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樹臣

眼睛

你的眼睛像一根釘子

把我釘在一個世紀的途中

從此我將失去自由

我的夢在你的身邊徘徊

像一條枝等待小鳥

生發(fā)綠葉綻放花朵

而此時你已在夢的外圍消失

是誰的眼睛孵化出一柄刀

刺進這如幻如水的夜

我的夢里流出殷紅的血

牽手

你牽著我的手

像春草的根

死死地抓住大地

一只小鳥

在你的眉梢飛過

天邊有一道彩虹

秋來了

你羽化成燕子

我的手空空蕩蕩

用白紙寫詩

吃慣了粗茶淡飯

大魚大肉覺得膩口

白紙無瑕

一片雪地踩下去

就是自己的一個腳印

走下去就是自己的一條路

誰也不要勸我

其實誰也沒有勸我

多情的詩人總在自作多情

一條小溪沒有濤聲

原因就在于此

把記憶還給你

把那縷春風還給你

把那條小路還給你

把大海的濤聲還給你

把那片雪花還給你

把一彎月下的笑聲還給你

把一切和一切之外的

都還給你

一把尖刀慢慢插進我的心臟

顫顫地止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