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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的黃書包(外一篇)

2024-12-31 00:00:00戴方毅
青年文學家 2024年23期
關鍵詞:賞花書包花兒

今夜,我又失眠了。

2020年11月,爸爸因腦出血在ICU急救72天,出院臥床護理15個月后悄然仙逝;2022年1月,本已雙腿無力、無法正常行走的媽媽,不幸從餐椅上滑落墜地,導致雙腿永遠喪失站立功能而終日臥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那段時間,我真有天塌下來的感覺。無奈中,我“拋妻別女”,離開溫暖的小家,獨自每天24小時照顧雙雙臥床的爸媽……面對突如其來的遭遇,由于精力、體力的嚴重透支,我患上了輕度的抑郁癥,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失眠。

已是凌晨3點,我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打開衣柜找出那只珍藏已久、破舊褪色的黃書包。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

還是整天無憂無慮,臉臟得像泥猴似的年齡,每天趴在陽臺上,看著左鄰右舍的大孩子們背著或新或舊的黃書包,美滋滋、樂呵呵、興沖沖地上學的畫面,眼里常流露出羨慕的神態(tài)。每逢此時,媽媽總是安慰我:“你還小呢!”我只好默默地期待著自己快快長大,好背著書包上學。

在期待中,我慢慢長大了,到了上學的年齡。我忘不了上學前的那一天。省吃儉用的媽媽從老式衣柜翻出一塊不大不小的黃帆布,細心地剪裁著……當時的我,不明白媽媽為什么不給我買個新的書包。躺在床上,望著媽媽瞇著眼在煤油燈下一針一線地縫著、縫著……我漸漸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上醒來,還沒穿上衣服,我就纏著媽媽要書包。媽媽笑著拍了拍我的腦瓜,說:“看把你急的?!?/p>

望著媽媽熬紅的雙眼,我知道媽媽昨晚一定縫得很晚很晚;看著黃書包上的點點血漬,我知道那是媽媽手上扎出來的。我心頭一熱:“媽媽真好!”媽媽笑了。

背著媽媽親手縫制的黃書包,我蹦啊,跳啊,從小學到初中,又從初中到高中。

高中畢業(yè),帶著美好的憧憬和親人的囑咐,我踏上了應征之路。

那天,鑼鼓喧天,鞭炮震耳。在一片歡呼聲中,媽媽用那黃書包裝滿了水果,幫我背到了肩上……

直線加方塊的軍旅生涯,令我著迷,令我眷戀。于是,我寫信告訴媽媽:我要在軍營多干10年、20年……媽媽很快來了信:毅兒,把青春獻給軍營值得,好好干吧!

參加全軍統(tǒng)考文化補習時,黃書包陪我度過了許多不眠之夜。不知為何,只要看一眼黃書包,我的倦意即消,好像是媽媽的眼睛在催我發(fā)奮,催我努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背著黃書包的我終于邁進了天津海院的大門。有黃書包做伴,大學的寒窗生活,似乎也并不那么“寒”了。每當夜深人靜想家時,只要撫摸一下枕頭下的黃書包,就好像看到媽媽慈祥的笑臉,繼而安然入睡;每當學習遇到困難時,只要一想起黃書包,就能勇氣倍增,勇往直前!

后來,幾經洗刷的黃書包,已經完全褪了色,又有了補丁,但我始終舍不得丟棄。

記得那年初夏的一天,我踏上了探親的旅途。

我突然出現(xiàn)在媽媽的面前,媽媽先是一愣,而后一把擁住我,一邊流淚一邊埋怨我:“怎么不事先來個信?好讓媽媽給你買些好吃的?!痹趮寢屟劾?,我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常常躺在媽媽身邊,聽媽媽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在媽媽幸福的淚眼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了童年的夢里。

在家的日子里,媽媽常常望著我的背影發(fā)呆,欲言又止。我的心在流淚:媽媽老了,需要我在她老人家身邊?。】墒菋寢?,孩兒我還得報效祖國守海疆,自古忠孝不能全,難為您了,媽媽!

歸隊的前一天晚上,媽媽突然問我:“那黃書包,還在嗎?”見到我點頭時,媽媽流出了滿足的淚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那時,市場上流行各式各樣的書包,盡管時髦的多用包、瀟灑的迷彩包、豪華的密碼包,也曾深深地誘惑著我,但背在肩上、拿在手里,總沒有媽媽的黃書包愜意、舒適。

哦,黃書包,我愛媽媽親手縫制的黃書包。

記憶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如影隨形,無聲無息,觸摸在心底。

“毅兒,你醒了嗎?”“媽媽,我來了?!?/p>

媽媽的呼喚,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我來不及披上睡衣,手里拎著那只褪色的黃書包,迅速地沖向媽媽的臥室。

“慢點,毅兒?!眿寢屝老驳囟⒅沂种械狞S書包,“它還在?”

“在!它永遠都會在。”

此時,我看到媽媽的眼眶里,閃著淚花。

在春意盎然的季節(jié)里賞花

春天,花卉給大地披上了節(jié)日般的盛裝,千姿百態(tài)、五顏六色的花卉成為最吸引眼球的景象。

我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jié)里賞花,感受大自然的恩賜,領略花卉的美麗。

且停,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

賞花,是一種心情,是一種姿態(tài),更是一種享受,美眼醉心,治愈心靈,又取悅了自己,把平凡的日子過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哲學家黑格爾曾說過:“第一個把美女比作鮮花的是天才?!比缃耠m沒有人知道這位天才是誰,但那美麗而柔弱的花卉日益鎖定于女性頻道,鮮花與美人互為比附,在這一點上,世界各地概莫能外。

曹雪芹把大觀園的女兒們寫得個個如花似玉,絲毫沒有任何雷同之處。這種借花寫人、因人寫花的藝術手法和對紅樓諸釵各自迥異的藝術剖析,令人回味無窮。

清代小說批評家諸聯(lián)在《紅樓評夢》中認為,紅樓“園中諸女,皆有如花之貌。即以花論,黛玉如蘭,寶釵如牡丹,李紈如古梅,熙鳳如海棠,湘云如水仙,迎春如梨……”

花有色、香、味,正如青春煥發(fā)、活力四射的女子,唇邊有微笑無數(shù),心中有漣漪萬千,一經裝飾起來,粉嫩嫩、香噴噴,光影明妍,嬌媚爛漫,比之鮮花確也貼切絕妙。

一日閑暇時,我與一女大學生文友品茶聊及賞花的話題,她讓我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說,花一樣的女孩子人見人愛,令人艷羨。然而,女孩子盡可以桃紅柳綠,爭奇斗艷,但她卻一直不敢茍同,不愿以花的姿態(tài)躋身原本熱鬧擁擠的花園里。這倒并非想獨自跳將出來,以此張揚她的個性,實在是她有不敢造次的緣由。一則,花兒總是鮮美芳菲,五顏十色,艷麗可人。而她相貌并非超群,素淡無華,既不姹紫,又不嫣紅;既不光鮮,又不嬌媚。如果硬要擠進百花叢中,于己好生別扭,于他人也不大入眼。再者,花兒枝頭總是鬧鬧嚷嚷,引蜂蝶無數(shù),整日嚶嚶嗡嗡,占盡春光,盡顯芬芳。而她天性內斂沉靜,不趨熱鬧,也無意爭春,但求心靜神幽,自然不能為春色增光添彩,有此自知之明,還是遠離枝頭為好。另外,不管花兒開得多么嬌艷明媚,卻免不了曇花一現(xiàn)、枯萎凋謝,并且常常面臨采花賊肆意把玩的厄運,其結果令人不勝悲切。青春本已苦短易逝,如果再以花的姿態(tài)居于枝頭則飄零得更快。還有,花兒生性嬌貴脆弱,養(yǎng)尊處優(yōu),需要細心照料,用心侍弄,精心呵護。而她的性格一向獨立自主,不愛依人,習慣了風雨的自然,一旦移入溫室,備受寵愛,受寵若驚,只怕渾身不舒服,不鬧一場大病才怪。

聽罷她的“獨特見解”,我微笑著對她說:“你如此這般秉性,與花兒格格不入,只怕今生今世都做不成人見人愛的花兒了?!?/p>

她嫣然一笑,舉起茶杯前給我行了個叩手禮:“老師如果一定要我圈定人生的態(tài)度,那我想自己只能是茶葉了。紫淡質樸,醇厚清遠,平日幽然一方寂寞,只有將我融入熾熱的開水中,以悠然恬淡的心境細細品味,也許才能領略出我的高山流水—沐一米陽光,望湛藍天空,觀嬌嫩鮮花……守著電腦,敲著鍵盤,在網上穿行;有時,也讀著散發(fā)著油墨香味的書,任靈魂自由行走,讓思緒靜靜駐足?!?/p>

“歲時春已半,人間正芬芳?!庇觎V風光,原野新綠,正是賞花踏青的好時節(jié)。在春風的吹拂下,花兒爭相綻放,繪就了“姹紫嫣紅,芳菲斗艷”的浪漫春景圖—

古城內外,一傘傘成片的刺桐花,燒紅了天空;鄉(xiāng)間田野,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漂染了大地;清源山頂,一瓣瓣漫天的梨樹花,舞醉了春風……

我十分推崇霧中觀花,因為霧中的花不僅給人朦朧迷離的氛圍,更能展示一種靈性、一種飄逸、一種超脫俗塵的品位。

霧中賞花,柔柔謐謐;細雨綿綿,筆蘸心墨。而這次的品茶賞花,她卻讓我在“霧里”悟出了更多的“哲理”。聞花養(yǎng)茶,是對生活的講究;品茶賞花,是對美好的享受。

在繁花盛開的季節(jié),尋找屬于自己的心靈花園,讓花的美麗與香氣陪伴我們走過春天,感受到生命的美好與無限可能;讓心靈在春季里得到滋養(yǎng),喚醒對生命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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