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
1919年,“德先生”和“賽先生”一起,首次收到中國青年學生發(fā)出的熱情邀請。至今,“德先生”仍是大學生關(guān)心和談論的話題。
你看,在某大學一間煙霧繚繞充滿著尼龍襪“芳香”的男生宿舍,豆芽菜似的小范靠著肉墩墩的小李,穿茄克的小孫把手搭在蒜頭鼻小王的肩上,還有梳小尾巴的,還有說一句話就要清一清嗓子的……這幾位一向自稱為“清醒的思考者”,今天又在一塊談起了“大學生與德先生”的問題。
清清嗓談起“德先生”來,還是挺有東西的。
豆芽范不是本人正統(tǒng),談民主、談法制,總得有點建設眼光,不能老是感情用事。喊口號固然痛快,發(fā)發(fā)議論也容易,但我們需要的不是發(fā)泄,不是小孩子“出氣”。我們不是小孩子了,該想想建設民主的步伐到底該怎樣走。
胖小李豆芽兄所言極是。“重在建設”這話最值得,琢磨。當沖擊者容易,當建設者可就難了。他需要更深沉的責任感和更高的素質(zhì)。不在建設上出把子力,算什么今日大學生?
清清嗓以鄙人之見,重在建設,還有個自覺不自覺、積極不積極的問題。
茄克孫我看呀,積極不僅要有熱情,更要有清醒的頭腦。一覺醒來,要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睡在什么地方。是席夢思,是木板床,還是土坑?一定要從實際出發(fā)來想問題。
小尾巴照你的意思,我們都有“激進”之嫌了。
茄克孫有那么點意思。最近我看了一篇文章,覺得頗有道理。47年前,毛澤東寫了本《新民主主義論》,劃清了舊民主主義和社會主義階段的界線,指明了當時的中國應向何處去。今天,我們也需要有一本《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論》,著重講講“初級階段”的國情和方向,講講初級階段的經(jīng)濟建設,講講初級階段的政治和文化建設,民主建設自然也在其中。
清清嗓建國都30多年了,還沒脫離“初級階段”,還急不得,中國的事太難了。
豆芽范建設國家哪有不難的呢?其實難的也不是咱中國一家。蘇聯(lián)從十月革命算起,已經(jīng)快70年了。人家對自己的社會發(fā)展階段也有個認識過程。最“高”的時候說是處于建設共產(chǎn)主義的階段,后來說是處于建設發(fā)達的社會主義階段,后來又說是處在發(fā)達社會主義的門口,現(xiàn)在則認定他們?nèi)匀惶幵诎l(fā)展中的社會主義階段。看來,性急是個通病?!坝賱t不達”,這大概是個國際性的經(jīng)驗總結(jié)。
茄克孫是可以從多方找點佐證。本人還可以來一段轉(zhuǎn)播,香港一些有識之士在談論民主問題時說:民主是不能拔苗助長的。如果真想使民主健全地發(fā)展起來,就應該照顧歷史,考慮現(xiàn)實,循序漸進,而不是拔苗助長。苗兒拔高了,吸不到水分,最后會枯死。這話也有點意思吧?
清清嗓二位夠冷靜的,佩服佩服。不過,“欲速”有可能“不達”,但“欲速”總是向上的車輪吧。人家能“起飛”,咱自們何時才能真正“起飛?”
豆芽范在盛行比較的今天,我看也得強調(diào)一下“可比性”。別動不動就和發(fā)達的資本主義國家比,中國真正搞改革和開放不過八年,這樣比當然容易泄氣;也不要動不動就和一些靠鉆空子發(fā)展起來的小國家比,中國的人口有十億,又是個窮底子,這樣比就容易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要比就得講點科學性,就得同國情差不多、起跑線差不多的國家比。
清清嗓聽“范老”這么一說,咱們就心平氣和、四平八穩(wěn)地等著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小尾巴太消極了!“德先生”和“賽先生”還是希望咱們熱情地助它們一臂之力的。
蒜頭王我們不能濫用自己的熱情。我們更不能“熱情”了一番,反倒破壞了我們的事業(yè)。我倒是覺得還應該強化一下我們的法制意識和紀律意識。泱泱十億大國,沒有安定團結(jié)的環(huán)境必然影響開放和改革,到頭來無法兌現(xiàn)我們建成四化強國的初衷。民主一定要和經(jīng)濟發(fā)展,和人民安居樂業(yè)連在一起才有意義。我倒想提醒諸位,咱們學生的弱點經(jīng)常是脫離實際。
豆芽范高談闊論不著邊際的確是我們的毛病。自己思想上沒“根”,聽什么就覺得什么有理。別人隨便舶來一些冒牌貨,就以為是新東西,甚至把腐朽當神奇,把四項基本原則全丟了,這樣最容易上當。
蒜頭王其實在建設民主這個目標上,上下是一致的。民主是個進程,是在前進的過程中一步一步建設起來的。民主制度的進一步健全和完善,要靠從上到下的共同努力。我們要在黨的領(lǐng)導下,同心同德,向高度民主的社會邁進。
茄克孫平心而論,這幾年民主的確邁出了幾大步。重大的決策,是上下反復征求意見,按民主程序作出的;各種改革措施的出臺,是經(jīng)過多方論證,集思廣益的;司法獨立,是民主建設的一個突破;干部能上能下,也開始作為一種制度……我們的民主建設是為我們的根本大計服務的。有的人總欣賞“水門事件”“海德公園”什么的,那種拉洋片式的東西,看看熱鬧還可以,冠以“民主”,實在讓“德先生”遺憾。
胖小李一番討論帶來一番清醒。我們看來還要深化自己的認識,對民主的認識有待深化,對國情的認識同樣需要深化。民族傳統(tǒng)如何?國民素質(zhì)如何?改革的態(tài)勢和人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又如何?我們都還不甚明了。而我們談論的恰恰是這樣一個歷史與現(xiàn)實的結(jié)合體:民主在今日中國。實事求是地說,今昔相比,社會主義民主已經(jīng)邁出了幾大步;用未來的眼光看,當然還遠遠不夠。
清清嗓所以我們大學生既熱切地呼喚著“德先生”,又要讓“德先生”穩(wěn)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