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 河
我23歲時,軍銜只是陸軍上士,三年服役期滿,對于一個來自農村的士兵來說是一種悲哀。我必須面對兩種選擇,要么超期服役,要么回到鄉(xiāng)村種地。我最后拿定主意要將肩上士兵的四道黃杠換成尉官的銀星。
那個本命年的秋天里,我扎上紅腰帶參加了軍隊學院的招生考試,祈望考上新聞大專班而給命運帶來轉機。我對自己的實力估計非常充分,因為我有幾百篇作品并有省作協(xié)會員和二等功,這些都是要加分的。
幾天后,負責招生的一位首長告訴我:我的考分名列全軍區(qū)新聞專業(yè)第5名,而最后錄取的9個考生中沒有我。那位首長的解釋是:“你發(fā)表的作品大多沒有用原名丁培軍,而用了筆名濰河,我們知道丁培軍就是濰河,但有關規(guī)定不承認?!?/p>
那位首長最終也沒有出示什么有關規(guī)定,最后的結果是我沒戲了。沒戲之后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場,哭完后丁培軍扇了濰河兩耳光,濰河罵了丁培軍一句:“沒血性”,然后決定把用了24年的原名丁培軍改為丁濰河,扯掉護佑自己的紅腰帶,平靜地回到單位繼續(xù)當兵寫文章,勸慰我的人見我依然平靜如初,還以為不是我落榜而是他落榜一般。
我自然不會放棄對既定目標的努力。4年后的今天,肩扛陸軍中尉軍銜回憶當年的紅腰帶,我既不笨也不聰明的腦袋里最后冒出一句這樣的話——
千萬別自己打敗自己。
(彭世波摘自《深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