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3月,北京大學教授、總務長譚熙鴻(字仲逵)的妻子陳瑋君病逝,遺下年幼的兒女。譚熙鴻一邊要奔忙于校務、教學,一邊要照顧兩個孩子,焦頭爛額。
1922年秋,陳瑋君之妹陳淑君北上避亂,寄寓于譚熙鴻家中。相處兩月余,譚、陳二人締結連理。不料,1923年1月,北京《晨報》登載了一封來信《譚仲逵喪妻得妻,沈厚培有婦無婦》,引發(fā)了中國第一次頗具聲勢的愛情討論。
沈厚培信中指責,陳淑君已與他訂下婚約,經雙方家庭承認,卻悔婚另嫁,譚、陳二人道德淪喪。
次日,陳淑君在《晨報》撰文澄清事實。她與沈厚培僅有書信往來,并無婚約。又及與仲逵之事,乃因彼此相處,志趣相投,故遂自主結婚。
經各方報刊炒作,這件事一時沸沸揚揚。4月,譚熙鴻的好友張競生在《晨報》發(fā)文為其辯護:譚與陳交往、結婚,是妻子病逝后發(fā)生的事,非第三者插足攪亂家庭;陳與沈是男女朋友關系,戀愛不等于婚姻;譚、陳于感情、道德、倫理三方面都可說得通。
張競生的觀點見報,引發(fā)一片嘩然。《晨報》編輯孫伏園見機行事,在《晨報》策劃討論專欄,組織刊發(fā)了數十篇討論文章,話題迅速擴散。
反對者言詞激烈,支持者則表示理解。
有意思的是,張競生因此得到了一段姻緣。原來,討論期間,《晨報》刊登了女教師褚松雪的一篇文章,自述其為抗婚遠走他鄉(xiāng)的艱難經歷。張競生讀后萌發(fā)“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給褚松雪寫了一封安慰信。兩人引為知音,喜結良緣。
(摘自《同舟共濟》 畢新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