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丘陵
當現(xiàn)代科學技術,戳破了月亮之上嫦娥、玉兔與桂花樹的神話,我們不能只是為之哀悼,而是要通過文學尋找新的月亮,創(chuàng)造新的詞語、新的意象和新的神話。當手機將熟悉的人變得陌生,文學,則將陌生人變成了朋友。
閱讀不同的文學作品,就是進入不同的夢境,撲入不同的、不可逆的河流。尤其是少年,在閱讀中認識不同的人;在閱讀中向先哲請教,與長輩對話,對父母撒嬌,同朋友談心;在閱讀中跟大地依偎,與花朵共飲雨露,與樹葉同沐陽光;在閱讀中經(jīng)歷從沒經(jīng)歷過的恐懼,在閱讀中體驗從沒體驗過的快樂。文學不能挖掘井道,卻能分辨沙石還是礦藏;文學不能冶煉鋼鐵,卻能決定鑄造刀劍還是犁鏵。
少年,能從文學中最先發(fā)現(xiàn)時代開裂的豁口,或噴射出自由的、公平的、正義的火焰,或導引出天真的、悲憫的、善良的溪水。對于少年,酸澀也是一種甜蜜,稚拙是成人無法復制的美。文學是道德的最后保險,寫作是最不貶值的儲蓄和性價比最高的投資。
少年寫作的過程,就是主體精神建構的過程,即便是模仿的步伐,也是重要的前進。如果,在軟件導航中喪失了方向,那就在文學寫作中尋找方向。文學訓練,就是不斷尋找新的大陸,漫游精神的遠方。這種訓練,它需要冒險的勇氣,潔凈的靈魂,甚至眼淚的沖洗。它能夠幫助把捉成人無法把捉的經(jīng)驗,抵抗成長中的種種壓力。
少年寫作是個人歷史最早、最真實的刻錄與深描,是燃燒心靈的起跑,是澄明的存在,是去蔽的過程,是對世界闡釋的發(fā)軔。當新的詞語隨著心臟跳動,精神就有了活力,語言就有了張力。文學,讓少年的熱血更加高貴,文學,讓人類能夠詩意地棲居。
(作者系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國家一級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