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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2004-04-29 00:44:03梁曉聲
黨員文摘 2004年12期
關(guān)鍵詞:哥哥爸爸母親

梁曉聲 曉 芙

小時候,父親在我心目中,是靠出賣體力供我吃穿的人,令我懼怕的人。

我們?nèi)移呖谌烁咝实南到y(tǒng),僅靠吮咂一個三級抹灰工的汗水。用母親的話說,全家天天都在“吃”父親。所以,父親難得表情開朗。

但父親是個剛強的漢子,從不抱怨生活,也不嘆氣。按我的想法,父親如果唉聲嘆氣,則會少發(fā)脾氣了。可父親就是不肯唉聲嘆氣。

父親第一次對我發(fā)脾氣,就給我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

一個慣于欺負弱小的大孩子,用碎玻璃在我剛穿上的新衣服背后劃了兩道口子。父親不容我分說,狠狠打了我一記耳光。我沒哭,卻委屈極了,三天沒說話。第四天,在課堂上,老師要我站起來讀課文。我站起來后,許久未開口。我不是不想讀,而是讀不出來。“你為什么不開口讀?”老師生氣了。我“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從此,我們班上少了一名老師喜愛的“領(lǐng)讀生”,多了一個“結(jié)巴嗑子”。我的口吃,直至上中學(xué)以后,才矯正過來。父親從來也沒對我表示過歉意,因為他從來也沒將他打我那一耳光和我以后的口吃聯(lián)系在一起。

關(guān)于“出息”,父親是有他獨到的理解的。

一天,吃飯的時候,我喝光了一碗苞谷面粥,端著碗又要去盛,瞥見父親在瞪我,我猶猶豫豫地站在粥盆旁,不敢再盛。

父親卻鼓勵我:“盛呀!再吃一碗!”

父親見我只盛了半碗,又說:“盛滿!”接著,指著哥哥和兩個弟弟,異常嚴肅地說:“你們都要能吃,才長力氣!你們眼下靠我的力氣吃飯,將來,你們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氣吃飯的!”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父親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真實的慈祥,一種殷切的期望。

父親的生活原則是:萬事不求人。我十歲那年,父親隨建筑工程公司支援大西北去了。父親雖然身在異地,但企圖用他那條“萬事不求人”的生活原則遙控家庭。

“要節(jié)儉,要精打細算,千萬不能東借西借……”父親求人寫的每一封家信中,都忘不了對母親諄諄告誡一番。不過,父親每月寄回的錢,根本不足以維持家中的開銷,母親徹底背叛了父親的原則。

父親三年后第一次探家時,攢了三百多元錢,還了母親借的債,剩下一百多元?!澳闶窃趺催^的日子?我每封信都叮囑你,可你還是借了這么多債!”父親對母親吼。母親默默聽著,一聲不吭。

“爸爸,您要責(zé)罵,就罵我們吧!不過我們沒亂花過一分錢?!备绺绮黄降貫槟赣H辯護。

我將書包捧到父親面前,兜底兒朝炕上一倒,倒出了正反兩面都寫滿字的作業(yè)本,幾截手指般長的鉛筆頭。

父親低下頭,許久,父親長嘆了一聲,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父親嘆氣。

第二天,父親帶我們?nèi)ド痰?,給我們兄弟四個每人買了一件新衣服,也給母親買了一件上衣。

父親第二次探家,是在三年自然災(zāi)害期間。

“錯了,我是大錯特錯了!”瞧著我們幾個孩子青黃色的臉,父親一迭聲地說?!澳阏f你什么錯了?”母親小心翼翼地問。

父親回答:“也許我十二歲那年就不該闖關(guān)東,如今老家的日子興許會比城市的日子好過些?就是吃野菜,老家能吃的野菜也多?。 ?/p>

于是,父親決定帶著我回老家看看。老家之行,對我,是一次大希望的大破滅;對父親,是一次心理上和感情上的打擊。我和父親路途上沒吃完的兩摻面饅頭,在故鄉(xiāng)人眼中,成了上等的點心;故鄉(xiāng)的野菜,還塞不飽故鄉(xiāng)人的胃。

父親這次帶的三百多元錢,除了路費,差不多全救濟了故鄉(xiāng)人。到家后,父親說的第一句話是:“孩子他媽,我把錢抖摟光了!你別生氣,我再攢!”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父親用內(nèi)疚的語調(diào)對母親說話。

父親始終信守自己給自己規(guī)定的三年探一次家的鐵律,直至退休。父親第三次探家那一年,正是哥哥考大學(xué)那一年。對哥哥想考大學(xué)一事,父親以說一不二的威嚴加以反對:“我供不起你上大學(xué)!”

在父親回大西北時,我和哥哥將父親送到火車站。列車開動前,父親從車窗口探出身,對哥哥說:“老大,聽爸的話,別考大學(xué)!咱們?nèi)移呖冢晃乙蝗藪赍X,我已經(jīng)五十出頭,身板一天不如一天了,你應(yīng)該為我分擔(dān)一點家庭擔(dān)子啊!”父親的語調(diào)中,流露出無限的苦衷和哀哀的懇求。

列車開動時,父親流淚了。我心里非常難過,我知道,哥哥已背著父親參加了高考。

幾天后,哥哥接到了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我無法長久隱瞞這件事,在一封信中告訴了父親實情。

哥哥在第一個假期被學(xué)校送回來了,他再也沒能返校,他進了精神病院。我從哥哥的日記本中,讀到了父親寫給哥哥的一封信:“老大!你太自私了!你心中根本沒有父母!根本沒有弟弟妹妹!你一心奔你個人的前程吧!就算我白養(yǎng)大你,就算我沒你這個兒子!”父親這封信,使我聯(lián)想到了父親對我們的那番教導(dǎo):“將來,你們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氣吃飯的!”父親的憤怒,是否因哥哥違背了他的教導(dǎo)呢?

父親第四次探家前,我到北大荒下鄉(xiāng)去了。在我下鄉(xiāng)的第七年,連隊推薦我上大學(xué)。那已是第二次推薦我上大學(xué)了。我曾經(jīng)放棄了第一次上大學(xué)的機會,然而第二次被推薦,我卻極想上大學(xué)了。我明白,我能否邁入大學(xué)校門,連干部的態(tài)度至關(guān)重要。我曾當眾頂撞過連長和指導(dǎo)員,我知道他們對我耿耿于懷。我給父親寫了一封信,告之父親我已被推薦上大學(xué),但最后結(jié)果尚難預(yù)料,請求父親匯給我兩百元錢。我相信我暗示得已很清楚,父親是會明白我需要錢干什么的。信一投進郵筒,我便追悔莫及。我猜測父親要么干脆不給我回音,要么會寫封信來狠狠罵我一通。按照父親做人的原則,即使他的兒子有當皇上的可能,他也是絕不容忍用錢去賄賂人心的。

沒想到父親很快就匯來了錢,兩百元整。匯單的附言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錯別字:“不勾,久來電?!?/p>

當天晚上下著小雨。我先來到指導(dǎo)員家,在門外徘徊許久,沒進去。后來到連長家,鼓了幾次勇氣,猛然推門進去了。我支支吾吾地對連長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立刻告辭,雙手始終沒從衣兜里掏出來,錢被捏濕了。

我緩緩地在雨中走著。那時刻,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老梁師傅真不容易呀,一個人要養(yǎng)活你們這么一大家子!他節(jié)儉得很呢,一塊臭豆腐吃三頓,連盤炒菜都舍不得買……”這是父親的一位工友到我家對母親說過的話。

我走出連隊很遠,躲進兩堆木樁之間的空隙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我哭自己,也哭父親。一個父親的人格的最后一抹光彩,被兒子的一捧臟水潑掉了!第二天抬大木時,我堅持由三杠換到了二杠——負荷最沉重的位置。當抬杠深深壓進我肩頭的肌肉,我心中暗暗呼應(yīng)的卻是另一種號子——爸爸,我不,不上大學(xué)!

那一年我還是上了大學(xué)。連長和指導(dǎo)員并未從中作梗。和他們告別時,我情不自禁地對他們說了一句:“真對不起……”他們默默對望了一眼,不知我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那個漆黑的的雨夜,將永遠保留在我記憶中……

三年大學(xué),我一次也沒有探過家,為的是省下從學(xué)校到家的路費。畢業(yè)后參加工作一年,才探家,算起來,我已十年沒見過父親了。父親提前退休了,他從腳手架上摔下來過一次,受了內(nèi)傷,也年老了,干不動重體力活了。

小妹那時已中學(xué)畢業(yè),在家待業(yè)兩年了,一直沒有分配工作。母親低眉下眼地去找過街道主任幾次,街道主任終于給了一個話口說:“下一次來指標,我給使把勁試試看吧!”

母親對父親說:“為了孩子,這人情,無論如何也得送啊!”

父親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牛皮紙錢包,遞給母親:“我這個月的退休金,剛交了老大的住院費,剩下的,都在里邊了?!?/p>

牛皮紙錢包里,大票只有兩張十元了。母親將其中一張交給妹妹,妹妹就用那十元錢買了點不成體統(tǒng)的東西,拎著去街道主任家。

妹妹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拎回來了:“人家說,要是咱們非愿意表示表示,她家買了一噸好煤,咱們幫忙給拉回來?!?/p>

過了好一會兒,父親才開口說:“我們……我們?nèi)ソo拉回來?!?/p>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和父親借了輛手推車,冒雨去拉煤。路很遠,距我們住的街區(qū)有三十來里。拉第三趟時,一只車輪卡在鐵軌岔角里,無論我和父親使出多大的力氣,車輪都紋絲不動。在暴雨中,我聽見父親像牛一樣“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我扶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父親大聲喊:“爸爸,我去值班房找個人來幫幫忙!”

“你的力氣都哪去了?”父親一下子推開我,彎下腰,用他那肌肉萎縮了的肩膀去扛車。

遠處傳來火車的吼聲,一列火車開過來了。車頭的燈光從遠處射了過來,父親仍在徒勞無益地運用著微不足道的力氣。我拔腿飛快地朝道班房跑去。

道班工人發(fā)出了緊急停車訊號。列車停住了。父親還在用肩膀扛煤車。他仿佛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火車開過來。

“你他媽的玩命啊!”道班工人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父親的肩膀,終于離開了煤車。父親緩緩抬起了頭。我看清了父親那張絕望的臉,那張皺紋縱橫的臉。雨水,從父親的臉上往下淌著。

我知道,從父親臉上淌下來的,絕不僅僅是雨水。父親那雙瞪大的眼睛空洞的眼神,那抽搐的臉腮哆嗦的雙唇,說明了這一點……

一晃,我已經(jīng)成了一個35歲的中年人。許久不見的父親第一次來到了我這里。

父親,不再是從前那個身強力壯的父親了,生活將他徹底變成了一個老頭子。他那很黑的硬發(fā)已經(jīng)快脫落光了,沒脫落的也白了。只有那一大把胡子,還給他增添些許老人的威儀。

我家住在一幢筒子樓內(nèi),只一間,十三平方米,在走廊做飯。父親打量著我們家在走廊占據(jù)的“領(lǐng)地”,不無感觸地說:“老二,你有福氣??!你才參加工作幾年呀,就分到了房子,走廊這么寬,還能當廚房,你……比我強……”

編輯部暫借給我一間辦公室。每天晚上,我和父親住在辦公室,妻和孩子住在家中。

父親每天替我們接送孩子、買菜做飯,乃至洗衣服、拆被子、換煤氣。一切的家務(wù),父親都盡量承擔(dān)了。

我對父親說:“爸爸,你別樣樣事都搶著做。你來后,我們都變懶了!”

父親回答:“我多做點,倒累不著。只要能在你們這兒長住下去,我就很知足了……你妹妹結(jié)婚后,家中實在住不開了,我萬不得已,才來攪擾你們……”

父親的性格也變了,變成一個通情達理的、善于忍讓、毫無脾氣的老頭了。

父親身上最大的變化,是對知識分子表現(xiàn)出了由衷的崇敬。以前,他將各類知識分子統(tǒng)稱為“耍筆桿子的”,那是他所瞧不起的。每天接踵而來找我的,十有八九是地地道道“耍筆桿子”的。我將他們介紹給父親時,父親總是臂微垂、腰微彎,臉上呈現(xiàn)出似乎不敢舒展的笑容。當我和客人侃侃而談時,父親總是靜默地坐在角落,一會兒瞧著我,一會兒瞧著客人,側(cè)耳聆聽。

一次,送走客人后,我對父親說:“爸爸,你不必對客人過分恭敬,過分周到,他們大多數(shù)是我的同事、朋友,用不著太客氣?!?/p>

“我……過分了嗎?”父親訥訥地問,仿佛我的話對他是一種指責(zé)。

幾天后,我收到了友人的一封信。信中寫道:“昨天我到你家找你,你不在,我和你的老父親交談了兩個多小時。他真是一位好父親、好老人。但我感到,他太寂寞了。他對我說,連和你交談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你真那么忙嗎?”

這封信使我無比慚愧,無比自責(zé)。第二天晚飯后,我坐到了父親面前:“爸爸,跟我聊幾句家常話吧!”

父親定定地看了我片刻,用一種單刀直入的語調(diào)問:“老二,你為什么不爭取入黨?。俊?/p>

我怔住了。我預(yù)先猜想三天三夜,也料不到父親會向我提出這樣的問題,難道這就是父親最想同我交談的話題么?

“你們兄妹五個,就數(shù)你有了點出息,可你究竟為什么不入黨?。柯犇銈兺轮v,你說過,要入也不現(xiàn)在入共產(chǎn)黨的話?你是說過這話的么?”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反問:“爸爸,你為什么對我入不入黨這么在乎呢?你希望我能入黨,當官掌權(quán),爾后以權(quán)謀私嗎?”

我的話對父親的愿望顯然是嘲諷。父親緩緩站起,瞪著我,像注視一個冒充他兒子的人似的。突然,他大聲說:“我這輩子經(jīng)歷過兩個社會,見識了兩個黨,比起來,我還是認為新社會好,共產(chǎn)黨偉大!不信服共產(chǎn)黨,難道你去信服國民黨?把我燒成了灰我也不!眼下正是共產(chǎn)黨振興國家,需要老百姓維護的時候,現(xiàn)在要求入黨,是替共產(chǎn)黨分擔(dān)振興國家的責(zé)任!你再對我說什么做官不做官的話,我就揍你!”

在那一時刻,站在我面前的,又是從前那威嚴而易怒的父親了。

我理解父親對共產(chǎn)黨的感情。但在我心靈中,還有許多腌漬得沒勇氣告人的欲念,還時時受到個人名利的誘惑,還潛藏著對享樂的向往,還包裹著對虛榮的貪婪……我不能夠懷著一顆極不干凈的靈魂在一張雪白的紙上寫下:我要求加入……我在心中說:“爸爸,我并不像你認為的那樣啊!原諒我!我不入黨,只是現(xiàn)在還不……”

一天傍晚,一個外地來的陌生姑娘來找我,她自稱是位文學(xué)青年,希望能同我談?wù)劇?/p>

我問她:“你想和我談些什么呢?”

她嫵媚地一笑:“當然是談文學(xué)啦……不過,也希望不僅僅限于文學(xué)?!?/p>

在介紹了她無比優(yōu)越而她自己卻很不以為然的情況后,她抱怨說:“本想離開家散散心,但結(jié)果心境反而愈來愈不好。每座城市到處都是人,愚昧的、沒文化的、渾渾噩噩的人……”

我問:“你無法忍受這樣一些人嗎?”“難道你能夠忍受這樣一些人嗎?”她顯出一種對我的麻木不仁感到失望的表情。

我沒有立即回答她。我想起了我躲在木樁堆空隙痛哭一場的那個雨夜,也想起了我和父親為了妹妹早日分配工作給街道主任拉煤的那個雨夜。

我說:“讓我們談?wù)勎膶W(xué)吧!”

“文學(xué)?”她嘴角浮現(xiàn)一絲嘲諷,大聲說:“中國目前不可能有文學(xué)!中國的實際問題,就在于人口眾多。如果減少三分之二,一切都會變個樣子!”

我冷冷地回答她:“好主意!減少的當然應(yīng)該是那些愚昧的、沒文化的、渾渾噩噩的人!”

我情緒的變化并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用一種憂國憂民的語調(diào)說:“就在今天,就在你們廠門口,我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抱著一個傻乎乎的孩子,在圍觀一輛外國小汽車,我心里真是悲哀極了!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真感到羞恥!”

我告訴她,那白胡子老頭,肯定就是我的父親,而抱在他懷中那傻乎乎的孩子,是我的兒子。

“是你……父親?”她的臉微微紅了,訥訥地說:“請原諒!我……還以為你是……”

“這不值得請求原諒!因而我也不想對你表示原諒!我并不想否認,我的父親沒有文化,他還很愚昧,由于他的愚昧,給我們的家庭造成了重大的不幸,因為他不相信醫(yī)生的話而相信算命先生的話我的姐姐夭折了!我的哥哥,因為他鄙薄文化而崇尚力氣,瘋了!我原諒了他,但卻不能忘記這些。我要比你更加憎恨愚昧!我要比你更加明白文化對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意味著什么!我詛咒造成愚昧和沒有文化的落后狀況的一切因素!”我的聲音很高,內(nèi)心很激動。

“非常抱歉,我不能再陪你交談下去了!”我走到辦公室門前,推開了門——門外,站著我的父親,呆呆地,一動不動地,像根木樁似的。他是給我們送開水來的。他分明是聽到了我方才大聲說的某些話。

父親一聲不響,放下水壺,默默地走向辦公室里他睡的那張鋼絲床。

晚上,一直到熄燈,我和父親彼此沒說一句話。我靜靜地躺著,無法入睡,我知道父親也是靜靜地躺著,沒睡。

我真想翻身下床,走到父親身邊,跪下去,將頭伏在父親胸上,對他說:“爸爸,原諒我那番話又無意傷害了你,原諒我,爸爸……”

隔了一天,我很晚才回家,妻子告訴我,父親走了。

我從家中沖了出去,趕到火車站。跑到站臺上時,開往哈爾濱的列車剛剛開動。我跟著列車奔跑,想大喊“爸爸!”卻沒喊出來。

送行者紛紛離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佇立在站臺上。望著遠處的鐵路信號燈,我心中默默地說:“爸爸,我愛你!我永遠不忘我是你的兒子,永遠不恥于是你的兒子!”

(摘自《人民文學(xué)》原作約18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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