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生
10月11日中午驟聞穆青逝世的噩耗,驚呆的我怎么也不相信這會是真的?選
就在9月16日,我還與穆老通了電話。他說已從北戴河回到北京,身體恢復(fù)平穩(wěn)。并說已為我們正在撰寫的紅旗渠史稿口述了序言,就是長了些。他想把記錄稿再精練精練。
就在10月8日上午9時30分,我又與穆老的秘書通了電話。我問穆老身體咋樣?芽秘書說沒事,很平穩(wěn)。還說"老頭"給你們寫的序言已修改整理好。我說這幾天一直陰雨低溫,等十天半月樹葉紅了,請穆老再來紅旗渠畔拍攝太行紅葉!秘書說,好!好!紅旗渠畔拍紅葉,是"老頭"多年的心愿。隱隱約約,我還聽到那邊電話機(jī)旁穆老爽朗的笑聲……
怎么剛剛3天還不到,這笑聲就戛然而止?
結(jié)識穆青,源于紅旗渠。1966年紅旗渠三條干渠通水之際,穆青曾到林縣采寫楊貴和紅旗渠勞模們,因"文化大革命"驟起而被迫中止。1969年秋紅旗渠支渠配套全面竣工后穆青又來采寫紅旗渠,又因為楊貴被指責(zé)為"穿新鞋,走老路","紅旗渠是唯生產(chǎn)力論的活標(biāo)本",而被迫離去。1991年年初,中央電視臺為紀(jì)念紅旗渠通水25周年拍攝的三集電視片《山碑》在人民大會堂舉行首映式,我見到了久久仰慕的穆青社長,對紅旗渠和修渠人的一往情深使我們老少倆一見如故。1993年初冬,穆青、馮健、周原三位老搭檔要重訪紅旗渠,因大雪封山被擱在安陽。那天晚上,我與穆老促膝長談。次日黎明,勞模們冒雪從林縣趕來與穆老相見,熱淚沾襟,難舍難分?;鼐┎痪?,穆老寫成了《兩張閃光的照片》一文?穴后被收入《十個共產(chǎn)黨員》一書中?雪,還專門囑托新華社辦公廳副主任高長富給我寄來文章和感謝信。1996年秋,我在新華社舉辦的"穆青作品研討會"上宣讀了《時代精神歷史貫通哲學(xué)升華》的論文,散會后,穆老特意挽留我一天,讓我詳細(xì)介紹了華山在林縣深入生活的情況。之后,穆老寫成了《難忘華山》一文,發(fā)表在《中國記者》1998年第9期上。1998年、2002年穆老兩次重訪紅旗渠,我都有幸陪同。甚至他到輝縣采訪鄭永和、到衛(wèi)輝采訪吳金印、到淇縣采訪靳月英也都拉上我。
得知穆老患病,是在他作為特邀代表出席黨的十六大之后。他在深圳療養(yǎng)期間,我曾托在深圳工作的女兒、女婿去看望他。今年春節(jié)前,我?guī)状未螂娫捯ド钲诳此颊f:"我恢復(fù)很好。你女兒來過。你專心趕寫紅旗渠要緊。"
10月15日16時,當(dāng)楊貴領(lǐng)著我和紅旗渠勞模代表任羊成、林州市委書記王哲、市長來亮、宣傳部部長丁慶書來到穆青家里的靈堂前時,一向堅韌的楊貴慟哭失聲;任羊成在穆青的遺像前長跪不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我崇敬的穆老??!您就安息吧。我會牢記您的囑托,像您那樣深深扎根于人民之中,貼近基層,貼近生活,貼近群眾,做一個"勿忘人民"、人民不忘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