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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

1991-07-15 05:29
讀書 1991年11期
關鍵詞:像章語錄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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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也是書

今夕是何年?一九九一,大吉羊年。

過完上一個除夕,進入這一個三陽開泰,鄙人和大約一億位中國人同樣,開始了本命年,本命年又叫“再遇”,乃此輪回與彼輪回交接班兒的年頭,應當老老實實地呆著,不可亂說亂動,最好能纏上條紅絲線織的“腰令兒”?!把顑骸笔撬滓粲炗洠驹撌恰把镉病?,萬一遇麻煩,可憑它抵擋一陣子。紅絲帶子再硬,也搪不住任何麻煩,老祖宗發(fā)明它,除去系褲子并使人挺直腰板作人,恐怕在于它能隨時提醒你注意自律,別沒事兒作死,吃飽了撐得捅馬蜂窩。

更不應忘卻,也不能忘卻的是,現(xiàn)如今的這一個大吉羊年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二十五周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始于馬年,去年即是它的“再遇”,這一無可辯駁的事實,充分證明了《丙丁龜鑒》所揭示給宋理宗的規(guī)律已不再是中華運數(shù)的規(guī)律,后人演義的“紅羊劫”,所謂“丙火未羊之歲,始亂生劫”之類,也很不一定準確。一九六六年的實踐告訴當代的中國人,亂與不亂,跟天干地支沒多少關系,真要生劫,不會等著“紅羊”,始作俑者是顧不上查農歷的。

二十五周年,時髦的詞叫“四分之一世紀”,運動過四分之一人類的事兒,過去四分之一世紀了。不管別人咋說,我且替它寫幾行字兒。只是幾行字兒,和讀書沒太大關系,原因明擺著——關于它的書不能算太少,真夠上算本書的,看來卻不多。比方《林立果和他的宮妃秘錄》,雖然在書店里堂而皇之地賣著,您說它夠叫書嗎?

我要說的是我所收集的“文革文物”這種書。文物,其實也是書,無字的書,認真地用心看,未必不能看出個意思來。

所謂“文革文物”是我從“革命文物”這名目引伸轉借來的。依有關單位的規(guī)定,自一八四○年以降,凡有紀念性或說明性的東西,由義和團“扶清滅洋”的文告到偉人挑米用過的扁擔,甚或首長們開會坐了的椅子,都是革命文物,均在無償征集和有償收購之列。循此,把能反映“文化大革命”時代文明特質的物件稱作“文革文物”似乎說得過去。當然也不妨把這些玩藝兒叫“文革垃圾”,我平日就如此叫的。

先說紀念章。

被稱作“紅像章”的紀念章是文革文物的一大項目。二十幾年前,從咿呀學語的孩子到下葬入土的老人,胸前不戴至少一枚這東西,便很成問題。除去“黑五類”不配戴外,連進入大陸的洋人們也要戴的。

大規(guī)模制造像章的歷史自一九六六年夏開始,至一九七一年夏結束,五年時光,據(jù)說造出了超過一萬種,至少二十億枚。我所收集到的像章有七千余種,就收藏量來說不是最多。四川有位老先生擁有一萬三千余枚,大概是數(shù)量最多、收集時間最久的人——他從一九六六年開始攢這東西??墒牵氖詹厥且悦稊?shù)而非以種數(shù)計算,因此我猜不出他到底攢了多少種。我希望他在種數(shù)上也能比我多些,有這樣一項專藏留存在中國,對于治療“失憶癥”很有用處。

至少有兩個人曾在種數(shù)的收藏量上超過我。一位是順群,她的收藏和她的人一道灰飛煙滅在一九七一年。在七十年代初,她保存著全國各地“敬獻給林副統(tǒng)帥”的近一萬種像章。據(jù)擔任過林彪辦公室秘書的人講,當林彪見到自己的頭像上了紀念章時,大發(fā)脾氣,命令“毀掉,不許再做”。由于中國人做任何事都不會徹底的習慣,我在一九八九年春尚收集幾種林彪像章。當時,半地下的北京“文革文物市場”已極難見到林彪像章的“真品”,有人推出贗品,叫價一百五十美元,而最常見的毛主席的像章只值人民幣幾角錢。

另一位是北京的某中學教員,他從大學時代開始,以全副精力和財力收集到大約八千種,集像章出了名。七十年代末,徹底否定“文革”,收走了他的全部收藏,投進爐中化鋁。這位在“文化大革命”開始時,因紅衛(wèi)兵將他自幼收集的上千種火柴盒付之一炬,所以收集像章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是什么也存不住的,于是什么也不收集了。

就是這種令人嘆息的陰差陽錯,使我這個在“后毛時代”才開始收集的后來者,莫名其不妙地成了像章的“收藏家”之一。

把我現(xiàn)今收集到的七千余種像章攤開,“紅海洋”所泛起的不僅是某種瘋狂,也是當時所能表現(xiàn)的重重約束。

設計者所受到的第一個約束是:形象必須嚴肅莊重;其次的約束現(xiàn)在看很可笑,當年卻是必須遵從的——在早期制作鋁制品時,除正面像,凡側面像,人物的臉都朝左方。再次的約束自然還有,且不去說它了。

在七千余種像章中,唯一的一枚鋁制品的“向右看”是內蒙古呼和浩特的出品,設計者因此獲罪,蒙冤多年。若不是一位有心人在當即收繳的幾千枚中揀出一枚保存下來,恐怕如今能和世人見面的鋁牌牌兒都是左半邊兒的了。進入八十年代,“向錢看”了,那位有心人狠狠地敲了我一筆,交易后卻還以為他虧了,他相信只要是舉世無雙的東西,全能在外國拍賣至少一萬美元。這種新時期的走火入魔,從正面說,確實給我創(chuàng)造了比較方便的收集環(huán)境,負面卻真讓人肉痛——鍍金、純銀的像章要比照現(xiàn)時的首飾價翻幾番出讓。

“文化大革命”中,戴像章還成了佩戴者夸示自己所在的組織或單位,以及他本人的與眾不同的工藝化的標志。正是因著這個,引無數(shù)英雄竟折腰,將一個人的形象設計成上萬種不同的紀念章。有位集數(shù)種現(xiàn)代技術于一枚之上,設計并主持制造出在金屬板上復制彩色像的朋友曾告訴我,他設計這種至今仍夠精致的像章,是為了“蓋過別人”。這種像章發(fā)行了上萬枚,他自己卻一枚也沒有保存,“你留著這萬分之一紀念我吧!”一九八九年春末,我離開北京之后,很長時間得不到關于他的準確消息,于是時常憶起他這句實在不吉的、當時的玩笑。

真夠上大流行的像章其實只有兩種。一種是紅地金像,當時售價僅七分人民幣,至今人喚“七分錢”。另一種是總政制發(fā)的,金頭嵌在五角星中,下有一橫章,“為人民服務”,人稱“軍星兒”。這兩種共贈發(fā)和出售了一億枚。另外,各地又制作過一二百個常見的品種,總數(shù)又有億枚以上。這些像章曾支撐著在一九八○年中期興起的,以海外來華旅游者為對象的“像章市場”,愛好者能很方便地隨處購到。

自一九六七年春,凡是有一點能力的工廠、學校都要做像章。這個“凡是”,偶然地保護了一位現(xiàn)今至少很有新聞價值的人——一九八九年十一月,蔣緯國在臺北的孫中山紀念會上說:當年在黃埔,孫先生以“經緯安定”替三位重要助手的孩子命名,如今,蔣經國和戴安國已去世,金定國卻杳無音訊。六十年前的童年伙伴,現(xiàn)在哪里?北京的新聞媒體報導了這則消息后,黃埔同學會、金氏故里的地方志辦公室和別的有關單位們,開始尋找這位金定國。原來,刑滿釋放后留在安徽,人已退休、伴著老妻和十二英寸的黑白電視機活著。金定國和蔣家王朝的關系,在“文化大革命”中曾被揭露,而他能逃過這一劫的原因,是他已被改造成電鍍高手,成為安徽省制造像章不可或缺的人材。十年動亂,金定國在軍隊、地方二十余個單位,親手電鍍及現(xiàn)場指導制造的像章,不下二百萬枚……

大潮剛剛涌來時,不免缺少些章法,出一點趣事,比如廣東出品的一款,背面竟有“版權所有,不得復制”。革命得天地翻覆了,還有人想著版權。再比方上海的幾款“精神原子彈”,把領袖和核子云設計于一,居然不怕受沾染。

一九六七年春末到一九六九年夏,像章的黃金時代到來了,品種如過江之鯽。依制造材料分,有鋁、銅、鋼、銀、瓷、玻璃、塑料、竹、木、防水紙板等等。塑料品種的復雜造就了塑料制品像章的多樣,平面的、立體的、硬的、軟的、彩色的、黑白的;用螢光塑料做成的“夜明像章”至今可在暗中放光,用折光塑料配合偏心裝置做成的“閃光像章”仍舊可在胸前轉動閃亮。甚至還有砸不爛,摔不壞的,泡在淡水、海水、堿汁或醋罐子里不會發(fā)生化學變化的。一九七一年,我在工廠勞動,突然有位工友失蹤了,半個月后,清理強酸池,發(fā)現(xiàn)池底有一雙塑料鞋底和一枚聚乙烯材料的像章,于是斷定他是失足落“水”,連骨頭都腐蝕得一干二凈,像章卻仍舊完好,只是少了那金屬制的別針。

鋁、銅之類的金屬像章種類最多,圖案最復雜的,據(jù)我收集到的即有六千種左右。單是外型,就有圓的,方的,橢圓的,長方的,五角的,六角的,七八九十角的,和說不上算什么形狀的。而形象更五花八門:頭像、半身像、全身像,側面、半側面、正面,青年、中年、老年,講話、讀書、閱兵……再配上松、竹、梅,日、月、星,紅旗、天安門、延安城……還搭上少至二字、多至上百字的政治口號和語錄,真是變幻無窮。

我所收集到的像章,最小的三毫米,最大的二百毫米,和菜盤子一樣。一百毫米大小的尚能用別針配戴,再大,只好用綢帶子掛在脖子上了。與盛世無緣的人們幾乎都不相信那么大的鋁餅是紀念章,以為是掛在墻上的玩意兒。幸虧我還收集了一些當年的紀錄電影片,看完,你不得不信曾有那么多并非精神病患者的人掛著“菜盤子”上街。目前,升值率最高的是這類大像章。其實,大像章多數(shù)很粗糙,六十年代末以為大就是“無限崇拜”的表現(xiàn),八十年代末相信大就是漫天要價的資本。

七十年代初,被用來造像章的人力物力、特別是精制鋁材的浪費,終于使唯一能制止此事的毛澤東心痛了,他以詩人的氣度說:“還我飛機。”從此狂潮漸息。到一九七一年冬,全國不再設計制造新的像章。一九七六年九月,北京證章廠替他制作了最后一種紀念章——小小的鋁質頭像。一個輪回靜悄悄地結束了。

除去像章,我還收集毛澤東著作,特別是各種版本的語錄。我不敢斷言我收藏的像章種數(shù)最多,但卻可以肯定我擁有豐富的“紅寶書”個人收藏。

據(jù)統(tǒng)計,在毛澤東著作被視同“革命者的圣經”時,共有五十余種文字,五百余種版本,總印數(shù)約五十余億冊。這只是一九六六年至一九七六年在書店售出、送出以及以后銷毀的數(shù)目,如果把各派紅衛(wèi)兵組織和“革命委員會”出版的算上,恐怕要有上百億冊。

列入正式統(tǒng)計的五百余種版本在世界上一些夠規(guī)模的圖書館能夠見到,所以我主要收集非正式的版本,林林總總,我收集了大約一千種。其中最小的開本是五百一十二開,和火柴盒一樣大;最大的是四開,和報紙一般大。這些內容一律,開本和封面花樣無窮的書比《圣經》的中文版本要多得多。

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語錄歌”,是人們的又一項創(chuàng)造。所以,我也收集“語錄歌”唱片。

原本我真沒覺著“語錄歌”這東西有多偉大,請教專家,是作曲家和音樂史學者告訴我:“可別小看那玩意兒,空前絕后?!鼻盁o古人的原因是,在此之前,凡是歌詞必須是詞,講格律和韻調:若是專為歌曲而作的詞,連什么聲起唱,什么音收尾都有要求,否則唱不出效果。而語錄歌的詞根本不是詞,是把毛澤東寫的書,說的話一字不改地譜上曲子唱——前人想都不敢想。至于后無來者,自然也為這個,“后毛時代”的人,想都不要想,就“跟著感覺走”了。

據(jù)一位曾替語錄譜曲幾十首的人說,“語錄歌”的曲子并不容易作。除去詞無韻律,需要曲子去湊合歌詞,語錄里的“因為”、“所以”、“于是”之類的關聯(lián)中介詞匯很難譜曲,譜了曲子也不容易唱。但是“連文化大革命都能干,譜寫語錄歌算什么”——那位朋友很輕松地調侃自己“以為是獻身的賣身生涯”。

作為“文革文物”被我收集到的“語錄歌”唱片不足二百種,并不齊全。在一九六○年代末期之前,占據(jù)著中國大陸市場的是七十八轉粗紋唱片,這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代的唱片在當時的西方市場早已淘汰,即使是新的,雜音之大、頻響之窄亦不可與現(xiàn)時的唱片同日而語,更不用說和什么激光唱片比了。到七十年代,大陸開始出現(xiàn)密紋慢轉的聚乙烯軟片,這種在西方只供制作低保真度語言片之用的東西,被大量用于出版“語錄歌”唱片。當時流行的是這些,我所收藏的自然也以此為主,只有很小的密紋慢轉膠版片(所謂大碟)。這種“大碟”在那個時代是作為向世界革命人民傳送精神武器制造的,不多。

讀者可能猜得出二十年前的聚乙烯軟片在現(xiàn)今唱出來有多荒腔走板(目前用立體聲聽“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的,恐怕根本不知道曾有過這種唱片),保存下來不太容易;同時會推想那些快轉粗紋片收集、保藏該不太難,比照美國一位收藏家保存上千種、張張能唱的例子,曾發(fā)行過十幾萬張的“語錄歌”唱片應能收集個齊齊全全才是??上У氖钱敃r造的膠木片,多數(shù)不是膠木片而是“紙基膠木片”,特別怕潮,稍遇水氣便裂開、起泡。所以,除了現(xiàn)在能唱的不足二百張,我還有些不會唱的殘片。正是這些“啞口無言”的破爛所顯示的“目錄”,證明我的收藏太不齊全。

影響了我收藏的另一原因是人的因素。一九七二年和一九七八年,兩次在全國范圍“清理、上交”,比較徹底地“處理”掉了語錄歌唱片。這使得我這后來的收集者永遠趕不上日本一家研究機構的語錄歌收藏量。這家機構的目錄上有大約四百種語錄歌唱片,也不齊全,低于中國唱片公司當年的發(fā)行目錄。如果以每種唱片錄有語錄歌八首統(tǒng)計,大約有三千段話被譜成了歌子唱,把異曲同詞,重復錄制之類的折扣打進去,至少也有上千個語錄歌。細想想,這確實很轟轟烈烈的。

現(xiàn)在聽“語錄歌”當然很不順耳,絕不是享受。但是,若有機會,千萬不能錯過,應該明白明白目前的中華兒女的半數(shù)曾唱過、聽過些什么。

最少的歌詞只有五個字:“要斗私批修”。照常規(guī),歌的長度至少得有兩分鐘左右,否則不算歌,成了“唱口號”。于是,作曲者硬是在一個速度、調號、曲式中,將有限的音階結合得錯落有致,把五個字的歌詞足足唱了三分鐘還多。按說還能唱得更花哨的,但為語錄譜曲是嚴肅的事,上滑音、下滑音之類絕不能用;而為照顧歌者的嗓子,太高或太低的音階也不能用,唱足三分鐘,已屬難能可貴。

最長的歌詞不能用字數(shù)算計了,必讀的“老三篇”,整整唱一個晚會。這晚會的名目叫“毛澤東思想光輝照萬代”,把《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和《愚公移山》這三章宏文大聯(lián)唱,連“昨天,有兩個美國人要回美國去,我對他們講了……”和“白求恩同志一九四二年春上到延安,后來去五臺山工作……”之類的話也譜了曲子

雄文四卷到底是有邏輯有文采的,需要在語錄歌里打補釘?shù)膸缀鯖]有。唯一的例外是關于造原子彈的話,歌詞全文是“早在一九五八年六月,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就指出:搞一點原子彈、氫彈,我看有十年功夫完全可能。”連導言也譜了曲,確為罕見。

在“文化大革命”中另一位有資格被人唱“語錄歌”者是林彪,歌子極少。林彪有野心,有些話說得太粗,譜成歌子唱出來,非常可笑。有一首進行曲速度的《戰(zhàn)歌》唱的是:“槍一響,上戰(zhàn)場,老子下定決心死在戰(zhàn)場上,完蛋就完蛋,完蛋就完蛋!”簡直完蛋得沒天日了。

除去語錄,毛澤東的詩詞當然更要唱。在我收藏的唱片中有幾十張——詩詞總是要唱的,近年也有人譜了曲當現(xiàn)行歌唱,那曲子是搖滾樂風格的。“文化大革命”時的詩詞歌可不敢如此。

我還收集各式的畫像、照片和塑像;文革歌曲唱片;紅衛(wèi)兵的袖章,紅旗和出版物;還有……看到“東京都人民向毛主席致敬團”的小旗,誰也不能再否認一九六八年的日本客人們竟用“致敬”的名目入境;聽到“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錄制的唱片,你只得佩服一九六七年的中國人會在一首歌里唱一百三十多次“萬歲”。

文化大革命之后,出于“安定團結的目的和可以理解的原因”,大量的“文革文物”被銷毀或被人們隨手丟棄。待到改革開放的深入足以形成半地下的像章交易時,半數(shù)以上的像章和絕大多數(shù)其他“文革文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了。此時,“垃圾可以換錢”的一時小利使得殘存的像章到了中間商手中后,就種數(shù)論,落入很有限的幾位收集者之手的居多;就枚數(shù)說,則在觀光者的“消滅”下日寡。再過幾年,一些所謂“專藏”以私人出讓的方式在海外上市,抬高了行市,中間商和收集者的注意力開始轉向窮鄉(xiāng)僻壤可能存在著的罕見像章,于是順理成章地出現(xiàn)了贗品。一九八九年春,中間商們干脆哄抬他們有大量存貨的幾百個常見品種的價格,狠狠地賺觀光者、外交官的外匯,把市場悄悄地移到了使館區(qū)、大酒店和北京語言學院門外。中間商的作為,居然使得生活在大眾傳聞中的北京及其他幾個大城市的人們以為海外有一個巨大的像章市場,竟有人想收購我的部分收藏去倒賣——巴金先生關于建立“文革博物館”的建議如泥牛入海,可憐的“文革文物”卻有行有市成了生意。

事情按著某一些中國人的邏輯發(fā)展到這一步,結局便很清楚——終于發(fā)生了兩件事:在一些地方,取締了所謂“文物的非法交易”;在深圳,某展覽中心舉辦了“毛主席像章展覽”。可惜的是,這個苦心積慮地擺在華洋雜處的開放特區(qū)的展覽,只有一萬余枚,四千余種像章。可悲的是,竟還要據(jù)此出版研究專著……

輪回就這樣又一次干凈利索地結束了。

在這個輪回里,我只能慶幸自己終究以心力和財力換來一些對未來的人們可能有用也可能沒用的東西,并且嘆息除了像章和“小紅書”,別的“文革文物”還沒來得及有份加入輪回,便隨人下次了。

俱往矣,殘陽如血。

殘陽如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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