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
思維飛翔于兩岸三地
梁文道出生于香港,童年在臺灣生活及接受教育,16歲才回香港繼續(xù)升學。他現(xiàn)在專注于發(fā)展電視臺工作,并為報章寫專欄,擔任牛棚書院院長。
同一時間要做很多件事才滿足
梁文道在香港出生,但4個月大已被送到臺北外祖父家。童年向往過“小混混”的生活,成績操行不達標,16歲無奈重返香港,最終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今天,梁文道集傳媒人、寫作人、牛棚書院(牛棚書院是香港一所平民學府,通過舉辦民間講學,發(fā)揚中國書院精神)院長身份于一身。
他離開臺灣那個年頭,正值戒嚴。梁文道沒有停留在巨變中的臺灣,卻選擇重投香港。
“像香港其他文化人一樣,我覺得同一時間只做一件事不夠,要做很多件事才滿足;因為貪心,留在香港,滿足感最強。在鳳凰衛(wèi)視做《鏘鏘三人行》,大家認識你,覺得你做得好,便有社會影響力。但在香港,要寫很多稿,做電臺、電視,大家才覺得你有影響力?!?/p>
對香港充滿變數(shù)、多姿多彩的生活,梁文道直言喜愛,但覺得很累?!拔易钕矏鄣娜允桥_北的小街小巷,越多野狗的地方,感覺越自由?!?/p>
跳出框外看兩岸三地城市人
梁文道憑其背景和視野,可以看見兩岸三地的特性,洞悉各自的局限。
“臺灣有很強的‘民間紐帶,再好的學院朋友都可能因為政治立場不同而翻臉。香港不會,人與人之間是原子式關系,少了宗族、民間聯(lián)系,多了抽象的契約關系,好像很個人化、功利,但當抽象系統(tǒng)遭到?jīng)_擊,香港人也會團結。
“雖然大陸社會上有很多禁忌,社會信任問題嚴重,但從文化角度看,香港要向大陸學習。香港并非沒有文化創(chuàng)意,只是缺乏培植創(chuàng)意的土壤?!?/p>
愿做兩岸三地的橋梁
“我未來會在兩岸三地之間多些游走,希望把三地聯(lián)系起來。”梁文道背負著強烈的社會責任感,“我曾經(jīng)有個愿望,老了的時候到佛寺或修道院,躲起來自己一個人住,研究學問,寫點東西?!?/p>
張輝
到上海尋找新世界
張輝在香港出生及成長,38歲那年往上海發(fā)展事業(yè),從此不時穿梭兩地工作。張輝現(xiàn)任一家國際活動策劃公司的制作總監(jiān),并為報章撰寫專欄。
每個新的開始都很新鮮
張輝長在香港,38歲那年卻毅然到上海尋找新世界。他曾是雜志主編、舞臺設計及制作、網(wǎng)站創(chuàng)辦人,今天則是一家國際活動策劃公司的制作總監(jiān)。
工作上,上海帶給張輝很大滿足感?!跋愀鄹虾L幱诓煌A段。香港的歷史高峰已過,在走下坡路。上海每天變化,人人有目標:買樓、轉工作、旅行、送子女留學,像以前的香港。他們在物質欲望背后是精神的渴求,但未必可以明言。”
販夫走卒可以聊
張輝又說:“我最喜歡在上海獨自散步,有空便逛三四個小時,邊走邊看人和事。販夫走卒可以聊,達官貴人可以聊。計程車司機吃4元人民幣的盒飯,我也吃;他們是信息收集者,從每個乘客口中都聽到一些事,一些表面看不到的事?!?/p>
“人家常說上海人怎樣怎樣,如果真正認識上海人,感覺便不同,總不能用一個字、一句話形容。我感覺上海男人斯文、體貼,常常被太太罵。說到事業(yè),上海女人比男人更雄心勃勃,斗志、氣量都較大。”
隨時準備好出發(fā)
張輝小時候因為家境問題,搬過十六七次家:“我不知什么是鄰居,也常轉換學校,沒有什么朋友。我沒有不動產,想到哪里都行?!睂堓x而言,“家”只是一種精神觀念,“心安處即是吾家”一語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也再自然不過。
地理上的漂泊,張輝不在乎。孑然一身,張輝不害怕寂寞?!凹拍侨松厝坏囊徊糠郑诵缘囊徊糠?,與有沒有家無關?!迸惆橹?,是上海家里的貓兒和過千本書。
上海雖然帶給張輝工作上的滿足,卻不是他準備長居之地。崇尚自由的他,渴望有一天揮一揮衣袖,尋找自己的另一片天空。
竇文濤
一個人的雙城記
竇文濤生于河南,后于武漢大學修讀新聞系,曾于電臺工作,1996年初加入香港的電視臺工作,現(xiàn)為鳳凰衛(wèi)視《鏘鏘三人行》節(jié)目主持人。由于家在深圳,竇文濤經(jīng)常往返于深圳與香港之間。
戴著大墨鏡看周圍的人
竇文濤周一和周二會像鐘擺一樣,準確地往返深圳和香港。早上離開深圳的家,到羅湖關口搭火車直奔香港;從深圳到香港上班,要花將近兩個小時。每次在關口排隊,他總是戴著大墨鏡看周圍的人。
“重陽節(jié)、中秋節(jié)等日子,特別多香港人過關,關口經(jīng)常堵著一堆人。有的人特別著急;有的人明顯在深圳有二奶,拿著給情人買的精致小禮物;有些深圳農民有特殊證件,每天都要到香港種地。關口那里有吵架的、還有打架的;你可以看人、看書、聽音樂,非常好玩?!?/p>
竇文濤愛在香港購物,尤其喜歡尖沙咀長長的海港城。在深圳,他則常常留在家里,因為深圳朋友不多,他也樂得獨處,有時到處閑逛,也會爬爬家后面的那座山。
游客心理無善無惡
“現(xiàn)代人的不平等心特別重,世界所有矛盾都源于不平等。到任何地方,都應該像一個游客,游客的心情是平等的,無善無惡,只找尋他喜歡的、有特色的事物。我們對城市的評價,往往夾雜著主觀、功利。不要問一個城市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應該問你在這個城市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喜歡的東西?!?/p>
無論是羅湖關口,還是自家書房,竇文濤都能夠隨時隨地發(fā)現(xiàn)樂趣。“人不能較勁。不較勁就是對一切都說好。我現(xiàn)在無論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切都好,如果不好,一定是我的問題。”
人和城市的交往也靠緣分
曾經(jīng)有兩年,竇文濤每星期都要往返深圳、香港和北京,同時在三地生活,日子時空交錯,他學會了忽略距離?!澳莾赡辏苍S工作上沒出什么成績,但認識了很多朋友。我最好的朋友都在北京。那樣的生活真好。”
竇文濤說自己是手藝人,干活拿錢,不用應酬,所以北京以外,他在深圳和香港沒有朋友。他說自己“只有朋友和不認識的人,大部分都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過后不留?!?/p>
“人和城市的交往,也靠緣分。香港當然有特立獨行的豪杰義士,但我沒有碰上。朋友緣不在此地。我們的感知,只是瞎子摸象,所以必須明白自己有局限?!?/p>
竇文濤的家其實不在香港,不在深圳,也不在北京。家對于他,不是空間,而是時間。他的生活只在乎他的心境?!拔以谀睦铮睦锞褪羌?。”
(摘自美國《讀者文摘》中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