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G·史密斯 放 心
在1890年的某一天,威廉·阿斯特太太忽然動了雅興——她決定邀請全美國最富有、最尊貴的人來參加自己的晚會,歡聚在自己的舞廳。于是,她委托華德·麥克阿里斯特先生為她開列一份“美國400豪門名錄”。威廉太太這獨出心裁的晚會固然名噪一時,而華德先生遴選的“名錄”也因此而廣為人知,成為“美國社會精英”的代名詞。
當時,許多人在驚羨之余,都和華德先生一樣,相信出自這400豪門的后裔必然能夠憑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而長富久貴,穩(wěn)居美國社會的上流,他們的姓氏也必能永葆異彩;而沒有占據(jù)這一有利位置的人們要躋身于前列,則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百年之后的今天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廂情愿的臆測。最有力的佐證便是《美國400豪門名錄》之本身——華德先生首先開列以后,常有好事者步其后塵,排列自己時代的“名錄”。如果我們將他們拿來作一番細心的比較,便不難發(fā)現(xiàn):幾乎每個時代的“名錄”都是嶄新的,美名澤被數(shù)世的僅僅是十分罕見的特例。在本世紀50年代、70年代或近幾年編的“名錄”上的姓氏還有幾個與一百年前華德先生的“名錄”有淵源關系呢?
且不論像創(chuàng)建“全國廣播公司”(NBC)的薩諾夫(俄羅斯移民)、雄居建筑業(yè)榜首的貝聿銘(中國移民)這樣的成功者——因為他們的家族在華德先生的時代還沒有踏上美國國土。就是像創(chuàng)建美國第一家飛機制造公司的格倫·馬丁,像汽車大王克萊斯勒及亨利·福特先生,他們先輩的姓氏,又何曾有幸名列其中呢!事實上,在一百年之前,老克萊斯勒只是聯(lián)邦鐵路公司一家機床廠的學徒,而老福特則是一家修理鋪里的白鐵工。
這樣的例子實在是不一而足。
企業(yè)界如此,科技界、法律界、政界等等也類似于此。一些人總是執(zhí)迷于這樣的觀點:只有來自某個特定階層的人才有可能出人頭地,躋身成功者之列。這其實是一種誤解。既然進入華德《名錄》的企業(yè)家、建筑師、藝術家們當初首先是靠了他們自己歷盡艱辛的奮斗,那么,他們的后人最終也必須靠自身的作為來守成,來謀求發(fā)展,否則必會坐吃山空。
進身有階,世襲無門,這是在現(xiàn)代社會已經(jīng)證明了的事實。可以想見,在下個世紀將立下豐功偉業(yè)的人們,也不必要與今天這些擲地有聲的姓氏有何關系。其中也一定不乏今天仍然很窮、很無能、很低微的人——住在紐約那擁擠不堪的公寓中的,甚至住在新墨西哥城的移動房區(qū)的。
如果說,真的有什么“進身之階”的話,那么,它的第一步就應該是棄絕一切的禁忌、自傲、自卑和猶豫,從而積極樂觀地投身到社會的競爭中去。
(單曙光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