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有溪流,屋后有密林,門前有菜地,屋后有雞群——這是我的外婆家。
外婆家是一間小木屋,大大小小的木頭縱橫交錯著,形成了一個“凹”字。
中間空心的部分是大廳,一根根粗壯的大木頭圍成了三面墻。正墻上,貼著一張毛主席畫像,大廳沒有門,廳中總會落下些灰塵,但這幅畫像總是干凈如初。一次,我問外婆:“外婆,這張畫像上的人是誰???為什么我們要把他掛在家里?”外婆摸了摸我腦袋,“因為他是我們的大英雄??!”“是像黑貓警長那樣嗎?”“嗯?!?/p>
轉向廳里的其他兩面墻,或多或少都被釘上釘子,掛勞作要用的工具。大廳的地面不像如今的瓷磚那樣平整美觀,但卻是我們孩童的好去處。坑坑洼洼的泥土地如同山巒般連綿起伏,正值打紙板游戲“鼎盛時期”,我們各自手拿一疊自己制作好的“精品”,蹲在“山巒”上躍躍欲試。每當紙板落在凸起的山丘上時,劇烈跳動的心臟便開始有了著落,“啪”的一聲,只見紙板在空中旋轉、跳躍,最終完成翻身動作。歡呼聲與嘆氣聲頓時充斥著整個大廳。而外婆則手擇著菜,坐在木板凳上,看著我們這些小毛孩笑。
等大家玩累了、餓了,便一哄而散,各回各家。順著飯菜香,我一路跟隨到廚房,跨過高高的門檻,一眼望去,整個廚房被煙霧籠罩著,外婆鏟鍋翻勺的動作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唯一真切的就是柴火灶冒出的熱氣。談起柴火飯,這可是我的心頭好,每每回到外婆家,我一定要吃柴火飯,它所擁有的味道是煤氣灶所不能產生的。用柴火煮,可以使米飯的清香真正迸發(fā)出來,使飯菜的香甜融入味蕾。為此,我總是在燒柴火時熏得一臉漆黑,卻樂此不疲。
餐廳與客廳是一起的,簡陋的一張小桌便是大家吃飯的地方。吃飽喝足,放好碗筷,孩子們便又出門尋找玩伴,而大人們則圍坐在小凳上,開啟了一天勞作后的夜談生活。到了冬天,孩子們不出門玩耍了,眾人就圍坐在大火桶旁,嗑嗑瓜子、談談趣事,釋放一天的疲憊。
夜晚時分,天空中閃爍著幾顆零星的光點,人們也進入了夢鄉(xiāng)。小木屋里有一個特別的房間,它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上放著兩三張木板床,緊緊依靠著。因為外婆家的孩子太多,而母親排行第三,我們便分在此處睡覺。小木屋的木香是天然的助眠劑與治燥劑,充盈著整個長廊,聞著沁人心脾的木香,一天的疲憊與燥熱也悄悄消散。
小木屋還有一個大大的閣樓,順著爬梯爬到閣樓,大小不一的木材被整齊地堆積在這里,零零散散的雜物也被丟棄在此。在眾多遮擋物的“照料”下,此處便成了我們躲藏的好地方,但若被大人知曉擅自上了閣樓,少不了一餐“竹筍炒肉”——因為爬梯沒有扶手,大人通常是不允許我們爬上去的。
這間小木屋錯綜復雜,容納著龐大的九口之家,也給兒時的我?guī)砹瞬灰粯拥臉啡?。聽母親說,這個小木屋是外公一手建起來的,讓我不禁贊嘆外公的巧手妙思。一間小木屋,歡樂永相存。
(指導老師:陳艷輝" 劉文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