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這個(gè)成語常常被人誤寫成“嘎然而止”,根本原因在于既不知道“戛”字的讀音,也不懂得“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戛”的讀音為jiá,從小篆字形來看,上“首”下“戈”,顯然指斬首之戈?!墩f文解字》:“戛,戟也?!辈贿^戈和戟還是有區(qū)別的:戈是平頭的,刃向下,可橫擊,亦可鉤殺,但是不能刺;戟則是戈和矛的合體,在戈的頭部再加裝一個(gè)矛尖,用于刺擊。戟的實(shí)用性比戈強(qiáng),因此逐漸取代了戈,成為古代戰(zhàn)爭中士兵的主要武器。
東漢學(xué)者張衡《東京賦》中有“立戈迆戛”之句。戈較短,因此可以立在戰(zhàn)車上,此之謂“立戈”;“迆”是斜倚之意,戛比戈長,因此要斜倚在戰(zhàn)車上,此之謂“迆戛”。由此看來,斬首之戈的“戛”的形制很像長矛或戟。
“戛”既是戈,當(dāng)然可以敲打,因此“戛”有敲擊之意;而兩戈相擊,撼人心魄,于是用“戛戛”來比喻詩文的生造或創(chuàng)新。
與“戛戛”的造詞方式相似,兩戈相擊,突然停止,即成語“戛然而止”,形容聲音被打斷而突然終止。清代文學(xué)家李綠園所著《歧路燈》第十回《譚忠弼覲君北面 婁潛齋偕友南歸》,描寫戲正唱得熱鬧時(shí),戲臺上突然出現(xiàn)3只小狗到處亂跑,“原來是戲班子里養(yǎng)的金絲哈巴狗。那看戲的轟然一笑,幾乎屋瓦皆震。忽的鑼鼓戛然而止,戲已煞卻”。鑼鼓聲恰似擊戈之聲,戛然而止,真是形容得絕妙。
(摘自《天津日報(bào)》許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