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春峰

問：《決議》否定了“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今后是否就是只提建設不提革命了？

答：為了正確地認識和解決這個問題，有必要弄清革命的一般含義和“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一語的特定含義。

革命本來有兩種不同的含義。第一種含義，是指政治革命，即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革命。這是革命的原義。馬克思在《哲學的貧困》一書中說：“只有在沒有階級和階級對抗的情況下，社會進化將不再是政治革命。而在這以前，在每一次社會全盤改造的前夜，社會科學的結論總是：‘不是戰(zhàn)斗，就是死亡；不是血戰(zhàn)，就是毀滅。問題的提法必然如此。（喬治·桑）”在歷史上，封建地主階級推翻奴隸主階級的統治；用地主階級專政的封建制度代替奴隸制度；資產階級推翻封建地主階級的統治，用資產階級專政的資本主義制度代替封建制度；在近代，無產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用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制度代替資本主義制度，都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革命，都屬于革命的這一本來意義。在我國，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經過長期的艱苦卓絕的革命戰(zhàn)爭，推翻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的反動統治，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人民民主專政的新中國，自然是政治大革命的范疇，屬于革命的第一種含義。

革命還有第二種含義，這就是，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掌握了國家政權以后，繼續(xù)用革命精神為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目的而進行斗爭。這是革命由激烈的你死我活的階級對抗，包括武裝起義、武裝暴動、人民戰(zhàn)爭等等，轉入和平發(fā)展時期，由質變階段轉入量變階段（當然，在量變階段也存在著部分質變），這可以說是革命的轉義。順便說一下，1958年毛澤東同志講的不斷革命和革命發(fā)展階段論，這里的“不斷革命”即是革命的轉義。我們通常講的“技術革命”、“科學革命”、“教育革命”更是革命的轉義。至于說生產斗爭、階級斗爭、科學實驗是三大革命，那是把革命的不同含義混在一起了。我們如實地區(qū)分革命的這兩種含義，絲毫也不表明第二種含義的革命就不如前一種革命深刻和艱巨。事實上，這個轉入和平發(fā)展時期的革命比過去的革命更深刻，更艱巨。

問：為什么要根本否定“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這里的革命是哪種含義的革命？

答：“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是毛澤東同志發(fā)動和領導“文化大革命”的理論根據。它并不是指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無產階級和革命人民仍有上述革命的第二種含義那樣的革命任務，而是有它的特定的含義，這就是：一大批資產階級的代表人物、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已經混進黨里、政府里、軍隊里和文化領域的各界里；相當大的一個多數的單位的領導權已經不在馬克思主義者和人民群眾手里。黨內走資派在中央形成了一個資產階級司令部，它有一條修正主義的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在各省、市、自治區(qū)和中央各部門都有代理人。過去的各種斗爭都不能解決問題，只有實行文化大革命，公開地、全面地、自下而上地發(fā)動廣大群眾來揭發(fā)上述的黑暗面，才能把被走資派篡奪的權力重新奪回來。這實質上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并申言以后還要進行多次。這是第一種含義的革命?，F在，實踐已經充分證明，這套“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對我國的階級形勢以及黨和國家政治狀況的估計，是完全錯誤的。它不符合中國實際，也違背了馬克思主義的社會革命論。

問：為什么在社會主義社會不能有第一種含義的革命？

答：在我國，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建立以后，尤其是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以后，剝削階級作為一個階級已經不復存在，雖然社會主義革命的任務并沒有最后完成，但是革命的內容和方法與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掌握國家政權以前的情況根本不同。我們要繼續(xù)進行社會主義革命，但在社會主義條件下決不能搞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因為，我們的經濟制度，占主導地位的，是社會主義的全民所有制和集體所有制，我們初步實現了按勞分配原則。在社會主義的經濟制度下，搞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是沒有經濟基礎的。在我們的社會中，作為階級的剝削階級已經消滅，階級斗爭已經不再是社會的主要矛盾。我們的人民和黨、政府、軍隊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社會內部的經濟、政治、文化和其他社會矛盾中，只有一部分屬于階級斗爭的性質，大部分不具階級斗爭的性質，是人民在根本利益一致基礎上的矛盾。在這樣的社會政治條件下，搞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同樣也是沒有政治基礎的。所以，用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來解決無產階級取得政權后屬于革命的第二種含義的革命任務，那就只能導致對人民民主專政的否定，導致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否定。它不可能促進社會進步，而只能造成嚴重的混亂、破壞和倒退，給黨、國家和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這樣的自己推翻自己、自己搞亂自己、自己破壞自己的所謂“政治大革命”，當然要根本加以否定，而且永遠不許它在我國社會主義制度下重演。

問：否定了“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那么，在社會主義條件下，還有沒有革命的任務，還要不要繼續(xù)發(fā)揚革命精神呢？

答：我們否定的是在人民民主專政即無產階級專政的條件下，繼續(xù)搞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即搞推翻敵對階級的統治、從敵對階級手中奪取國家政權的那樣的你死我活的階級斗爭，并不是說任何意義上的革命都不要了。上述革命的第二種含義就是這個時期革命的內容。

在我們的社會中，階級斗爭并沒有完全結束，還在一定范圍內以殘余的形態(tài)繼續(xù)存在，無產階級和革命人民還要進行反對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反社會主義分子的斗爭；社會主義的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的某些環(huán)節(jié)需要在實踐中不斷地進行改革和日益完善；黨和國家機關中、干部隊伍中的官僚主義、不正之風、脫離群眾、壓制民主的現象，需要經常地予以解決，逐步建設起高度民主的社會主義政治制度。這些都是社會主義革命的任務。而社會主義不但要消滅一切剝削制度和剝削階級，而且要大大發(fā)展生產力，并在這個基礎上逐步消滅一切階級差別，逐步消滅一切主要由于社會生產力發(fā)展不足而造成的重大的社會差別和社會不平等，直到共產主義的實現。這正是人類歷史上空前偉大的革命。所有這些革命任務，都要通過社會主義制度本身，有領導、有步驟、有秩序地進行，通過許多代人的艱苦奮斗、堅持不懈而加以實現。所以，革命的任務并沒有完，我們今天決不是只搞建設，不搞革命了。在新的歷史時期，我們一定要繼續(xù)保持崇高的革命理想和旺盛的革命斗志，繼續(xù)發(fā)揚革命精神，把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進行到底。

消滅，階級斗爭已經不再是社會的主要矛盾。我們的人民和黨、政府、軍隊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社會內部的經濟、政治、文化和其他社會矛盾中，只有一部分屬于階級斗爭的性質，大部分不具階級斗爭的性質，是人民在根本利益一致基礎上的矛盾。在這樣的社會政治條件下，搞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同樣也是沒有政治基礎的。所以，用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來解決無產階級取得政權后屬于革命的第二種含義的革命任務，那就只能導致對人民民主專政的否定，導致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否定。它不可能促進社會進步，而只能造成嚴重的混亂、破壞和倒退，給黨、國家和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這樣的自已推翻自己、自已搞亂自己、自己破壞自己的所謂“政治大革命”，當然要根本加以否定，而且永遠不許它在我國社會主義制度下重演。

問：否定了“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那么，在社會主義條件下，還有沒有革命的任務，還要不要繼續(xù)發(fā)揚革命精神呢? 答：我們否定的是在人民民主專政即無產階級專政的條件下，繼續(xù)搞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即搞推翻敵對階級的統治、從敵對階級手中奪取國家政權的那樣的你死我活的階級斗爭，并不是說任何意義上的革命都不要了。上述革命的第二種含義就是這個時期革命的內容。

在我們的社會中，階級斗爭并沒有完全結束，還在一定范圍內以殘余的形態(tài)繼續(xù)存在，無產階級和革命人民還要進行反對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反社會主義分子的斗爭；社會主義的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的某些環(huán)節(jié)需要在實踐中不斷地進行改革和日益完善；黨和國家機關中、干部隊伍中的官僚主義、不正之風、脫離群眾、壓制民主的現象，需要經常地予以解決，逐步建設起高度民主的社會主義政治制度。這些都是社會主義革命的任務。而社會主義不但要消滅一切剝削制度和剝削階級，而且要大大發(fā)展生產力，并在這個基礎上逐步消滅一切階級差別，逐步消滅一切主要由于社會生產力發(fā)展不足而造成的重大的社會差別和社會不平等，直到共產主義的實現。這正是人類歷史上空前偉大的革命。所有這些革命任務，都要通過社會主義制度本身，有領導、有步驟、有秩序地進行，通過許多代人的艱苦奮斗、堅持不懈而加以實現。所以，革命的任務并沒有完，我們今天決不是只搞建設，不搞革命了。在新的歷史時期，我們一定要繼續(xù)保持崇高的革命理想和旺盛的革命斗志，繼續(xù)發(fā)揚革命精神，把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