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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樹上住著一家鳥。大前年一只鷂子飛來打架,鷂子和鳥夫妻打得非常激烈,白的灰的羽毛落了一地。人們想幫鳥夫妻,但擲石子擲不到那么高。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三天三夜,鳥丈夫被啄瞎了眼睛,跌下來摔死了,緊接著鳥妻子也跌下來,先還能睜眼,不到一個時辰也死了。奇怪的是鷂子并沒有占巢,從此飛得沒蹤沒影,直到連刮了七天黃風,鳥巢被刮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巢里還有兩只雛鳥,差不多都干癟了。
白果樹上的鳥遭到滅絕,正是312國道改造的時候。312國道原規(guī)劃路段要避開清風街的后塬,從屹岬嶺隨著州河堤走,可以是堤又是路,不糟蹋耕地??珊髞磉€是從后塬經(jīng)過,這就把清風街風水壞了。風水重要得很,就是風水一壞,夏天義下臺了。
【寫作借鑒】
這是《秦腔》中對白果樹上一對鳥兒的描述。我們都熟悉“鳩占鵲巢”這個故事,但是,我們僅僅是知道了結果,至于“鳩”是如何占的“鵲巢”就不得而知了,而賈平凹卻給我們呈現(xiàn)了這個過程。從賈平凹的敘述中,鳥兒之間的打架可以慘烈到如此地步——鳥夫妻雙雙死亡,兩只雛鳥活活餓死。由此看來,作者對于生活的觀察可謂細致入微,這正是我們需要學習的,寫作一定是源自于生活的。對生活的觀察會給我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素材。然而,這終究不是一個“鳩占鵲巢”的故事,鷂子并沒有占據(jù)鳥夫妻的鳥巢,結合整部小說的內(nèi)容,或許可以做一個大膽的猜測,白果樹的鳥的滅絕在某種程度上預示著清風街的結局,波濤洶涌的社會變革并不會侵占農(nóng)村的土地,卻會給農(nóng)村生活帶來顛覆性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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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在寫作的時候,常常就叼著筆寫不下去,眼睛吧嗒吧嗒。夏天智可能也是寫累了,輕輕擰開收音機聽秦腔。秦腔的聲音像水一樣漫了屋子和院子,那一蓬牡丹枝葉精神,五朵月季花又紅又艷,兩朵是擠在了一起,又兩朵相向彎著身子,只剩下的一朵面對了墻。那只有著帽疙瘩的母雞,原本在雞窩里臥著,這陣輕腳輕手地出來,在院子里搖晃。夏風全然沒有理會這些,腦子里還是他的文章,眼睛眨得像閃電。院門口榆樹下的四嬸小聲地和三嬸說話,眼睛卻好長時間看著夏風,她覺得夏風可憐,終于忍不住了說: “夏風夏風,不要寫啦,你一坐半天,那字能寫得完呀?”三嬸說:“別人是出力氣掙錢哩,夏風寫字掙錢么,掙錢么?!彼膵鹫f:“錢有啥夠數(shù)的,掙多少才是完呀?!”夏風就把筆收了,笑著說:“我這哪兒是為了錢,不寫沒事干,心慌么?!逼鹕淼叫》课萑?。
【寫作借鑒】
這段文字中抓住了典型事物,運用了細節(jié)描寫的手法,很值得我們在寫作中借鑒。這大概率是一個夏天的午后,在一個農(nóng)村院子的陰涼處。因為這里有簡單又濃郁的花草,有搖搖晃晃的母雞,有悄悄拉家常的農(nóng)村小老太太,有聽秦腔的小老頭……這所有的一切構成了生活的真實,而“真實”是我們?yōu)槲牡囊粋€很重要的因素,文學離不開真實,而真實又離不開典型事物?!俺3>偷鹬P寫不下去,眼睛吧嗒吧嗒”多么形象生動,像極了寫作文時的我們,絞盡腦汁卻依舊無從下筆;而三嬸四嬸的聊天內(nèi)容,也像極了家中的長輩,雖然瑣碎卻親切無比。
致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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