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是中華文化的主要起源地之一,地處豫、魯、蘇、皖四省輻輳之地,北接山東菏澤,南襟河南周口、安徽亳州,西靠河南開封,東臨安徽淮北、江蘇徐州,享有“豫東門戶”之稱。全市共有世界文化遺產2處,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5處,省級文物保護單位63處,市級文物保護單位90 處。1986年,商丘古城被國務院公布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
漢畫像石最早出現(xiàn)在西漢早期或中期早段的墓葬中。商丘地區(qū)漢畫像石墓主要集中在永城和夏邑兩地,這里交通便利,土地肥沃,河流縱橫,水網交錯,經濟發(fā)達。商丘是兩漢時梁國所在地,共有十八代諸侯王及其蔭封的子孫,留下較多的漢畫像石墓,畫像石墓是厚葬的產物。商丘地區(qū)的漢畫像石發(fā)現(xiàn)數(shù)量較多,從西漢早期至東漢中晚期均有發(fā)現(xiàn),數(shù)量最多的是東漢中晚期,這一時期是人們推行厚葬之風及畫像石墓發(fā)展的鼎盛時期,漢畫像石也成為歷史發(fā)展的重要實證。
朱雀鋪首銜環(huán)/持矛門卒畫像石(圖1)
該畫像石長134.3 厘米,寬61.2 厘米,厚11.3厘米,是國家一級文物。畫像石為左門扉,正面剔地淺浮雕,四周留空白,上邊5 厘米以下依次飾水波、垂幔、條帶紋,主體內容為:上為卷尾朱雀,下為鋪首銜環(huán)。背面為一陰線刻持矛門卒,頭戴幘、著長衣,手持長矛做警衛(wèi)狀,向左側身而立。這種圖像在漢畫像石中比較少見。
朱雀鋪首銜環(huán)/帶劍持笏門吏畫像石(圖2)
該畫像石長135 厘米,寬57.3 厘米,厚9.5 厘米,是國家一級文物。畫像石為右門扉,主體內容為朱雀和鋪首。朱雀立于鋪首之上,引頸和鳴、神態(tài)溫和、長尾上翹、展翅開屏,刻畫入微、形象生動,銜環(huán)鋪首則形象暴猛。背面陰線刻佩劍持笏門吏,戴前高后低冠,著長衣,腰束博帶,身佩長劍,雙手持笏做進謁狀,向右側身而立。此畫像表現(xiàn)出在主人進門時小吏做出持笏進謁狀的情景。拜謁是漢代會見賓客時的常見禮節(jié),往往是拜謁雙方雙手持笏,或直立而拜,或躬身而拜,或跪拜。雙手持笏既表明自己盡心盡職,又表示對主人和客人的尊重。據(jù)《后漢書·輿服志》記載“公卿以下至縣三百石長,導從,置門下五吏,賊曹捕盜賊,功曹皆帶劍”??芍朔宋锂嬒竦纳矸轂楣Σ芤活惖拈T下五吏之一。
永城固上村漢畫像石墓,時代為東漢早期。共2座,東面墓和西面墓并列,相距約8米。這兩幅畫像石均為1961年永城縣固上漢墓東面墓出土,2座墓除墓道兩壁用小磚砌成外,墓室均用石砌成。墓門由二門柱石、一門楣石組成,門楣石正面刻雙龍穿璧圖,背面刻神獸圖。兩門扉正面刻朱雀鋪首銜環(huán),北扉背面刻執(zhí)笏門吏,南扉背面為持矛門卒。
從固上漢墓出土的漢畫像石的內容看,以祥瑞、辟邪、升仙等反映黃老思想和迷信讖緯思想為其特色,雕刻技法是以剔地淺浮雕,在畫像輪廓線處和畫像的細部用陰線條勾勒表達,而且細部用線準確,刻畫較細,但線條比沂南畫像石的用線較為粗且稍疏。它不同于南陽畫像石的粗放古拙,也不同于沂南畫像石的纖細復雜,其風格介于兩者之間,與江蘇銅山漢畫像石的雕刻技法有某些近似之處。此墓距銅山不遠,漢時同屬沛地,文化上有共同的特點。
東漢玄鳥、馭龍伏虎降牛畫像石(圖3)
玄鳥、馭龍伏虎降牛畫像石出土于永城酂城一號漢墓,為中室北壁門楣,長159厘米,寬48.6厘米,厚26.7厘米,畫面上的裝飾邊框寬 13 厘米,由寬約0.8 厘米的4條帶紋把裝飾區(qū)域分為上、中、下三層,上層寬約4.4 厘米,中層寬約 2.8 厘米,下層寬約 2.6厘米。該畫像石上層為連弧紋圖案,中間配弧形三角形。中層刻數(shù)道水波紋。下層刻席紋。下邊框線為寬約0.8厘米的凸帶紋。左右無邊框。門楣當中是一較大的畫面,從左到右由玄鳥、翼龍、仙人、仙人馴翼虎、仙人馴牛組成。畫面最左端為玄鳥,側身,雙足站立,頸部彎曲轉頭向后,睜目后視,頭上冠羽上翹,長尖嘴啄閉合,雙翼合攏,全身羽毛雕刻清晰。玄鳥后面為翼龍,周身飾龍鱗紋。前身微收縮拱背,頭、頸微低直伸向前,張口直吐粗氣,怒目對視前面的玄鳥,肩側有翼,前雙足向前匍匐著地,做不欲前進狀。仙人位于龍與虎之間,昂首向右后方,頭戴冠,冠側插一纓絡,深目闊鼻,下顎上翹,上身著緊身衣,緊口短袖,腰系革帶,下穿闊口短袴,袴口褶邊,赤足,手、足下部外露。腰部細腹部鼓,右手揮舞長把錘上揚,左手微向下伸抓虎的下顎,左腿彎曲右腿后蹬,似乎在引導虎向前,又像是做跳舞狀與虎嬉戲。接著是仙人馴翼虎。中間一位仙人位于虎的左側,做向前行走狀,仰頭向天視,身向后微傾。右手欲抓虎的左耳,左手執(zhí)錘狀物向斜上方上揚?;侯^向前,張口吐舌,圓目前視仙人,前雙足向前微匍匐著地,后左右足均離地向后蹬,粗壯的尾向后翹起。畫面后段是仙人馴牛的情景,仙人位于牛的左側,頭戴高冠,昂首張嘴睜目,向前邁步,右手向前抓著牛頸,左手向下伸欲拍牛的后右足。牛做低頭向前邁步行走狀,右前足向前跨步著地,左前足向上微抬起,后右足踏地,后左足向后抬蹬,尾向后上方揚起,表現(xiàn)出俯首聽馴的神態(tài)。
馴獸作為一種娛樂活動在兩漢非常盛行?!尔}鐵論·散不足》曰“今民間雕琢不中之物,刻畫玩好無用之器。玄黃雜青、五色繡衣、戲弄蒲人雜婦,百獸馬戲斗虎”,說明當時的馴獸之風已盛行于民間,時興于豪富之家。畫像石中各地出現(xiàn)的眾多的馴獸圖像就是這種社會風尚的體現(xiàn)。陜北畫像石中馴獸畫面形象生動,動靜自然,畫面充滿了韻律美?,F(xiàn)為商丘博物館館藏一級文物。
東漢太陽女媧畫像石(圖4)
太陽女媧畫像石,出土于永城酂城一號漢墓,中室東壁中立柱,畫幅長 82 厘米,寬 28 厘米。兩側有寬約 1.6 厘米的邊框。立柱當中為畫面,寬 24.8厘米,畫面分為上、下兩層,上層刻有太陽,下層豎刻女媧圖像。上層圖案為正方形,長、寬均為24.8厘米,當中刻一圓形素面磨光高浮雕,象征著太陽,比較寫實。外周刻一凸線圓周紋,其直徑14.8厘米,高約6厘米,正方形用陰線刻對角線裝飾。豎平行陰線紋和橫平行陰線紋分別刻飾于上下和左右。下層刻人身蛇尾的女媧畫像,頭的兩側梳有圓錐狀的發(fā)髻,外穿右衽長衣,寬袖,用繩索紋裝飾衣服外圈。內穿窄緊長袖,束腰,下襟寬大向左右展開,腰系革帶,雙手上舉,手心向天,尾微彎曲,上刻龍鱗紋。
東漢太陽伏羲畫像石(圖5)
太陽伏羲畫像石,出土于永城酂城二號漢墓,中室東壁中立柱,畫幅長 94 厘米,寬24 厘米。畫面分層,分別刻太陽和伏羲像。上層畫面為正方形,長、寬均為22厘米,四邊中部為半圓形內凹,在中部刻一素面磨光的表現(xiàn)太陽的高浮雕圓形,太陽外邊刻有一繩索紋,四周平面飾有琢點紋。下層的畫面長70厘米,寬24厘米,其上豎刻一幅伏像,人首,蛇軀,頭戴冠,冠右側立一錐狀裝飾,身著圓領右襟長衣,寬袖,袖口緊縮腰束革帶,衣襟展開,昂首向正面,睜目向前視,雙手上舉,欲托上面的太陽,下肢為彎曲的蛇軀,尾尖勾卷。
畫像石墓是能解決室壁堅固、整齊、省工、闊氣,宜于雕刻且能顯示一定身份的墓葬。商丘出土的畫像石表現(xiàn)內容包括反映祥瑞辟邪的祥禽瑞獸、伏羲女媧、雙龍穿璧、朱雀輔首銜環(huán)、神獸相戲、羽人升仙、神人馴獸等圖像,還有反映現(xiàn)實生活的樓閣人物、門吏、狩獵、出行及宴饗、舞樂百戲等圖像。商丘畫像石畫面布局多以獨立畫面為主,用裝飾圖案共同構成畫面,由垂幔紋、水波紋和菱形回紋連續(xù)組成,其寬度占據(jù)了整幅畫面的一半位置,頗具美感。以樸實莊重為特點,注意形象逼真,畫面構圖均衡,力感較強,生動有趣。這也是區(qū)分于其他地區(qū)漢畫像石的地方之一。
商丘地區(qū)漢畫像石的雕刻方法為:平面陰線刻、剔地淺浮雕、凸面線刻、剔地高浮雕等。多采用技法并用的方法,雕刻圖像的外輪廓的陰刻線較深,便于區(qū)分物象和背景。藝術特點為:富于想象力的構思、畫面構圖嚴謹、線條疏密粗細得當、造型生動靈氣、技法嫻熟統(tǒng)一、浪漫主義色彩濃郁。
商丘出土的漢畫像石畫面具有鮮明的藝術特色,發(fā)展軌跡清晰,表現(xiàn)手法多樣。不僅是精美的石刻藝術品,還是研究漢代的政治、經濟、文化、繪畫及雕刻藝術等方面的重要實物資料,具有很高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是漢代藝術的瑰寶和極其寶貴的文化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