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福

一鐘情村姑 躬身宋家為長工

這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得從宋家祖上說起。

大約距今五百年前，在淇河南岸，有一個村子叫西張村，村里有家大戶人家姓宋。主人宋相，創(chuàng)業(yè)多年，為當(dāng)?shù)匾晃桓挥械膯T外。宋員外的日子過得倒也舒心，但心里有時不免也感到一絲缺憾———眼看年紀(jì)大了，但膝下無兒，只有一個女兒名喚宋秀英。

這一年，外地過來一個衣著破爛的窮男孩，自稱張劍。宋員外見張劍機(jī)靈懂事，很是愛憐，便留了下來。張劍聰慧勤快，每日不是放牛就是耕田，還幫宋姑娘料理家務(wù)，且與其它的窮伙計相處很好。日子久了，一來二往，雙方心里都有點心照不宣。宋員外看在眼里，心中自是喜歡。

不久，張劍便成了宋家不可缺少的好幫手。

一天，宋員外吩咐張劍去種谷子，張劍帶領(lǐng)伙計在田地的四角種了四棵谷子，又在正中種了一棵。這樣，一整塊地里就只種了五棵谷子。

回來后，伙計把這件事告訴了宋員外，宋員外一聽氣壞了，叫張劍進(jìn)來問話。

張劍進(jìn)來后，不慌不忙地說：“種那么多干啥，只要秋天不少收谷子就是了?！眴T外又好氣又好笑，但見張劍一副認(rèn)真的樣子，便賭氣地說：“好，看到了時候你能收多少!”

轉(zhuǎn)眼秋天到了，別人都是大車小車往回推谷子，累得滿身是汗，而張劍卻手提一把谷穗，輕松地從田里回來，然后把谷穗往谷場一丟，吩咐伙計們揚(yáng)場曬谷。

伙計們覺得好笑，但還是不經(jīng)意地翻動了一下。怪了，谷穗由一把變成了一堆，再一翻，一堆又變成了兩堆……越翻越多，一會兒谷穗將整個谷場堆得滿滿的，午后碾場時，五套馬拉磙子還忙不過來。

再說宋員外等在家里，本想借事發(fā)作一頓，忽然伙計稟告：“張劍叫老爺掀開屋瓦準(zhǔn)備灌糧。”

宋員外沒好氣地說：“掀就掀吧!”

結(jié)果，屋頂上開了一個大洞，伙計們一個接一個地背著大布袋朝屋里灌，一趟、兩趟……伙計們跑得滿頭大汗，而谷場上的那堆谷子卻永遠(yuǎn)沒完沒了。

張劍對伙計說：“問老爺還要不要了?”

伙計回來說：“老爺說屋子已灌滿了?！?/p>

“滿了就算了。”張劍說罷，用掃帚輕輕一掃，一堆谷子頓時消失得無蹤無影，一粒沒?！?/p>

自此，大伙才覺得張劍決非一般之人。

二 赴晉看戲 怒懲惡人糧絕收

暑天的日子既炎熱又漫長。晚飯后，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伙計們都聚在村口西邊的柳樹底下納涼閑談。

忽然，張劍對宋家的一個遠(yuǎn)房侄子說：“咱去看戲吧?”

“現(xiàn)在哪有唱戲的?”侄子很納悶，因為這里唱戲集中在冬春兩季，而夏季從來沒聽說過唱戲。

“山西洪洞。”張劍說。

“別開玩笑了，路有好幾千里，哪年哪月才能趕到呢!”

“你別管，要想去，你就趴在我背上，閉上眼就是了，路上千萬不要睜開眼睛偷看?！?/p>

于是，宋家侄子爬在張劍背上，閉上雙眼，霎時只覺得兩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自己仿佛飄了起來……

宋家侄子好生奇怪，禁不住地瞇起眼睛，偷偷一看：只見自己正騎著一條白龍騰云駕霧，飛在半空中……

這一看不要緊，倒把宋家侄子驚了一身冷汗，嚇得他連忙閉緊了雙眼。

不一會兒，只聽張劍說：“到了，睜開眼吧!”驚魂未定的宋家侄子趕緊睜眼，但任憑他怎樣用力，眼睛卻始終難以睜大，迷糊的眼睛使他渾身都極不自在。

張劍一看，立刻明白了：“我讓你路上不要睜眼睛，你不聽，是你睜眼偷看了吧?”

宋家侄子只得低頭承認(rèn)。

自此以后，宋氏家族代代都要出生一個迷糊眼，直到現(xiàn)在仍是如此。

再說張劍與宋家侄子來到山西洪洞縣。臺上戲尚未開演，臺下廟會卻是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張劍拉著他的手說：“咱到里邊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咱的供品?！彼麄z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來到一座大院，只見院四周擺著幾張大桌，桌上放著各種神位和供品。

張劍眼睛一亮，快步闖了進(jìn)去。他來到其中一個神位前，拿起供品就要吃。

旁邊一幫看供的年輕人，見忽然闖來個身著破爛的窮漢子，敢偷吃供品，便一哄而上拖住張劍連搡帶打，硬是不讓張劍靠前。

他們越不讓靠前，張劍越是不顧一切往里闖……

“住手!”這時，站在一旁的一位老者見了，忙阻止眾人：“既然人家敢闖進(jìn)來吃供，自然就有吃的道理，讓他去吧!”

眾人還是憤憤不平，許久才罷休。

張劍吃罷，連向老人道謝，并對老人說：“我要來這里連取你們?nèi)昵锸铡Ｄ阒恍柙谀慵姨锏厮慕遣迳纤拿嫘↑S旗，到時候即可免災(zāi)。但要切記，天機(jī)不可泄漏！”

果然，秋天一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冰雹把打張劍那幾戶人家的莊稼打了個一塌糊涂，而插上小黃旗的老漢家獨獨幸免。

第二年，那幾戶人家都仿效老漢，紛紛在自家的田間四角插起了小黃旗。而張劍托了個夢又對老漢說：“你只需在你的田地四角插上四面小藍(lán)旗，即可免災(zāi)。但切記，天機(jī)不可泄漏!”

老漢照辦了，等到了秋天，一場洪水將他們的莊稼沖了個精光，而老漢家的莊稼又安然無恙。

第三年，那幾戶人家都又仿效老漢插上小藍(lán)旗，而張劍又暗中吩咐老漢改換小綠旗。結(jié)果，秋天那幾家的莊稼又遇旱災(zāi)，而老漢家照樣豐收。

三 情緣已到 村姑化仙東南飛

張劍對宋家姑娘情有獨鐘，宋姑娘既是喜歡又害羞。

一日，宋姑娘在村后的淇河邊洗衣服，只見一條小白蛇老是在自己周圍來回游動，有幾次竟然朝著自己游來，嚇得她連忙揮起棒槌趕它走，并用力碰了它一下，小白蛇立刻不見了。

吃飯時，宋姑娘見張劍頭上有傷，就關(guān)切地問：“你的頭怎么了!”

“還問呢?不是你打的嗎？”張劍說。

姑娘很驚奇：“呀！我啥時候打你了?”

“今天，你在河邊洗衣服時，是不是打了一條蛇?”

“是啊!”

“這就對了，那條白蛇就是我!”

張劍的話把宋姑娘弄糊涂了，但她仍然沒在乎。

過了幾天，宋姑娘又去洗衣服時，遇到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事。

還是那條小白蛇，仿佛故意同她嬉鬧似的，又在她面前游來游去。宋姑娘忽然想起張劍的話，覺得好笑。

“去你的!”宋姑娘拎起棒槌順手揮去……

說時遲，那時快，小白蛇猛地躍離水面，霎時變成一條白龍……

宋姑娘見狀，驚叫一聲，暈死過去……

一團(tuán)祥云向東南方向飄去。

小白龍攜宋姑娘飛往龍泉谷成親去了。

四 美好故事 代代相傳留古今

現(xiàn)在龍泉谷里還留有龍王廟、白龍三潭、龍宮、龍床等遺址。相傳，農(nóng)歷三月二十八日是白龍與宋姑娘成親的日子，每年這個時候，鄰近的四鄉(xiāng)五舍都要匯集龍泉谷舉行廟會……

據(jù)老人們說，當(dāng)年人們給白龍及白龍娘娘塑金身時，白龍娘娘的頭總是扭著扳不正。后來，宋家來了幾個婦女，用梳子給白龍娘娘把頭發(fā)一梳，怪了，娘娘的頭馬上端正了。

當(dāng)年白龍娘娘即宋姑娘用過的桌子，通過代代相傳，被保留下來。宋家曾有人試圖將其賣掉，但每次抬著桌子來到淇河邊時，就肚子疼得受不了，只好原路返回。一到家身子就好好的。眾人猜測，可能白龍娘娘不愿讓自己的物品就此賣掉。

后來，人們再也不曾打過這張桌子的主意。

前不久，聽說又有外地人來收購舊木家具，愿將此桌出價至七千元，但它現(xiàn)在的主人卻死活不敢出手。

再說小白龍，雖為神，但因為有了宋家這層關(guān)系，他的形象在人們心目中便變得像凡人一樣親切可愛起來。

宋家人在田里干活，看到留在地頭的小孩熱得直哭，便說：“別哭了，讓你姑爺給你打把傘吧。”說來也怪，一眨眼工夫，一朵云彩就不知從哪里飄來，遮住了火紅的太陽，將整個地頭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還有，天旱求雨時，別人都到龍王廟燒香許愿，而宋家人卻只要用水桶將三潭水向外舀幾下，不出三天就會或大或小地下一場雨。

更有趣的是，宋家有個放肆的野小子，敢到三潭解大便。結(jié)果尚未提起褲子，晴朗的天空一聲炸雷，頓時烏云密布，大雨如注，嚇得宋家小子抱頭鼠竄……

當(dāng)他氣喘吁吁地跑到谷口時，抬頭一看，只見天氣晴朗，陽光十分耀眼。

以上這些故事很神奇，既然為傳說，所以也無從考證。

但上了年紀(jì)的人講，拜龍求雨雖沒有傳說的那樣神奇靈驗，但這一帶每年的確要比鄰近村莊多下幾場雨，當(dāng)?shù)厝朔Q“偏雨”。而且許多年來，這里從未發(fā)生過較大的干旱、洪澇和冰雹等自然災(zāi)害，這大概都是得益于宋家“姑爺”——小白龍的庇護(h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