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
約三位朋友來我住處喝茶聊天,話題是有關艷遇。他們“入選”的資格是均有過艷遇,而且都曾渴望艷遇。他們分別是:
吳慶,男, 28歲,已婚,“的士”司機;
小冰,女,可能 22歲,大三學生;
林衛(wèi)權,男, 32歲,已婚,公務員。
下面是他們談話的“原版”:
吳慶:開車時,我一般不愛搭理客人,他們大多趾高氣揚的??捎幸惶?,一位女客人緊挨著坐在前排,一縷淡淡的體香令我有點慌。
她問我:可以點根煙嗎 ?
我點點頭,看她打火的模樣,很漂亮。
問她,去哪兒 ?她說:“隨便。要不,陪我逛福州城。”
這種小姐,我還是第一次領教,很有一種“阿春”的韻味,帶一點風塵味,但不俗。更確切地說,有一種“良性的騷”,或叫“媚”,我被她吸引了。
這個“阿春”來自廣州,曾做過美容師,現(xiàn)是一家化妝品公司的經(jīng)理。她說感到悲哀,對于那些處處被動的女人。她很喜歡臺灣女權的一句口號:“只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彼胱约鹤叱鋈ィ乙粋€“自己喜歡的人”。她要主動示愛,做愛情的“主語”,而不是賓語。
“阿春”為我點了一根煙,她先吸了一口,爾后給我。她表揚我壯實,順勢在我胸大肌上捏了一把,過渡十分自然。我不拒絕,雖然有點像“性搔擾”,但我也喜歡她,這便有了下文。
車終于泊在一家酒吧門口,我請她喝酒,聊了一夜。三杯過后,不知為什么,她流淚了,據(jù)說,女人一接觸到愛情,淚腺就開通。我很感動,撫著她的背,讓她的頭埋在我大腿上,背景音樂纏綿至極,我很興奮,但沒有想入非非。
愛情原來也可以用來取暖,特別是這種一見鐘情。但我必須離開她,在天亮之前,因為我不想失去原有的家。她是“遲到者”,她可以用來“艷遇”,卻不適合帶到家里。當晨光從東方漫開來時,我們在一盞剛剛熄滅的路燈下吻別……
我不問她將去哪里,她也不問我將到哪里去。
分別時,我看到她扔掉了煙與打火機。
小冰: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白馬王子在等我。愛情如果不浪漫,還有什么意思 ?為什么過去只有男人對男人恭維說,“你艷福不淺” ?女孩子一樣可能享受艷遇的美麗與刺激。
一天,眼看雨就要來了,我故意不帶傘,裊裊娜娜地走過體育系宿舍的那條石板路。我喜歡高高大大的男孩,我祈望自己的艷遇男主角是位體育系男生。
雨如約而至。我不驚逃,一種期望心情,飽滿而生動。雨已打濕了我的長發(fā),體育系門前的石板路也走到了盡頭,我有點傷感,白馬王子真的都死去了嗎 ?
一道慘白的閃電仿佛是從我肩上劈下,我顫了一下,竟因此摔在地上。因一種期望的失落,我心灰意冷,準備爬起來時,“他”出現(xiàn)了,持一把紅色的傘,但遺憾的是,他戴一副眼鏡,顯然不是體育系的。但為了只有自己才懂的“面子問題”,我勉強接受了他的攜扶,因為全身濕透,他的手掌在我背上,傳導著一股暖流,我敏銳地感受這一切,不想說什么,只是近近地沖他一笑。
他說,他叫阿寬,外語系的?!盀槭裁匆獊韼臀??”我問,他說因為拿著一把紅傘,很想找個女孩一起合用,這樣大家就以為是我的傘了,也就不會怪怪地看他……
阿寬很幽默。慢慢,我開始欣賞他了。
雨過天晴,我們各自為對方打了滿分。愛神降臨了,我?guī)ё咚募t傘,像是收攏起一片粉紅色的天空。
戀愛后,我才發(fā)現(xiàn)阿寬有一種滲入骨頭里的力度,也許他不很強壯,但他鐵骨錚錚,我相信,全世界只有他一個可以抱得動我,因為只有他,我愿意。這次艷遇,令我詩意盎然。
林衛(wèi)權:結婚 7年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在家里,總沒什么好心情,過一種“有妻徒刑”的生活。
曾經(jīng)的激情,一天天消失。對于性愛,也成了一種例行公事,甚至比握手還寡味。常常一個人躲在衛(wèi)生間里抽 2個小時的煙,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悶得心煩。
所以,我喜歡出差,在旅途中,我希望有一個人,應該說是夢中情人向我走來。一次,在去上海的列車上,遇到了陸小姐。本來,她是在我下鋪,但為了“安全”,陸小姐想與我對換一下臥位,我一百個答應。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美,特別是那長長的脖子,有一種芭蕾舞演員的韻味。
當她半夜掉下一只文胸時,我睡不著了。那扇門內(nèi),只有我和她。她接過我遞上去的文胸時,也說:“失眠了 !”那好,聊天吧 !天南海北的,再聊到各自的人生,于是,決定看我的手相。
我把手給她,醉翁之意不在“手”。
一夜過后,我們在站臺上告別。擁抱了,不過,其他的事沒有發(fā)生,也不必用曖昧的省略號,那是純精神的一夜歡愉,還有一絲淡淡的傷感。不過,這種記憶永遠美好,而且純潔。(題圖 /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