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著三天都炒一樣的菜,你一定好奇:是哪種特別的菜,會讓人吃得停不下來?其實它并不是什么名貴的菜,就是夏天吃不完的菜,曬干后留著冬日享用。
前段時間我回老家,帶回來一袋干辣椒——母親說是辣椒太多吃不完,干脆剪開曬干了,方便保存。帶回來后我也沒顧上吃。這兩天沒食欲,瞅著這干辣椒,干脆來個干辣椒炒香菇。洗、泡、炒,一番忙碌,一盤賣相一般的菜出鍋了。愛人不屑地看了一眼,說:“這能好吃到哪兒去?”嘗了一口后,卻說:“咦,咋這么香?”干辣椒的香辣和著香菇的絲滑,讓人吃得停不下來。
說起這干辣椒,不只是我老家人愛曬,湖南人的做法才是把曬干菜的活兒做到了極致——三伏天摘下來的青辣椒焯水后,連著三天日曬,當(dāng)青辣椒變成米白色,曬得八九成干時,裝壇發(fā)酵兩個月,“白辣椒”就成了。有幾年,我常駐廣州工地,領(lǐng)導(dǎo)是湖南人。一次,他從老家?guī)戆桌苯纷屛覀兤穱L。記得那頓飯,每個人都因白辣椒炒肉這道菜多吃了一碗飯。自此,那干香味和壇香味便留在了我的心里。一次去湖南,我還專門跑到菜市場去買這種辣椒。
相比而言,我老家曬干菜就省事多了。一到蔬菜扎堆下來的時節(jié),那些吃又吃不完、放又放不住的菜,就會被家人拿來曬干。父親最愛曬芝麻葉、莧菜、荊芥,母親愛曬豆角、青辣椒。一到冬天,我們就蹲在爐邊,一邊喝茶聊天,一邊討論著晚上吃點兒啥。沒想法的時候,父親就會提議:“搟個面條吧,做個芝麻葉面條?!闭f著,他就起身去泡芝麻葉。
除了芝麻葉面條,莧菜面條、荊芥面條也是家里人愛吃的晚飯。下雪天不想出門,一把干菜泡一泡,爐子上支個鍋,水開后,下面、下菜、調(diào)味,不一會兒,香氣四溢的面條就做好了。手搟面的筋道、干荊芥特殊的香味,一碗面條吃下來,渾身暖乎乎的,這便是山村里的晚餐,簡單又幸福。
每個季節(jié)有每個季節(jié)的特色,菜也一樣。鮮菜有鮮菜的鮮味,干菜有干菜的香味,普通的干菜也能成為舌尖上的美味。而那留在味蕾上的記憶,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繽紛的夏和金色的秋,想起過去時光里一個個平凡的日子,既使人溫暖,又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