在40匹左右。漢成帝陽朔元年(前24)三月懸泉置有傳馬46匹,其中1匹因“送謁者郭君”而病死,實有傳馬45匹(簡57)。至成帝末綏和元年(前8)傳馬銳減,懸泉置僅見傳馬21匹,且皆“羸瘦”。此正與成帝延元二年(前11)后“懸泉廄置”轉(zhuǎn)變?yōu)椤皯胰谩毕嗥鹾?。哀帝建平五年(?)有“入傳馬廿五匹”的記載(簡59),其規(guī)模已大不如前。

鄭炳林、張靜怡《西漢敦煌郡廄置傳馬的配置、損耗與補充研究》一文根據(jù)出土探方附近的紀年簡來推測記錄馬匹數(shù)量簡牘的大致時間,判斷元帝至成帝時期的傳馬數(shù)量起伏較大,多至55匹,少至24匹;新莽時期敦煌郡懸泉置傳馬數(shù)量迅速減少,以至于傳馬僅余10匹[16]。而傳馬數(shù)量銳減正是在成帝末年。傳馬數(shù)量減少源于懸泉置形制的改變。

(二)規(guī)模縮減的原因

懸泉置規(guī)??s減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廄置的開銷過大,二是漢王朝的外交戰(zhàn)略的變化。《漢書·西域傳上》載:

都護郭舜數(shù)上言:“……匈奴百蠻大國,今事漢其備,聞康居不拜,且使單于有自下之意,宜歸其侍子,絕勿復使,以章漢家不通無禮之國。敦煌、酒泉小郡及南道八國,給使者往來人、馬、驢、橐駝食,皆苦之??樟T耗所過,送迎驕黠絕遠之國,非至計也?!睗h為其新通,重致遠人,終羈縻而未絕。[4]3892-3893

成帝時西域都護郭舜上書:邊郡敦煌、酒泉迎送使者勞苦不堪,且人畜食飲耗費過大,加之康居國等對漢王朝無禮,念其新通,未絕往來,但外交淡化而應付是顯而易見的。

又《漢書·西域傳上》載:

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蠻夷之賈,勞吏士之眾,涉危難之路,罷弊所恃以事無用,非久長計也。使者業(yè)已受節(jié),可至皮山而還。”于是鳳白從欽言。罽賓實利賞賜賈市,其使數(shù)年而一至云。[4]3886-3887

誠如王鳳所言,同為成帝時期,邊郡之民護送蠻夷商賈、使者,長年累月,道遠路危,致使士吏苦不堪言。于是采納了杜欽的建議,護使從簡。

五、結(jié)語

漢武帝時遠施恩澤與西域諸國往來密切,絲綢之路興盛,乃設懸泉廄置以迎送往來使者、接待出入商賈士卒、傳送通關(guān)文書。成帝后期至哀帝時,國力衰微,無暇經(jīng)營外交,故對外國使節(jié),從輕從儉。為減少開支,懸泉廄置改為懸泉置,并縮減規(guī)模。懸泉漢簡顯示,元延二年(前11)之后以“懸泉置”取代“懸泉廄置”,“廄嗇夫”“廄佐”稱謂消失,傳馬數(shù)量的減少說明懸泉置規(guī)模緊縮。此又與《魏律·序》所載相合。

[注 釋]

①參見高敏《秦漢郵傳制度考略》,《歷史研究》1985年第3期,第72頁;王樹金《秦漢郵傳制度考》,西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5年,第9頁;甘肅省文物考古所等編《敦煌懸泉置遺址1990-1992年田野發(fā)掘報告·前言》(上),文物出版社2023年版,第6頁。

②張俊民梳理的廄佐人名數(shù)量為25位,但未提及廄佐止于何時,簡51中的廄佐“楊”為懸泉漢簡中最后出現(xiàn)的廄佐稱謂,此作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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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鄭炳林,張靜怡.西漢敦煌郡廄置傳馬的配置、損耗與補充研究——以懸泉廄置傳馬為中心[J].敦煌學輯刊,2023,(03):6-7.

[作者簡介]" "蔡副全(1970-)男,漢族,甘肅文縣人,本科,教授。研究方向:隴右金石、簡牘文化、題壁文化。

[基金項目]" "2022年國家社科基金藝術(shù)學項目“西北邊塞漢晉簡牘、紙文書書法風格與流變研究”(22EF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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