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自《中國民間故事三百篇》
相傳,很早以前大地上蚊蟲成災(zāi)。到了夜晚,蚊蟲從各自隱蔽的暗溝里飛出來,它們叮人,吸人們的血,每年都有人被這些小飛蟲奪走生命。人們以為這是神在作怪,又恐懼又崇敬,于是每年都要挑選一對幼童,脫光他們的衣褲,捆住手腳,抬到村頭供奉蚊蟲。
那會兒,凡是年過半百的老人都被人們抬到山上,活活地扔下深溝。這種摔死老人向蚊蟲供奉幼童的舉動,漸漸成了他們的神圣宗法。
村里有位年輕人不忍心把父親抬到山上摔死,就把他藏在地窖里,悄悄敬養(yǎng)。這一年旱情格外嚴重,長時間不下雨,人們一個接一個地餓死、渴死了。一天,父親對兒子說:“孩子,今年又遇到大旱,我這里保存著祖父用過的一把石锨,你扛著這把石锨,帶上葫蘆和木桶一直朝南走……”父親把該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兒子。
兒子扛起石锨,帶上葫蘆和木桶離開了家一直朝南走去。他走了好長的路,在一條溝壑里見到一棵大樹,于是便按照父親的叮囑,坐在大樹下等待。不久,一只烏鴉嘎嘎地叫著,飛到樹梢上。兒子立刻起身,照父親的叮囑追蹤那只烏鴉。他追呀,追呀,那只烏鴉才落到一塊蘆葦?shù)厣稀Kテ鹗怯帽M全力挖烏鴉落腳的地方,挖呀,挖呀,突然從地下冒出一股清泉。他用葫蘆和水桶灌滿了泉水,急急忙忙回到村里。他用打來的泉水救了父親,然后,跑去告訴鄉(xiāng)親們,讓他們帶上能裝水的一切家什,打來了救命的泉水,拯救了鄉(xiāng)親們。
消息很快傳到年輕君王的耳朵里。君王立即派人把年輕人傳來。在君王面前,他不敢隱瞞,只得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說了出來。君王要他把他父親領(lǐng)來。他沒有辦法,只好把老父從地窖里扶出來去見君王。老人因許多年沒見陽光,已變得不像人樣子。君王問老人從地下挖出水來的智慧是怎么想出來的?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啟示?
老人稟告君王:“這辦法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祖父告訴我的,因為祖父在世的時候,曾在長著蘆葦?shù)牡胤酵诔鲞^一眼泉水,我想這件事說不定對子孫后代有用,就一直把它記在心里?!?/p>
這一年,舉行供奉幼童儀式的日子終于到了,人們將兩個孩子拉來,抬到村頭的空地,讓蚊蟲吮食,祈望蚊蟲不侵害村里眾鄉(xiāng)親??蓱z的幼童又哭又叫,求人們搭救,可是沒有一個人回過頭來望他們一眼!當人們走后,老人悄悄地摸到這里,拾來了很多雜草、樹枝等,圍在兩個幼童的四周,再用打火石點著了柴火。這下,火燃了起來,冒出一股股濃煙,蚊蟲們不敢接近了。這樣,兩個孩子才沒有被蚊子咬死。
第二天,人們跑去一看,兩個孩子還活著,驚奇得說不出話來,還以為蚊蟲可憐兩個孩子,饒恕了他們呢。
消息很快又傳到了君王耳朵里,他立即派人抱回了兩個孩子,問他們是怎么回事。兩個孩子告訴君王,有個留著長長頭發(fā)和胡子的老人,點了火,放了煙,趕走了蚊子……君王知道這事又是那個老人干的,便下令廢除了殘忍對待老人的法規(guī),人們不再把老人扔下山溝了。
從此,人們對老人更加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