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木

來德國后的第一次考試是在學校大禮堂進行的。老師分發(fā)完考卷后，不知什么時候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長長的三個小時過去了，到交卷時，老師卻鄭重其事地在講臺前宣布起答案來。按照提供的答案及評分要求給自己打分后，他要求大家把自己的分數(shù)宣讀出來。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地報著。我的天，分數(shù)真是參差不齊，９０分、６０分、８０分、３０分……居然還有報出１０分的。我懷疑地問我的鄰座，自己給自己打分會不會出現(xiàn)“誤差”，別人又沒有發(fā)現(xiàn)？想不到，這位金發(fā)師妹像看外星人一樣不解地看著我：“為什么？自己需要騙自己嗎？”

在漢諾威一家音樂廳打工時，第一天上班，我就被安排到餐飲部。老板托馬斯給我演示了兩遍做比薩餅、漢堡包、色拉、烤香腸、薯條的過程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年輕人，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就這樣，從原料的準備、加工到烹調(diào)、收款，名為廚師助理的我，實際成了獨當一面的大師傅。當我把一沓歐元交給老板時，他看也不看，就贊揚我今天的工作“完美無缺”，然后讓我留下自己填寫“工作記錄”。當時我暗暗地想，休息時間、工作時間，老板、同事又沒看見，萬一有人不老實，那可真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呀。

第二天，在酒吧部工作的老板的妹妹安雅，帶著她的男友一塊來小吃部品嘗比薩。按照規(guī)定，工作人員可以享受一定優(yōu)惠，所以我就按照工作人員的標價找還給她多余的零錢。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微笑著對我說：“不對，應該是４歐元，我的男友不能享受員工的待遇。還有這１歐元給你做小費?！蔽也唤×恕Ｏ掳嗪?，我又去登記“工作記錄”，在我上方安雅的休息一欄中，我看見她清清楚楚地減去了陪伴男友的２９分鐘。

（薛鋼等５人薦自《現(xiàn)代女報》原標題為《實事求是德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