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召
高中教材選編了司馬遷的《鴻門宴》,各種版本的教學用書都極力贊譽亞父范增的足智多謀、遠見果斷,但掩卷深思,卻又不得不為亞父在鴻門宴中所隱透出來的謀乏智疲而嘆惋。
身為項羽軍中第一謀臣、又獨具“亞父”這一特殊身份的范增,論勢尚可,而知人卻不夠。他多年跟隨項羽征戰(zhàn),出謀劃策,理當深知項羽為人處事的優(yōu)柔寡斷,卻在謀誅劉邦的鴻門宴中將全部的機會寄押在他的身上。項伯在項羽軍中是一個特殊人物,他與張良交往的歷史、宴前“私見張良”的行蹤,范增應該知曉卻絲毫不知,更說不上防范。無論怎么講,都很難與足智多謀掛鉤。
其二,在事態(tài)的發(fā)展中,范增既不能謀劃于機先,也不能“補牢”于事后。依據(jù)他在軍中的身份地位,應該有先斬后奏的權力,“出召項莊”舞劍的行動就顯示了這種權力。本可以在劉邦進退的路上巧設伏兵,“急擊”而又“勿失”,卻落得劉邦從容而進、全身而退?!芭婀鹑霂?,范增竟渾然不覺;劉邦等人從小路步行二十里,用時絕不會太短,而范增卻耐心地等待“張良入謝”,坐看猛虎歸山。事驟起而漸落,劉邦游刃有余,范增束手無策。于此,亞父的智疲便昭然可見。
身為謀臣的范增,理應有縝密的思慮、臨危不亂的淡定和扶將傾之大廈的氣度。可嘆的是,眼看宴罷大勢去矣,他卻只能怒撞玉斗,破口大罵“豎子不足與謀”!這似乎不能單純地理解為性情暴躁偏激,而實在是亞父智疲至極又無可奈何之舉,徒損第一謀臣的形象。
作者系湖北??悼h職業(yè)高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