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
時間的沙,滴入中年
字跡是履歷中的小溪
惟有晨鐘暮鼓的回聲,時常
在氤氳中扯動記憶的墨汁滴落
西嶺殘雪,映照本心從容地
淺笑,窗外的年輪
云根推移,我還有一歲光陰
壬寅以降,五輪水車的命格
重陽,緩緩落在十一黃金假期
扯動老萊河畔的大青山影,還有6天
江河水,流滿小女10歲的生辰
7天,一對鴛鴦的紙婚
紀(jì)念日,燭火浸潤
小寒之后,松柏不言的村莊
把大寒裝進(jìn)爐火上
龍虎的風(fēng)云,豹子隱藏在雪夜中的足跡
被團(tuán)圓的月色,清掃干凈
知命的木牛流馬,清水河
洗盡錦官城川音里的困頓
西流的訥河涮洗不出流放家譜里的枝蔓
在槽頭里倒嚼
嫩江,牽引興安嶺下的鹿鳴
松嫩平原的腹地,北斗的齊齊哈爾
定位家和母親打理的麥香
透過蒸籠,歲月包裹著味蕾沖進(jìn)眺望的眼眸
沿著寬溝子的草香和魚塘的波瀾
向北,丘陵和延綿的林盤
俘獲我的童年,低矮的灌木叢
高粱果、酸木漿、野蘋果、沙果
排布逃荒人的輾轉(zhuǎn)
(《綠洲》2023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