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杰

帝舜殺鯀,這可能是中國有史書記載的第一起嚴酷的政治斗爭。

說這件事之前,我們先考察一下舜的成長經歷。

舜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充滿陰謀的家庭里。舜的爺爺的爺爺就是帝顓頊。正宗的黃帝血統(tǒng),舜的父親是個盲人,可能因為品德不好,史書直稱其為“老瞎子”(瞽叟)。舜的生母叫握登,據說是因為看見美麗的彩虹而懷孕并生下舜。

舜少年很不幸,七八歲時,親媽握登就去世了。瞎子爹又娶一妻,并生了兒子象。瞎子爹有了新的家庭,開始想方設法要除掉舜。瞎子爹讓舜修倉房,他從下面點火,想燒死舜。結果舜玩了一個“空中飛人”,得以逃脫;瞽叟還讓舜下水井疏通,他和親兒子象在上面填土,想把舜活埋,結果舜玩了一個“遁地大法”,從一個貫通的斜井逃生。

試想,生活在這樣一個時刻充滿殺機的家庭中,舜的心智一定會比當時的人要成熟得多。

舜成年后有很多德政,帝堯經過反復考慮,集體討論,要把舜當接班人培養(yǎng)時,一個人出現了,他叫鯀。

鯀也是黃帝的后裔,當過夏氏部落的酋長,被封為崇伯。當時水患嚴重,帝堯滿世界找水利專家去治水。“四岳”一致推薦了鯀,帝堯認為鯀自由散漫,會壞大事。但四岳堅持“等之未有賢于鯀者,愿帝試之”。帝堯只好同意。但鯀確實不是專業(yè)干部,對水利技術實在外行,只知道一味筑壩擋水。結果辛辛苦苦奔波九年,一點成績沒有,水患越來越重。

治水不行倒也罷了,因為當時并沒有比他本事更大的人,他的這項任命也是集體決定的,況且畢竟兢兢業(yè)業(yè)、四處奔波了九年,按現在的標準也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呀。

可這個鯀有個毛病,愛提意見。他大概知道舜的干部履歷有些問題,就跑到帝堯那傳閑話,說怎么能讓舜這樣一個沒有資歷的人代理國家主席呢,這對國家不利呀!帝堯當然沒聽他的,按計劃讓舜攝政。

舜絕對不能容忍鯀的行為,不管鯀是否會對他的繼承權構成真正的威脅,任何一點對舜的質疑都是不容許的。

鯀必須死。

于是,舜在當上代理國家主席后,利用一次視察工作的機會,借口鯀“治水無狀”,將其押到羽山(今山東剡城)“雙規(guī)”起來;再后來,隨便找個借口就把鯀殺了。

選自《各界》20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