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與陌上
這條小路很幽靜,靜得就像從未有人走過,沒膝的青草更是恣意地瘋長,看不出一點被人為破壞過的痕跡。只有幾只彩蝶在野花間款款舞動,空氣中到處都是草與花的芬芳。
你一定不會相信這樣的地方會有人居住,因為小路的盡頭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可事實是這里偏偏有人居住。
“陌上,柴劈好了嗎?”茅草屋里走出來的老者,目光嚴厲地掃過寬敞干凈的庭院。他大約六十上下的年紀,麻鞋,粗布衣衫,頭頂上的銀發(fā)被陽光晃得格外耀眼。
院落的陰涼處,坐著一個正在擦汗的青衣少年,他連忙跑了過來。
“爺爺你數(shù)數(shù),正好是三百六十五塊,不多不少?!鄙倌赀呎f邊用手指著院落中堆積起來的木塊。木塊不大不小,都在一尺長短,而且四面有棱有角。就算用尺子量過的,也未必如此精確。
紫纖與玉簪
紫纖從馬上蹦下來,松開韁繩任由馬匹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她已經(jīng)在附近山中轉(zhuǎn)了兩天,幾天前,她奉師命到這里來找人。剛開始時,她還不情愿,現(xiàn)在看到這么美的景色,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間修葺得整整齊齊的茅草屋映入她的眼簾。紫纖快步走到院中,小院不大,四面是用白色木頭圍起來的柵欄,院里靠一邊的地方擺evKsS77FvvaXWLmehav3TA==放著劈好的小木塊。
“姑娘,你找誰?”還沒等紫纖敲門,茅草屋的門已經(jīng)被人推開,劈柴的那個叫陌上的少年走了出來。
“這里是不是住著神刀老前輩?我是奉了師命來拜訪他的?!弊侠w的話還沒說完,茅草屋里的老者就走了出來。他瞇著眼睛打量紫纖,良久,才說話。
“可有書信?”
“只有這個?!弊侠w從懷里拿出一支小小的玉簪,遞到老者手里。
看到這個玉簪,老者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陌上,你去帶上我的霹靂刀,跟她走吧?!崩险叱了剂艘幌?,對旁邊的少年說。
“爺爺,這是怎么回事???”陌上不明白爺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爺爺當年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一位朋友,若她或她的弟子帶著這個玉簪上門,必定是有事相求,你隨這位姑娘同去吧。記住,不要荒廢了武功,不過,這每日三百六十五塊木柴就不用劈了?!?br/>
斷 崖
陌上跟在紫纖身后,不知在想什么。能夠到外面見見世面,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如今真出來了,他又開始惦記爺爺。紫纖也憂心忡忡的樣子,難道師父遇到了什么事嗎?要不然怎么會去求人?
“陌上,下面就是我跟師父住的斷崖?!苯?jīng)過幾天的相處,讓紫纖和陌上已沒有了最初的拘謹。
他們把馬匹松開,兩人腳下稍微一用力,便一口氣向斷崖飛去。
還沒等在前面帶路的紫纖落穩(wěn)腳步,一支袖箭就嗖的一聲從她身旁飛過。還好跟在后面的陌上機靈,要不然袖箭就射在他身上了。
“師父?!弊侠w的身形剛一著地,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師父正與一黑衣人惡斗,而且她的左臂上已經(jīng)中了一支袖箭。原來剛才黑衣人同時發(fā)出兩枚袖箭,結(jié)果有一支打偏了。
“好,今天我就將你們師徒倆一起葬在這斷崖上。”黑衣人狂傲的語氣激怒了紫纖,她手中的劍已出鞘。
“回來。”陌上擋在她前面。陌上心里明白,她師父都不是對手,紫纖恐怕更不行。他把爺爺?shù)纳竦稄难g拔出,雖然是在烈日下,但從刀背上閃過的寒氣還是讓人一顫。真是把好刀!
結(jié) 局
這是陌上第一次用這把神刀,卻也把這把刀的威力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恰到好處。黑衣人已退到斷崖邊上,他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黑衣人不但沒有膽怯,而且還擊之力越來越大。突然,他身形驟起,飛上了深淵之上,嗖的一聲又是一支袖箭破空而出。很意外,這箭不是打向陌上,而是直直地奔向紫纖的師父。
就在陌上一怔神之際,黑衣人已掉入深不見底的懸崖。
“師父?!弊侠w焦急地呼喊,她看到師父的胸前綻開一朵暗黑色的血花。
箭上有毒。
好狠的黑衣人。
“紫纖,這是師父以前的仇家,如今總算兩清了,你以后要好好活下去?!弊侠w拼命止住哭聲,淚水還是不停地掉下來。
“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边@最后一句話,她是看著陌上說的,然后她就閉上了眼睛。
紫纖看著師父的墳,久久不忍離去。
“快走吧,每年我都會帶你回來看她的?!蹦吧陷p聲地說,“爺爺一定會很喜歡你?!?br/> 紫纖不再猶豫,默默跟在陌上身后,迎著如畫的夕陽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幾天以后,在那座安靜的小院中,陌上認真地劈著木塊,紫纖低頭在錦帕上繡著什么。遠處,馬匹正在悠閑地啃著青草。
編輯/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