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
美國已故的專欄作家,他的名字叫瓦爾特·溫契爾,在整整幾十年間,他既寫文章又做廣播,天天羞辱名人,造謠生事,而他的聽眾多達5000萬。5000萬啊,也就是2/3的美國成年人。面對這個情景,你也許會感到某種悲觀,心想那么多社會民眾為什么會喜歡一個羞辱名人的文人呢?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1975年他去世,大家本以為他那5000萬的聽眾總會有一個不小的比例來送葬,但萬萬沒有想到,全美國來送葬的只有一個人。我沒有理由對一個死去的文人幸災(zāi)樂禍,但是遙想那個只有一個人送葬的最凄涼的葬禮,畢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5000萬人聽著他,卻未必相信他;相信他,也未必喜歡他。一個天天羞辱別人的文人,正天天積累著世界對他的羞辱。
因此,我對世上一切的羞辱事件都不再悲觀。
(黑子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