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樣出場,該選擇什么舞臺
該擺出哪種造型
曾一度養(yǎng)成我畸形的思維
以至半生,仍活于準備階段
我做不到,像他們那樣站立
不計較生于亂石、沼澤或陰暗
不在乎踏上鋼絲、腳手架或火海
甚至頂著腳尖,扎著馬步
甚至用傾斜重新定義平衡
緊繃在生命的極限,筋骨分明
讓險惡與無懼的強強對視
靜止成一道永恒的光
所以我無法說清他們是
瞬間或永恒
更無法準確分辨他們是
一棵樹,一匹馬,一個人
甚至不敢
用朋友、兄弟的稱呼
用憐憫、擔心的情愫
跟他們有一點兒親近的樣子
瑤鄉(xiāng)行
自由總歸是一種誘惑
包容更是。穿行在黃沙瑤鄉(xiāng)
我拋卻一切身份
成為山的一部分,如同
迎風招展的一片綠葉
掛在山澗的一簾水花
或者,搜尋不到出處的
清脆的鳥鳴,甜潤的山歌
盡管我依然柔弱
細嫩的藤蔓被另一棵樹干攙扶
斷裂的巖石被另一塊巖石支撐
生命被互相倚重
我樂于囚禁在這大自然的框架里
經(jīng)歷另一場叢林法則
人到中年
一些書報堆在角落開始泛黃
一些信件鎖在抽屜漸漸發(fā)霉
一些零食擺在茶幾慢慢變質
很多近在咫尺的東西
都遙遠起來
作為兒子、丈夫、父親
作為鋤頭、鍋鏟、創(chuàng)可貼
作為鍵盤、方向盤、涂改液
我的生命散作無數(shù)的碎片
像一條埋在地下的銀河
星星點點,卻并非景觀
或者,更像一盤打地鼠游戲
東一錘西一錘
多半是,顧此失彼
作者簡介>>>>
韋橋送,廣西壯族自治區(qū)作家協(xié)會會員。詩歌散見于《中華辭賦》《詩歌月刊》《綠風》《延河》《廣西文學》等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