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鑒于相關司法解釋對民事訴訟法的修正與發(fā)展,法院調解的名稱已名不符實,宜以訴訟調解取而代之;因應構建和諧社會之內在要求,有必要適度擴大調解機制的適用范圍;為確保調解的公正與高效,保障當事人合法權益的實現,必須依法加強檢察監(jiān)督。
關鍵詞:和諧社會;訴訟調解;適用范圍;檢察監(jiān)督
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是黨中央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提出的重大戰(zhàn)略任務。社會和諧需要使各方面的利益關系得到妥善協(xié)調,使各種“常見社會糾紛”得到公正、及時的處理。法院是國家審判機關,是定紛止爭,實現“社會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為發(fā)揮法院在構建和諧社會中的作用,最高法院把“能調則調,當判則判,調判結合,案結事了”作為新時期民商事審判工作的原則。當前,民訴法的修訂已納入立法規(guī)劃,調解制度的完善是修訂民訴法的重要內容之一。鑒此,筆者擬就調解制度之完善提出點滴設想,權作引玉之磚之用。
一、“法院調解”名稱之質疑
長期以來,我們一直用“法院調解”、“司法調解”來稱謂訴訟中的調解,應該說在最高法院發(fā)布《關于法院民事調解工作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以下簡稱《調解規(guī)定》)之前,并無太多不當。因為訴訟中的調解就是法院主持的調解,這與人民調解為人民調解委員會主持并無二致,既能直觀地反映調解的主持者,又符合我們長期以來的慣例。然而,據《調解規(guī)定》第3條,經當事人同意,法院可將案件委托特定人員進行。此時調解人既可能是法官,又可能是“與當事人有特定關系或者與案件有一定聯系的企事業(yè)單位、社會團體或者其他組織,和具有專門知識、特定社會經驗、與當事人有特定關系并有利于促成調解的個人”。在此背景之下,繼續(xù)使用“法院調解”或“司法調解”的概念已名不符實,不僅不能精準反映調解主持人已不限于審判人員的現實,反而容易造成概念的混淆與誤導民眾。鑒于此種調解發(fā)生在民事訴訟程序之內,其所達成的調解協(xié)議經法院確認具有相當于判決之效力,因此修改立法時宜以 “訴訟調解”取代之。
二、范圍之適度擴展
由于現行法未就調解的適用范圍作明確界定,同時受傳統(tǒng)審判理念落后和法官素質參差不齊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實踐中的調解普遍存在著較為嚴重的法官恣意——原本該調解的不調解,不該調解的卻亂調解。如此一來,自然導致調解制度適用效果的差強人意與社會各界的普遍不滿,同時也充分暴露出調解自身的不足。為有效規(guī)制法官的調解行為與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調解規(guī)定》明確了訴訟調解的適用的階段與案件范圍。從而為妥善解決當前民事審判實踐中調解范圍過于含糊的問題提供了科學、可行的操作規(guī)范。但筆者認為,因應構建和諧社會之內在需要,在遵循“自愿、合法”原則的基礎上,有必要適度擴大訴訟調解機制的適用范圍。
1.加強立案環(huán)節(jié)的調解
盡管目前對立案庭是否可以進行調解還存在爭議,但為了將調解貫徹于民事訴訟的全過程,充分發(fā)揮其化解矛盾、定紛止爭的優(yōu)勢,最大限度地增加和諧因素,立案庭可以進行調解。首先要遵循自愿原則,對當事人不同意調解的、案情復雜難以調解的,要及時移送民事審判庭。其次,要特別注意講究效率,防止案件在立案環(huán)節(jié)的積壓。對此,最高法院的態(tài)度也很鮮/MxU6IZi2Toe+w52O9P+Lp1sv7s9ORbmUWBskLQKF8s=明:“各高級法院可以根據各地實際情況,兼顧化解糾紛與司法效率的關系,結合案件流程管理,對立案調解的期限做出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的,原則上不超過立案后10日;適用普通程序的,原則上不超過立案后20日?!痹俅危捎凇昂弦庠诖蠖鄶祱龊鲜窃谙嗷ネ讌f(xié)的基礎上形成的,而妥協(xié)的公正性主要以當事人各方地位平等為前提?!倍聦嵣袭斒氯酥g往往是不平等的。為確保當事人在平等、自愿、自由、自主的狀態(tài)下達成合意,促進糾紛的徹底解決與調解公正,法官應適度行使釋明權,加強對當事人特別是弱勢群體當事人的訴訟指導。對當事人提出的明顯不合法、不正當的訴訟請求、明確的訴訟風險,法官有義務進行提示與指導,這既是提高司法效率,減少訴訟成本的內在需要,也是“司法為民”在訴訟調解中的具體體現。
2.將行政附帶民事訴訟案件納入調解范圍
《調解規(guī)定》第21條確定法院對刑事附帶民事案件可進行調解,但對行政附帶民事案件是否可以進行調解則只字未提。行訴法規(guī)定,法院審理行政案件(行政賠償案件除外)不適用調解。但筆者以為行政附帶民事案件可以進行調解。理由在于:首先,就本質而言,行政附帶民事訴訟盡管派生于行政訴訟,但其為民事訴訟的性質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在行政附帶民事訴訟中,當事人依然享有處分性,因此作為民事訴訟基本原則之一的調解當然適用于行政附帶民事訴訟。其次,從司法政策的角度考量,全面貫徹調解原則有利于真正實現“案結事了,勝敗皆輸”,真正化解矛盾與消除糾紛,促進社區(qū)的穩(wěn)定與和諧。再次,從行政審判實踐來看,行政附帶民事訴訟的調解工作無損于國家利益與公共利益,反而有利于促進糾紛的及時解決。當前行政權的有限處分性與行政自由裁量權廣泛存在,部分行政案件適用調解并不存在理論上的障礙,當然具體制度尚需科學論證與精心設計。
三、訴訟調解的檢察監(jiān)督
從程序權利的保障來看,當事人在調解程序中的權利被嚴重“弱化”——剝奪了上訴權。作為補償機制的是法律賦予了當事人以“同意權”與“有限的反悔權”。對于經判決結案的,當事人既可上訴,又能申請再審,甚至還要確立旨在進一步保障訴權的再審之訴。1這與調解中當事人程序權利被嚴重弱化恰成對照。在當前的立法現實下,與 “申訴”一樣,當事人的再審申請只是法院發(fā)現生效裁判“確有錯誤”而發(fā)動再審予以糾正的一種“材料來源”。就民事調解而言,當事人即使能證明調解違反自愿原則或內容違反,也只能申請再審,而且申請再審未必啟動再審程序。在當事人申請再審并沒有被“權利化”的情況下,為進一步加強對當事人權益的保障,合理監(jiān)督民事審判權的公正行使,實現訴訟調解的公正、有效,除了對現有審判監(jiān)督程序進行“再審之訴”的創(chuàng)造性轉換之外,引入外部監(jiān)督制約機制——建立調解的檢察監(jiān)督制度顯得十分必要。首先,從我國的憲政體制與檢察院的法律監(jiān)督機關定位來看,檢察院有權監(jiān)督法院調解。憲法在賦予檢察院法律監(jiān)督權的同時,并未對監(jiān)督的范圍作任何限制性的規(guī)定。因此,檢察機關對法院行使審判權的訴訟調解進行監(jiān)督,是進行法律監(jiān)督題中應有之義,不容置疑。其次,從調解書的法律效力來看,調解書與判決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理當與判決一樣,接受檢察機關的法律監(jiān)督。再次,從民訴法的基本精神與立法本意來看,檢察機關也有權對訴訟調解進行法律監(jiān)督。民訴法第14條規(guī)定:“檢察院有權對民事審判活動實行法律監(jiān)督。”第180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已經發(fā)生法律效力的調解書,提出證據的證明調解違反自愿原則或者調解協(xié)議的內容違反法律的,可以申請再審。經法院審查屬實的,應當再審?!狈ㄔ耗芊褚缆殭鄬φ{解書進行再審,最高法院在“關于民事調解書確有錯誤當事人沒有申請再審案件法院可否再審問題的批復”中明確回答可以按照審判監(jiān)督程序再審。但與此相反,“關于檢察院對民事調解書提出抗訴法院應否受理問題的批復”(法釋〔1999年4號)中卻對檢察機關就民事調解書提起抗訴作了限制性規(guī)定,“檢察院對調解書提出抗訴的,法院不予受理”。這一規(guī)定明顯違背民訴法的基本精神,對檢察機關的法律監(jiān)督權作了不應有的限制。試問,為何對生效調解書,法院可以啟動審判監(jiān)督程序進行再審;對違背自愿或合法原則的調解書,當事人也可以申請再審,單單作為國家法律監(jiān)督機關的檢察院卻不可以依法抗訴?調解是法院行使審判權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