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陳義風
“不要以為富人的生活一定很愜意,男人我不太清楚,反正富有的女人尤其是單身女人,內心其實是很清苦的,原因就是找不到一個沒有功利目的真心喜歡你的人。這個世界男人比女人實際多了,他們更看重身外之物的價值,女人則更希望得到一些似乎是不切實際的東西,和金錢、物欲無關的東西。但是,找不到這種男人,反正我的一次次努力都失敗了。我甚至覺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希望了。我最愛唱的一首歌是《愛情鳥》,里面的兩句歌詞經(jīng)常讓我潛然淚下:‘心上的人啊還未來到,我的愛情鳥它飛走了!也許我不該這樣悲觀,因為我什么都不缺:房子、車子、票子……比起外地打工妹,我不知幸福多少倍。然而,不是有了錢就有了一切。打工妹沒有的,我有了;而打工妹擁有的,我卻未必有!”
這是2000年10月的一天,在首都女企業(yè)家協(xié)會的一次聚會上,一位長得眉清目秀、小巧玲現(xiàn)的溫州籍女老板在喝了許多酒以后對記者講的話。這位女老板名叫溫玉倩,今年34歲,老家在浙江溫州郊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早年跟著父親一塊做箱包生意。18歲那年溫玉倩和溫州城里一個家境貧寒的小伙子好上了,娘家人堅決反對,說咱們不想攀高枝,但也得差不多吧。一個連工作都沒有的窮小子能給你帶來幸福嗎?溫姑娘說:我要的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幸福。于是她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和這個小伙子結了婚。婚后小兩口恩恩愛愛,生意也有了進展,有了一間自己的店鋪,再不用走街串巷推銷產(chǎn)品了。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結婚不到四年,小伙子就因腦瘤而撒手人寰。
送殯那天,眼看著丈夫的身子化成了一縷青煙,溫玉倩哭得死去活來。然而,人死了不能復生,她只得把丈夫的遺像揣在懷里,開始了獨自一人的創(chuàng)業(yè)歷程。一個沒有任何門路和背景,也沒有很多啟動資金的單身女人,創(chuàng)業(yè)的艱難是可想而知的。她不知哭過多少次,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但她終于成功了,從一個不足16米的賣箱包、手套的小店掌柜一躍成為一家集產(chǎn)、供、銷為一體,固定資產(chǎn)愈千萬元的皮具公司老板。這驚人的跨越讓這位溫州女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心酸。欣慰的是自己的努力沒有付諸東流,辛酸的是自己的老公未能看到這一切。
后來,溫玉倩的公司越做越大,為了生意的需要,她索性把公司總部遷到了北京。盡管房子、車子、票子都有了,盡管認識的男人越來越多,但她的情感世界里仍是一片空白。
款姐的四項擇偶標準
是沒有人追她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如果說前些年“傍”富婆還有些“下三濫兒”會招來一些白眼的話,現(xiàn)而今再沒人這么看了,相反能“傍”上富婆、款姐倒成了不少人眼中有本事有能量的體現(xiàn)。
這似乎無可厚非,因為婚姻歷來是人們改善自己生存境遇的絕好機遇。女人是這樣,男人也不例外。只不過女人的表現(xiàn)外在一些,強烈一些,男人的表現(xiàn)則隱秘一些,弱化一些。而這多半還是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價值模式約束的結果,因為在傳統(tǒng)價值模式里,男人是處于中心地位的,他應該也必須承擔起養(yǎng)家糊口的職責。女人則不同了,正所謂:“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但近些年,情況發(fā)生了根本的變化,女性的經(jīng)濟地位大幅提升,眾多家庭里女人成了主宰者。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也隨之發(fā)生了位移,于是男人“吃軟飯”就跟女人“傍大款”似的,已經(jīng)成為當今社會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由此不難想象,溫州女老板周圍該有多少追求者。實際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向她伸出過橄欖技。大凡有機會有可能有途徑接近她的男人——甚至那些沒機會沒可能(例如有家室)的男人,都曾向這個女老板示過愛。只不過這位女老板對自己的“那一半”要求苛刻,幾乎所有的求愛者都碰了軟釘子。
溫玉倩的擇偶條件說起來并不復雜:第一,沖著她財產(chǎn)來的人一概不予考慮;第二,經(jīng)商的人不要;第三,男方父母要健在;第四,長相必須和她原來的老公有些相像。這幾項條件中,最難逾越的是第一項和第四項。拿第一項來說,無論是別人介紹還是自己認識的,只要接觸幾次,男方百分之百會猜到女老板的經(jīng)濟實力。即便女老板故意“裝窮”,她的談吐、作派和心理素質總要露出款姐的本色。男方只要稍稍流露出一些對有產(chǎn)者的傾慕,馬上就會被款姐“斬殺”。
被第四項條件篩掉的人更多。盡管溫玉倩自己也說不出男朋友必須和她原來的老公相像到什么程度,是“特別相像”,還是“比較相像”?抑或是“有點相像”?反正溫玉倩見一個打發(fā)一個,理由都是“沒感覺”、“不合適”。溫玉倩有一句口頭撣:“我不能委屈自己。”只要感覺上稍有不適,溫玉倩就會毫不猶豫地予以否決。
幾年下來,被溫玉倩淘汰的男人足有一個連。這些男人大多都自嘲地走開了,但也有少數(shù)人不愿放棄心中的理想。其中有兩位男士最有毅力,他們一個在公安口工作,一個在部隊工作。盡管溫玉倩已經(jīng)明白無誤地向兩個人表示過“不適合自己”的意思,但兩個人均態(tài)度堅決地告訴款姐:
“只要你還沒披上婚紗,我們就決不放棄希望!”
為了贏得溫州款姐的好感,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成了溫州款姐的“送花使者”。也許他們覺得在婚姻前景難以預料的情況下,只有送花才是和溫玉倩保持接觸的最好和最適宜的方式。兩個人私下做了分工,一個人往女老板的公司里送花,一個往女老板的住處送花?;ǖ钠贩N都是富有寓意的,像“毋忘我”、紅玫瑰、金達萊、康乃馨……
溫州款姐對他們送來的花是沒有多大興趣的,甚至是不屑一顧,但這并不影響兩個送花者的情緒。他們平均四五天送一次花,有的時候還要勤一些,因為有的花嬌貴,兩三天就會打蔫,他們的原則是必須讓花保持鮮艷。一年多來,他們風雨無阻,沒有一次耽擱過。如果出差了不在北京,他們務必要委托專人代替他們前來。
一次一個送花者得了重感冒,發(fā)燒40度,連躺著都直哼哼,但他楞下了床,跑了十幾里地到花店買了幾束“康乃馨”,搖搖晃晃堅持到了溫玉倩的公司。推開門,他再也堅持不住了,一下?lián)涞乖诘厣?,差點背過氣去。
另一個送花者在女老板的住處經(jīng)常碰上“鐵將軍”把門,于是他就站在門外,一等就是幾個小時。一次下起了大雨,正趕上款姐外出打麻將,他就在風雨中整整站了十幾個鐘頭。等溫玉倩的轎車駛進院子時,他已經(jīng)快凍僵了。
女老板這種時候也有些感動,會走上前來對“送花使者”說一些感激的話語,但更多的時候是冷冰冰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有的時候甚至表現(xiàn)出厭煩的情緒,看見送花者扭頭就走。對此,兩個送花者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他們說:“我們在進行一場一廂情愿充滿憂傷的‘愛情馬拉松?!?/p>
好在兩個送花者之間從未有什么不愉快,他們既是“情敵”,又是朋友,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討論鮮花如何處理才能保鮮、哪個花店的花品種多花色正等技術問題。他們還相互約定:假若女老板在他們倆之間作出選擇,他們都必須為對方舉杯祝福,并且誰也不許掉眼淚!
娘倆上陣追款姐
在女老板不屈不撓的追求者中,有一個在國家機關當公務員名叫張哲的男人特別有辦法,他竟然把自己已經(jīng)年過七旬的母親拉上了陣,演出了一場娘倆同心追款姐的活劇。張哲的母親在生下兒子不久丈夫就去世了,為了讓兒子有一個比較好的生活環(huán)境,她一直守寡,含辛茹苦地將兒子撫育成人。看著兒子長成了一個高大英武的男子漢,上了大學,又風風光光進了國家機關,母親笑了。犧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母親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然而兒子的婚事卻讓老太太放不下心來,老太大張羅了一個又一個姑娘跟兒子見面,可氣的是兒子根本不買賬,想出各種理由來回絕。
老太太后來弄清楚了,原來兒子自己相中了一位家財萬貫的溫州款姐。老太太心想款姐也不錯,這年頭干什么都離不開錢,找個有錢的兒媳婦將來孫子或孫女可就享福了。另外現(xiàn)而今政府機關老搞精簡,哪一天兒子要被分流,還可以到女老板的公司去做事,不至于像下崗工人一樣四處找不到工作。
于是老太太天天詢問兒子和溫州款姐的進展情況,兒子開始不愿說,架不住老太太的磨叨,只好如實交代:目前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什么時候“金石為開”難以預料。
老太太著急了。她開始全面介入兒子的愛情“攻堅戰(zhàn)”,她給兒子出主意,從如何尋找約會的借口到約會地點、時間的選擇,從如何激發(fā)女朋友的興趣到怎樣恰到好處地運用男人的“形體語言”,把自己的智慧和經(jīng)驗都奉獻了出來。老太大還直接給溫州款姐打電話,問寒問暖,以老婦人特有的關愛軟化女老板。
這一招挺起作用,因為溫玉倩是外省人,一個人在北京做生意,感受不到家庭的氣氛。張哲母親溫情的話語、細致入微的體貼使溫州款姐頗有些感動,特別是一次溫玉倩中暑住進了醫(yī)院,老太太親自提著一保溫瓶綠豆湯穿過大半個北京城前去探視,病床上的款姐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種“曲線進攻”使張哲受益匪淺,原來溫州款姐人出現(xiàn)呢,自己豈不要后悔莫及?
至于男朋友多了會不會引起周圍人的議論,溫州款姐是不以為然的:我有車有房有存款,別人議論能把我怎么樣?
沒多久,還真有兩個男人相繼闖進了溫玉倩的視野。這兩個男人都是她商業(yè)上的合作對象給介紹的。其中一位是電視臺的編導,另一位是一家合資企業(yè)的工程師。電視臺的編導被介紹人說得十分誘人,什么藝苑名流、才華橫溢、情感豐富,但一見面,溫玉倩就把這個人“槍斃”了,因為他那一頭比女人還要長的頭發(fā)讓款姐心里直惡心,沒說上幾句話,款姐就借口公司里有事匆匆逃掉了。
不過電視臺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甩掉的,沒過多長時間,這位長發(fā)飄飄的編導就坐在了溫玉倩那內飾考究的辦公室里。這位編導一邊往嘴里塞著香煙一邊笑容可掬地對溫州款姐說:“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我搞電視這么多年,見過的女孩子不計其數(shù),但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有性格的。我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溫玉倩婉言相拒:“咱們不合適,我沒有藝術細胞,你應該找一個懂藝術、有文化的女孩子!”
編導眼睛一亮,發(fā)出渾厚的男中音:“不懂藝術怕什么,我可以培養(yǎng)你的藝術細胞?我經(jīng)常給藝術院校的學生講課,我教的學生好多都成了名?!?/p>
溫玉倩不想聽長發(fā)編導的絮叨,只好實話實說:“請原諒,我對您沒找到感覺!”長發(fā)編導連連擺手:“沒關系,我可以等待,再說感覺也不是一下子能找到的,我可以預言,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對我產(chǎn)生截然不同的感覺。作為一個藝術家,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從此以后,這位自信的長發(fā)編導就成了女老板辦公室的???。他開著一輛涂有“XX電視臺”字樣的桑塔納,背著一個裝滿劇本和小說的大書包,頻繁地出沒于女老板的公司。他不分時間、場合、地點,興致一來旁若無人地朗誦詩或宣讀劇本。他還經(jīng)常抑揚頓挫地給溫州款姐說戲,教溫州款姐表演技巧,弄得溫州款姐一見到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一次溫玉倩實在忍不住了,打電話給保衛(wèi)部,讓保安過來將他“請”出去。這位編導真是有涵養(yǎng),過幾天又來了,他告訴溫州款姐她怎樣對待他他也不會記很,相反這更刺激了他將“愛情”進行到底的決心。他還發(fā)誓要將他和溫州款姐的故事寫進劇本里去,他要親自執(zhí)導這部電視劇,并要溫州款姐自己去演女一號。
溫玉倩急得拍桌子大叫:“我不演女一號,我也不允許你把我的事寫進電視劇!”導演的脾氣還是那么好,任憑溫州款姐大喊大叫仍一臉謙恭。而在電視劇劇組里,這位導演的脾氣可沒那么好,從副導演到制片主任,從美工到劇務,他想罵誰就罵誰。男女演員更不用說了,有的演員遲遲進不了戲,他甚至推推搡搡,恨不能打你一頓。這位導演的一位同事得知了導演對女老板的態(tài)度后感慨地說:“這年頭錢真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瞬間就變成一個西洋紳士。嗚呼!嗚呼!”
另一位闖進溫玉倩視野的工程師畢業(yè)于著名的清華大學,父母都在大學里當教授。溫玉倩對小伙子的印象還不錯,英俊的身材,不俗的談吐,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紳士風度。不過,這位女老板還是找不到那種讓自己心動的感覺。于是,女老板對這位工程師說:“你沒有一點讓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但我也談不上喜歡。如果你愿意的話,讓我們相互找找感覺,如果找到了感覺,我們就確定戀愛關系;如果找不到感覺,我們就不再聯(lián)系。”
工程師反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先交一段不定性的朋友,如果彼此有了感覺,再進一步深交?”
溫玉倩答:“大概是這個意思吧?!?/p>
工程師笑了:“我非常喜歡這種方式,并且我相信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你會被我俘虜?shù)?!?/p>
溫玉倩也笑了:“但愿如此!”
然而一個月以后,溫州款姐并沒有被這位工程師俘虜,盡管工程師也沒有什么讓溫州款姐不滿意的地方,但感情沒向前發(fā)展,一切都平淡如水,平淡如初。于是,溫州款姐決定結束和工程師的“情感磨合”。年輕的工程師同意了,然而卻并沒有從溫州款姐的視野里消失,仍然天天給溫州款姐打電話交流思想。
溫玉倩說:“咱們已經(jīng)結束了,這樣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p>
工程師說:“難道我做你的一般朋友還不夠格嗎?既然你已經(jīng)認定我不可能做你的,那一半,我也就不會有不切實際的念頭了。我只想跟你永遠地做一個一般朋友,閑暇的時候聊聊天,聽聽你的聲音,難道這過分嗎?”
溫玉倩心一軟,只好答應與他繼續(xù)做一個普通朋友。
現(xiàn)在,溫州款姐陷在五個男人的包圍中。他們每個人每天都要給她掛幾個電話,平均每天都有人到公司去找款姐。雙休日更不用說了,五個人用電話對溫州款姐輪番攻關,其中兩個人還認識溫州款姐的家,動不動就跑過去了。五個人沒有一點過分的舉動,說話溫文爾雅,舉止落落大方。認識溫玉倩家的張先生和李先生還經(jīng)常幫溫玉倩的表妹干活(溫玉倩和表妹住在一起,日常家務都由表妹做),幾乎每個雙休日女老板的家里都能看到張先生、李先生的身影。女老板煩不勝煩,然而又沒有辦法,既不能報警又不好將他們轟出門外。女老板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去躲,然而這兩位先生特別有耐力,他們能在女老板的門外溜溜等上一天,他們聲稱沒有什么力量能比“愛”更堅韌。
溫州款姐的事業(yè)做得很出色,然而個人的事卻糟糕透頂。尤其是這五個男人,讓溫州款姐焦頭爛額,她實在找不到對付他們的辦法。有時候溫玉倩實在煩躁了,就一個人到飯店里喝悶酒。今年她已經(jīng)好幾次醉倒在飯店里了,本文開篇描述的那次聚會,溫玉倩又喝高了,去洗手間的時候摔倒在地板上,手上劃了一個大口子,弄得人們不得不將她送進醫(yī)院。
財富是人人向往的,然而有了財富也未必能得到幸福。溫玉倩的尷尬處境與她的財富不無關系,假如她是一個身無分文的下崗女工,那幾個男人還會這樣窮追不舍嗎?恐怕一開始就要做鳥獸散,唯恐躲之不及。
有錢的男人或女人成為“香餑餑”,成為眾多人追逐的目標,在商品經(jīng)濟的社會里并不是什么新鮮事。對于那些生活態(tài)度比較隨便的有錢人來說,這反而給他們提供了尋求感官刺激、玩弄異性情感的最佳土壤。但對于那些生活態(tài)度嚴肅、想尋找純真愛情的有錢人來說,卻意味著某種程度的難堪。溫玉倩的苦惱就是這樣形成的。
也許有人說她的擇偶條件太苛刻了,像那條“長相必須和她原來的老公有些相像”,實在有點霸道。說明她還沒有走出前夫的陰影,她不是在尋找愛情,而是在尋找前夫的“替身”。
這樣的說法不無道理,但細想起來,哪一個女人在擇偶標準上沒有自己的偏好呢?有的女人要求男朋友學歷至少是大本,有的女人要求男朋友身高必須在1.78米以上,有的女人要求男朋友一定要在國家機關工作……她們內心深處實際也有一個參照物,有的是原來的戀人,有的是自己的兄長、同事。為什么溫玉倩不能有自己的參照物呢?
溫玉倩的悲劇不在于她的擇偶條件有什么不妥,而在于社會中彌漫著一種畸形的致富心理,從而使富人被抬舉到一個要么被糾纏要么被痛恨的境地。
在情感世界中艱難跋涉的溫州款姐,愿她早日尋到自己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