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金
雖然位列世界十大名表之首,但同卡地亞等名表進軍中國時的大張旗鼓不同,百達翡麗(PatekPhilippe)選擇了低調的方式開始其“中國之旅”。今年7月,百達翡麗中國第一店已經(jīng)悄然落戶上海外灘18號,而這家專賣店是其繼曰內瓦以及巴黎之后的全球第三家門店,甚至開在美國和日本這兩個奢侈之國的前頭。
在外灘18號內,百達翡麗門店的位置正處于卡地亞對面,在評價對門鄰居時,其日內瓦總部的經(jīng)理DirkPaulsen說,“卡地亞并非我們的競爭對手,我們的產(chǎn)品價格、設計處在不同層次,擁有的客戶群是不同的?!?/p>
言下之意是自己要高出一頭??墒强ǖ貋喴呀?jīng)號稱珠寶皇帝了,難道百達翡麗要做太上皇?
忠誠的保障
百度上市之后,其辦公室被形容成“就像新房一樣”,喜氣洋洋,員工們見到來客都會發(fā)喜糖,曰“很甜”。這同許多上市公司員工的無動于衷有著云泥之分。理由很簡單,百度是全員持股的,上市造就了8位億萬富翁,50位千萬富翁,還有240位百萬富翁。當然要發(fā)喜糖。
百度的期權解決了兩個問題,一是創(chuàng)業(yè)的成本,二是員工的忠誠。期權無異于向員工借錢,員工因為有上市的預期而寧愿多工作低收入。期權制造了一個持股層,解決了員工的忠誠問題,這對創(chuàng)始階段的企業(yè)尤為重要。
但這并不是什么驚世駭俗的新發(fā)明,而是老資本家們在19世紀“玩剩下的”。百達翡麗就是很好的“文化遺產(chǎn)”,足讓我們盡情憑吊。因為創(chuàng)立于1839年的百達翡麗是瑞士現(xiàn)存惟一一家完全由家族獨立經(jīng)營的鐘表制造商。為保留最正宗的日內瓦傳統(tǒng),百達翡麗一直施行獨立家族式管理,衣缽相承,迄今已是第三代。家族,可以不拿一分錢工錢,而企業(yè)所有的盈利都是自己的期權。
1812年,Antoni Patek生于Piaski,波蘭的一個小村莊。他自幼聰穎,十幾歲便已掌握五門語言,而且頗具藝術天賦。由于波蘭局勢動蕩,Patek轉道巴黎,逃亡瑞士曰內瓦,并師從瑞士著名的風景畫家AIexandre Galame。在學畫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鐘表業(yè)前途光明,便購買優(yōu)質的機芯自行組裝,賣給波蘭人。年僅19歲的他此時已顯露出精明的經(jīng)營頭腦。
1844年,Patek攜帶產(chǎn)品參加巴黎鐘表博覽會,與鐘表師Adrien Philippe相識。Philippe發(fā)明了無鑰匙上鏈技術,獲得金獎,是那屆博覽會上的最大嬴家。仔細研究Philippe的發(fā)明之后,Patek嗅到了商機。由于二人同具敏銳的商業(yè)意識,當即便萌發(fā)合作的念頭。一年后,Philippe與Patek開始聯(lián)手。1857年公司正式改名為PatekPhilippe&Co(百達翡麗公司)。Philippe極具創(chuàng)新意識,工藝精湛,堪稱制表大師。他信奉“制造精密機械”的理念,由他制造的袋表品質遠遠超越其他品牌。
同年,好運不期而至。英國維多利亞女王蒞臨首屆倫敦鐘表博覽會,被一款百達翡麗表吸引。這款表無鑰匙上鏈設計,直徑不過30毫米,精致而新奇。女王當場解囊買下。在她的帶動下,阿爾伯特王子也買了一款百達翡麗表。消息不脛而走,Patek與Philippe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很快,他們的公司便躋身名表行列,贏得世界的聲譽。
原產(chǎn)地主義
如果說家族保證了對企業(yè)的忠誠,并因此獲得長久穩(wěn)定的經(jīng)營力,那么原產(chǎn)地主義則保證了產(chǎn)品的質量和顧客對產(chǎn)品的持久穩(wěn)定的忠誠。這對于大部分奢侈品和許多對原產(chǎn)地資源嚴重依賴的其他產(chǎn)品來講是十分重要的。比如很多的論述提到過北京烤鴨,說它在外地和外國都不是正宗的,舉出的理由便是它們使用的不是來自北京的鴨胚,只有北京的水才能養(yǎng)出那種味兒的鴨子。最近歐洲的奢侈品巨頭們也在討論要不要將自己的亞洲生產(chǎn)基地收回,因為亞洲生產(chǎn)的奢侈品使他們的商譽蒙羞,而且導致了贗品的濫。奢侈品對于手工勞動有著很強的依賴,而手工勞動則因文化、個性和對產(chǎn)品的獨特理解而迥然有異,不可復制。
百達翡麗的制表工序不僅采用手工精制,更是全球眾多品牌表中惟一一家全部機械機芯獲“日內瓦優(yōu)質印章”(GenevaSeal)的品牌。當然最重要的是它是僅存的在日內瓦原廠完成全部制表工藝并獲得“日內瓦”標志的鐘表制造商?!叭諆韧摺睒酥驹醋?886年,目的是保證鐘表的原產(chǎn)地與工匠的技藝。只有攜帶手工打造并自動上弦的機械機芯的鐘表才能獲此殊榮。而百達翡麗出廠的每一塊表都符合這個標準。對于百達翡麗與表的主人而言,每一只表都是獨一無二的。自1839年以來,每一只出廠的百達翡麗都有自己的名字,每只表都被記錄在案。
原產(chǎn)地主義保證了百達翡麗可以為世人開出一個顯赫的顧客名單,這份名單中,共有100名國王,54名王后,更有愛因斯坦、居里夫人、夏洛蒂·布朗特、柴科夫斯基等。
現(xiàn)在這份名單中又增添了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他右手上佩戴的手表是百達翡麗公司制造的一款永久日歷型白金表,價值6萬美元。普京比較喜歡這種品牌的手表,2003年他也曾佩戴一個同樣品牌但不同款式的手表。一款百達翡麗透露了非常復雜的信息,右手戴表表現(xiàn)了個性和倔強,6萬美元表明普京很有錢,而且他還不止擁有一只百達翡麗。要知道,布什總統(tǒng)的手表只值15美元。
勞動至上
百達翡麗一款表從設計到出廠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4年的研究設計,9個月的生產(chǎn),3個月的裝嵌及品質監(jiān)控。
百達翡麗始終保持著每年手工制造一只表的傳統(tǒng)。要擁有這只表,惟有耐心等待8至10年時間,且價格不菲,人民幣3000萬元左右,但卻物有所值。
復雜功能是制表業(yè)中的頂級工藝,而百達翡麗尊崇的正是這“完美的復雜性”與“完美的精確性”的結合。百達翡麗的尊貴不僅在于它典雅的外表,還在于它內部機械的極端精密復雜性?!霸谧詈喖s的外表之下,配置最復雜的款表”一直是百達翡麗信奉的準則。十九世紀制造的百達翡麗表,盡管輪軸末端已在軸承上轉動了逾120億次,但依然精確得令人嘆奇。
這種無與倫比的精美是手工勞動的杰作,瑞士鐘表界稱百達翡麗這種傳統(tǒng)制造手法為“日內瓦7種傳統(tǒng)制表工藝”,意即綜合了設計師、鐘表師、金匠、表鏈匠、雕刻家、瓷畫家及寶石匠的傳統(tǒng)工藝。而訓練一名百達翡麗制表師需10年時間。
在百達翡麗這里,勞動至上體現(xiàn)的頗為充分。有一項數(shù)據(jù)顯示,美國工人的月均工資為2160美元,中國工人的月均工資僅為121美元。歐洲的人工應當更貴一些。即便是按照美國標準,我們依然可以知道為什么百達翡麗會如此之貴了,訓練一個工人需要120個月,一只復雜的百達翡麗表需要熟練的制表師制作2至3年的時間,一只簡單的表制作出來也至少需9個月。其結果便是百達翡麗每塊表的平均零售價達13,000美元至20,000美元。這是對手
工勞動的崇高評價,當然也是我們中國人可以努力的空間。
限量
百達翡麗奉行限量生產(chǎn)的原則,每年的產(chǎn)量不過2.5萬只,每款不會超過1萬只,品牌創(chuàng)立以來的總產(chǎn)量也只有60萬只左右,不敵其他品牌一款時尚表的年產(chǎn)量,并且只在世界頂級名店發(fā)售??梢哉f它每天都在生產(chǎn)稀世珍品和古董。
精品加限量,使百達翡麗表極具保值功能。1989年,為紀念公司成立150周年而生產(chǎn)的紀念表,到90年代初升值4倍。而公司1953年生產(chǎn)的一只白金鑲鉆日月星萬年歷男表,在香港舉行的‘97春季拍賣會上被一位歐洲買家以530萬港幣購得,破了萬年歷手表最高成交價和亞洲手表拍賣最高價兩項紀錄。世界幾大拍賣場所中百達翡麗也幾乎永遠占據(jù)著拍賣價格最高的位置。
世界上最貴的一款表,HenryGraves袋表,前不久創(chuàng)出1100萬美元拍賣價,完全成就了一個天價神話。這款表是?933年百達翡麗為美國一位收藏家所特制,可顯示24種不同信息:月份、日期、日落和日出時間,甚至包括紐約市任何一個晚上的星辰與月亮盈虧圖。賦予鐘表的時間,百達翡麗的鐘表師從不吝嗇。這只表歷經(jīng)3年設計、5年制成。長達8年的時間,只為一只表。
所以百達翡麗的顧客很善于等待,為了一款鐘情的表情愿等上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但DirkPaulsen認為這個等待很值得,因為“只要5年的時間,你所購買的百達翡麗就能升值3倍。因此購買百達翡麗是比任何股票都合適的投資。”
永遠的遺產(chǎn)
百達翡麗贏得如此尊崇的理由來自于它的技術和質量。它從來嘗試其他品牌表所不具備的技術,并將創(chuàng)新作為傳統(tǒng)代代相傳。1989年,它推出Calibre89以慶祝公司成立150周年,并自豪宣布“這是有史以來最有復雜功能的一款可攜帶式時計”。其中復活節(jié)日期裝置、逆行日期指針、萬年歷設計均在1980年代獲得專利。
為追求產(chǎn)品的高境界,百達翡麗在材質選用上不惜工本。早期的百達翡麗表殼,采用的材質為純銀和18K黃金。上世紀以來,大部分選用18K金(包括黃金、白金、玫瑰金等),甚至鉑金。而全鋼的表殼,到后來才有一小部分。百達翡麗表機芯則均采用高鉆數(shù),早期的表多在15鉆以上,后來的產(chǎn)品以29鉆為多。60年代制作的一些性能復雜的金手表,鉆數(shù)高達37鉆,為同類表中罕見。在鐘表技術上,百達翡麗一直處于領先地位,擁有數(shù)項專利。從1851年“百達翡麗”獲第一項“旋柄上發(fā)條”專利起,重大的專利項目計有精確調節(jié)器、雙重計時器、大螺旋式平衡輪、外圍式自動上鏈轉子,以及有關平衡輪軸心裝置等。僅從1949-1979年30年間,便有40項專利,其專利之多,為名表中之最。
“沒人能擁有百達翡麗,他只不過為下一代保管而已?!边@是百達翡麗最經(jīng)典的廣告語。這句話有著很多層的含義。一個人擁有一件產(chǎn)品,他必須能夠“用完”它,不然他只能與下一代分享或共同擁有。另一層的含義是,如果一個人想給后人留下點什么,百達翡麗是他最好的最值得選擇的遺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