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祖光 葉雪萍
虛偽男人用花言巧語俘獲了她的芳心
翟宜群的童年是不幸的。7歲那年,她的父母就離婚了。
父母離婚后,翟宜群跟著母親生活。三年過后,身為小學教師的母親給翟宜群找了一個繼父。繼父平時對翟宜群母女倆還算關(guān)心體貼,但他身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嗜酒如命,酒后不是摔桌子砸板凳,就是打人罵人,跟清醒時判若兩人。
1983年初夏的一個晚上,母親到外地參觀學習去了,家里只剩翟宜群和繼父兩人。翟宜群吃過晚飯后洗了一個澡,然后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地寫作業(yè)。那晚,繼父又喝了不少酒。他不顧翟宜群的極力反抗和苦苦哀求,殘忍地將年僅16歲的她糟蹋了。
自從這場劫難發(fā)生后,翟宜群變得郁郁寡歡,母親為了使她早日走出陰影,加倍地呵護她。兩年后的1985年,翟宜群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了大學,大學畢業(yè)工作兩年后,她毅然申請停薪留職,然后貸了一筆款,創(chuàng)辦了一家電腦公司。到了1994年,翟宜群已成了遠近聞名的百萬富姐。
翟宜群盡管事業(yè)有成,人前人后風光無限,但她的心是孤獨的,在感情方面她幾乎是自我封閉。因為她擔心一涉及感情和婚姻問題,就不可避免要撕開那已愈合的傷口。
翟宜群長相出眾,氣質(zhì)高雅,而且年紀輕輕就掌管著一家這么大的公司,所以追求她的人不計其數(shù),可她無不一一婉拒。
沒想到1995年的一天,一個男人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竟然打動了她的芳心。那天晚上,翟宜群在一家酒店宴請客戶,她跟幾位先到的客人在包廂內(nèi)邊看電視邊閑聊。當時,電視里正在播放一檔談話節(jié)目,節(jié)目討論的話題是,一對熱戀的情侶準備結(jié)婚的前一個月,男方母親生病住院,一天,女方在醫(yī)院照料病人至深夜后,被男方家人替換回家休息,不料在回家途中被人強暴。事后,男方又在她的傷口撒了一把鹽,說自己不能娶一個被人強暴過的女人為妻,要跟女方取消婚約。電視上幾位嘉賓就男方的行為是否該受譴責展開討論。這類話題對翟宜群來說是非常敏感的,她想把電視關(guān)掉或換成其它頻道,但又擔心在客人面前失態(tài),所以只好硬著頭皮陪客人邊聊邊看。看著看著,一個叫華克的客人突然大發(fā)感慨,說這個男的太不是東西了,居然會以這么荒唐的理由拋棄相愛多年的戀人……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華克的那番話竟然讓翟宜群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華克是一家公司的業(yè)務員,時年27歲,未婚。這些情況,翟宜群是事后才了解到的。過去,雖然她跟華克有過幾次業(yè)務上的來往,但都是一些場面上的泛泛之交。然而,自那以后,翟宜群一改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法,對華克變得熱情起來,華克約她單獨外出吃飯,她也欣然赴約。
華克是一位很會揣摩女人心思的人,他見一向孤傲的翟宜群對自己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他知道好戲在后頭。于是,他找準一切機會對翟宜群大獻殷勤。在華克的凌厲攻勢下,翟宜群塵封已久的芳心終于被打動了。在她看來,華克不僅長得儀表堂堂,而且善解人意。兩人交往了近一年后,開始談婚論嫁。一次,她鼓足勇氣用試探性的口吻對華克說:“我其實并沒有你想像中那么完美,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后,如果接受不了,咱們就好聚好散……”“你什么也別說,我也不想聽。不管你過去經(jīng)歷過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你永遠都沒有必要告訴我。我只知道我愛你!”沒等翟宜群把話說完,華克一邊用手捂住翟宜群的嘴巴,一邊表白開了。聽了華克這番表白,翟宜群感到很欣慰,也就是在這一刻,她下定了嫁給華克的決心。
噩夢從新婚之夜開始
1996年5月1日,翟宜群跟華克在南昌舉行了隆重的婚禮。新婚之夜,華克發(fā)現(xiàn)翟宜群不是處女后,頓時臉色大變,他陰沉著臉說道:“結(jié)婚前,你一直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守身如玉的樣子,我還真以為你是貞節(jié)烈女呢!沒想到我撿了個處理品。”華克刻薄的話語大大傷害了翟宜群的自尊心,她回敬道:“你說的是人話嗎?我早就說有事要告訴你,可你一直不愿聽我說。”華克沒好氣地說:“今天我想聽,你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事到如今,翟宜群不得不忍痛揭開早已結(jié)痂的傷口,如實將十幾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告訴了華克。沒想到華克聽后,不但沒有半點同情的表示,反而陰陽怪氣地說:“如果你是因為戀愛失身,或者被別人強暴過,我都可以接受??墒?,強暴你的居然是你的繼父,真令人惡心!”華克的不近人情令翟宜群感到寒心!
其實,華克從追求她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打算真心實意跟她過一輩子。他看中的是翟宜群的財產(chǎn)。結(jié)婚之前,他還有點隱憂,擔心日后駕馭不了翟宜群這樣的女強人。所以當?shù)砸巳簩⒙裨谛闹械拿孛芨嬖V他時,他先是感到意外和憤怒,事后又竊喜。因為他知道,像翟宜群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最怕別人知道自己的隱私,更何況是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他認為,如今自己知道了她最隱秘的事,無異于掌握了一件秘密武器,今后就可以任意擺布她了。
經(jīng)過一晚上的冥思苦想,華克于新婚第二天早上虛情假意地向翟宜群道歉,說自己當時太沖動了,希望能得到原諒,并保證今后再也不提這件事了。翟宜群見他態(tài)度還算誠懇,便原諒了他。
華克以前在那家公司干得好好的,可跟翟宜群結(jié)婚沒幾天,他就提出要辭職到翟宜群的公司干。翟宜群覺得他來公司位置不好擺,也不利于管理,便拒絕了他的要求。接著,華克又提出由翟宜群投資讓他單獨開一家公司,翟宜群還是沒有同意。后來,華克干脆辭職,整天拿著翟宜群的錢吃喝玩樂,什么正經(jīng)事也不干。翟宜群說他幾句,他便惱羞成怒,出言不遜。翟宜群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只得由著他的性子去。再說,她也不指望華克能掙多少錢,只要華克真心對自己好,如果這樣,花點錢養(yǎng)著他也心甘情愿。
事實上,華克是個五毒俱全的人,他整日跟一班狐朋狗友吃喝嫖賭。他對翟宜群不是處女一事一直耿耿于懷,出于一種畸形的報復心理,他多次不惜代價托人物色剛出道的風塵女子,一旦證實對方是處女后,他就不惜三千、五千地支付嫖資。
慢慢地,華克在外的一些劣行傳到了翟宜群的耳中,她苦口婆心地勸他好自為之。華克充耳不聞,依然我行我素,沒錢了就找翟宜群要,如果翟宜群不給,他就死纏爛打。一天下午,華克在外賭博不僅將身上的錢輸了個干凈,還欠別人8000多元,他便指使賭友直接到公司找翟宜群要錢。翟宜群進退兩難,但為了不讓別人看笑話,她不得不替他還了賭債。
翟宜群的公司平時接待客人都固定在一家酒店,每月結(jié)一次賬。華克知道后,經(jīng)常呼朋喚友到這家酒店消費,然后以翟宜群的名義簽單。光這筆開支,每月就是數(shù)千元。 翟宜群開始后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她意識到,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掙再多的錢也經(jīng)不起他揮霍。更讓她傷心的是,華克對她根本無愛可言。維持這樣的婚姻無疑是一種折磨。經(jīng)過一番考慮后,一天,翟宜群心平氣和地對華克說:“我倆不如趁早好聚好散,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補償你一筆錢?!比A克一聽,當即暴跳如雷:“你想跟我離婚,沒門!”接著,他露出了一副無賴的嘴臉,說翟宜群如果堅持要離婚,他就會將她被強奸過的事告訴所有人,讓她身敗名裂。翟宜群知道華克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她感到有點后怕。
華克認為自己找準了翟宜群的軟肋,變得更加有恃無恐,動輒以曝光隱私威脅翟宜群,讓她滿足自己的非分要求。翟宜群為了維持所謂的“形象”,一次次遷就和忍讓。翟宜群做夢也沒想到,這樣反而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華克居然開始對她實施暴力!只要話不投機,華克就對她拳腳相加,翟宜群的身上經(jīng)常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下,翟宜群度過了噩夢般的兩年。那時,她已懷有身孕,她幻想著或許孩子出生,能喚回他的良知。
忍無可忍受辱女子痛下決心了斷孽緣
1998年年底,翟宜群生下了一個兒子。初為人母的喜悅讓她暫時忘卻了這兩年多來所受的煎熬。這時,華克似乎也換了個人,他親自請來了一個保姆服侍翟宜群坐月子,在翟宜群面前也表現(xiàn)出了從未有過的溫存和體貼。翟宜群是個很容易感動的人,她以為華克真的開始“浪子回頭”了,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是另有所圖。
兒子滿月那天,華克聲淚俱下地向翟宜群懺悔,說自己過去太荒唐,不該傷害她。如今他想干點正經(jīng)事,眼下正準備跟朋友合伙開一家飯店,希望翟宜群能支持他。翟宜群問他要多少錢,他說要80萬。翟宜群稍加考慮便爽快地給了他。她認為,只要華克真心學好,就算這80萬元打了水漂,也就權(quán)當交了學費。
翟宜群哪里想得到,華克在半年前勾引上一個姓陳的未婚女青年,并在兒子出生的前一個月,他通過關(guān)系弄到一張?zhí)摷俚奈椿樽C明,然后到婚姻登記機關(guān)跟那女子領(lǐng)取了結(jié)婚證。拿到翟宜群的80萬元錢后,華克首先買了一輛奧迪轎車,隨后又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商品房,將陳某安頓進去,過起了“家外有家”的生活。從此以后,他就更難得回家,翟宜群還以為他在忙“飯店”的事,每次問他飯店籌備得怎么樣,他都謊稱在裝修。
這種“一夫兩妻”的生活大概過了半年,結(jié)果還是被陳某發(fā)現(xiàn)了。陳某大哭大鬧,并給華克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跟翟宜群離婚,要么補償她100萬元損失費,否則,就告他重婚。翟宜群已成了他的“搖錢樹”,他怎舍得離婚?可突然向翟宜群要100萬元,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眼看陳某給的半個月期限就要到了,華克連哄帶騙也只在翟宜群那里要到了10萬塊錢。
陳某原以為華克是個大款才嫁給她,沒想到他只是個吃軟飯的無賴。一怒之下,她以重婚罪將華克告上了法庭。直到此時,蒙在鼓里的翟宜群才知道他拿著自己的錢在外養(yǎng)“小妾”,她既氣憤又羞愧。這次,她決定不再顧及所謂的“名聲”和“面子”,要和華克一刀兩斷。
沒想到華克這次并沒有以隱私要挾她,而是可憐巴巴地求她看在孩子的分上,再給他一次機會。翟宜群想,自己一旦離了婚,孩子這么小,就沒了父愛,她又覺得于心不忍。為此,她又猶豫了。直到華克被判刑入獄,她還是下不了決心。
一段時間過后,監(jiān)獄管教干部找到翟宜群,告訴她說,華克在獄中表現(xiàn)得非常消沉,希望翟宜群能配合做點工作。翟宜群尋思著,這也許是個契機,說不定通過這次變故,華克從此以后真能脫胎換骨。于是,她要管教干部轉(zhuǎn)告華克,自己不打算跟他離婚,要他安心改造。此后,她經(jīng)常去探監(jiān),臨走時,還不忘給他一筆錢。
兩年后,華克刑滿出獄。出獄后的華克一開始的確收斂了很多??墒呛镁安婚L,慢慢地,他又三天兩頭變著法子向翟宜群要錢。更讓翟宜群欲哭無淚的是,由于華克到處拈花惹草,居然把性病傳染給她了!翟宜群忍無可忍,再次提出要跟他離婚。華克聽后冷笑道:“你還想跟我離婚,你就不考慮考慮后果?難道你想讓別人都知道,你曾經(jīng)被繼父強暴過,如今又染上了性???”翟宜群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
華克見這一招很見效,便經(jīng)常故伎重演。翟宜群成了一只任其宰割的羔羊,忍受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過著煉獄般的生活。
華克雖然沒在翟宜群的公司任一官半職,但他卻經(jīng)常以“二老板”自居,粗暴地插手公司的業(yè)務。2004年8月份,華克通過一個坐臺小姐認識了一位姓陶的深圳客商,陶某說自己手上有一筆大業(yè)務,需購進200臺品牌電腦。華克聽后大喜過望,立即將陶某引見給翟宜群。為了能盡快促成這筆生意,華克謊稱陶某是自己過去的老客戶。翟宜群信以為真,在陶某預付了10%的定金后,很快就將200臺電腦發(fā)往深圳。可是,貨發(fā)過去很長時間,對方的貨款卻遲遲不到賬。打?qū)Ψ诫娫拝s被告知是空號。一種不祥之兆襲上翟宜群的心頭。她趕緊到公安局經(jīng)偵大隊報案。經(jīng)查,陶某所謂的公司是用假名注冊的皮包公司,早已人去樓空。由于陶某用的是假證照跟翟宜群簽的合同,所以此案成了無頭案。到記者發(fā)稿時,此案還沒有偵破的跡象。
這次,翟宜群的公司損失近百萬元,公司大傷元氣。翟宜群也為此氣得在醫(yī)院躺了幾天,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然而,出了這么大事,華克好像一點責任也沒有,他對翟宜群沒有半句安慰的話,更不用說主動承擔責任。
翟宜群徹底絕望了,她的噩夢也徹底醒了。她知道,就是因為自己為了所謂的“名聲”和“形象”而當斷不斷,結(jié)果不僅使自己受盡折磨,而且公司也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
這次,她總算鐵了心要跟華克離婚。華克軟硬兼施用盡各種伎倆,也沒能動搖她的決心。
2004年11月初,他不得不跟翟宜群協(xié)議離婚。
離婚后,翟宜群有一種解放了的感覺。盡管華克在此前曾四處宣揚她的隱私,但人們對她并沒有另眼相看,而是依然尊重她。這時,她才明白過去的那些顧慮是多余的,早知如此,就決不會忍辱負重讓華克套牢整整8年。
眼下,翟宜群正在重整旗鼓,準備再創(chuàng)輝煌。同時,她表示,自己將忘卻過去,坦然面對生活。(作者聲明:未經(jīng)許可,不得轉(zhuǎn)載和網(wǎng)摘,違者必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