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根
張云逸(1892—1974),原名張運鎰,又名張勝之。海南省文昌縣人。他早年加入中國同盟會,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和鄧小平一起領導了廣西百色起義,和陳毅一起重建和領導了“皖南事變”后的新四軍,解放后首任廣西黨政軍一把手和中共中央華南局第二書記,以63歲高齡成為名震天下的開國十大將之一。他是第一、二、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第一、二、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七、八、九、十屆中央委員。本來想在董必武領導下的中共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副書記任上安享晚年,沒曾想一場給國家和人民帶來空前浩劫的“文化大革命”,給這位經(jīng)歷豐富、功勛卓越的老人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陰影,直到他走完人生的全部旅程……
當他聽到“打倒劉少奇!”的叫喊聲時,氣得用廣東話大罵:“丟那媽!亂來!亂來!”把林彪、江青集團罵了個遍,嚇得家人從此封鎖他的消息來源。
“文化大革命”開始的1966年,張云逸已經(jīng)74歲,而且從建國后開始一直體弱多病,不再擔負黨政軍的重要工作,對林彪、“四人幫”反革命集團奪權(quán)不構(gòu)成障礙,因此他沒有像其他開國元勛一樣被流放、坐牢,沒有立專案審查,也沒有遭到毒手,僥幸得以保全。但是,這并不說明他不會受到?jīng)_擊。
當時,張云逸作為中共中央監(jiān)委副書記,了解某些高級領導人的“問題”與“錯誤”,掌握著不少黨內(nèi)的檢舉信和揭發(fā)信,造反派及其背后的陰謀家當然急切地需要這些資料,但是張云逸堅決頂住不給。他們又強迫秘書交出保險柜的鑰匙,也被拒絕了。于是,造反派就要造他的反了。
一天,幾個標榜為“中央監(jiān)委造反派”的人,突然闖進他的家里。他們的頭頭氣勢洶洶地說:“張云逸,老實交代你的歷史問題?!币姀垱]有回答,一個紅衛(wèi)兵言詞激烈地大聲說:“據(jù)查證,你在家中宴請過國民黨代總統(tǒng)李宗仁,這是什么性質(zhì)的問題,你還不趕快低頭認罪!”另一個紅衛(wèi)兵隨即打開“紅寶書”,大聲念著:“毛主席教導我們,‘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你不僅公然與真理對抗,而且跟敵人同流合污,難道還要頑固到底嗎?要知道,頑固到底只有死路一條?!睆堅埔萋犃酥挥幸魂嚳嘈?,這些革命小將根本不懂歷史,當他告訴他們是黨中央、毛主席讓他去的時,造反派們無話可說了。
盡管沒有受到重大的迫害,但是,張云逸對“文化大革命”還是很不理解:如果從“反修防修”的意義上講,他還可以接受;那么對全國范圍內(nèi)踢開黨委鬧革命、“砸爛公檢法”、亂揪亂斗、全面內(nèi)亂,他實在想不通。憑借多年的革命經(jīng)歷和豐富的斗爭經(jīng)驗,他已經(jīng)敏銳地預感到中國革命的航船已經(jīng)偏入危險航道。當大字報鋪天蓋地時,他心境仍能平靜,因為他對自己一生是怎樣走過來的有著“譜”。
在造反派鬧哄哄地搞“圍困中南?!钡娜兆永?,張云逸經(jīng)常在秘書和警衛(wèi)人員的陪同下,漫步在護城河旁,望著對岸故宮那高墻內(nèi)的紅磚黃瓦,愁云滿面,憂心忡忡。本來中央布置文革只開展3個月,可到現(xiàn)在似乎仍看不到盡頭,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勢。社會混亂,經(jīng)濟停滯,人民遭殃,小人當?shù)溃@一切都敲擊著他疲憊的身心,使他食不知味,寢不能安。
有一次,他聽著從中南海方向廣播喇叭里傳來歇斯底里的“打倒劉少奇”的叫喊聲,氣得將手中的拐杖連連撞擊地面,用廣東話大罵:“丟那媽!亂來,亂來!”
還有一次,他又看到一些攻擊黨和國家領導人、吹棒林彪、江青集團的大字報,氣憤地說:“胡說八道!天下都是你們打的?”還對身邊的人說:“江青算個什么東西,到處講話發(fā)指示,在延安我就看她不成才,不成器,不是個東西?!薄瓣惒_從沒帶兵打過仗,寫文章還可以,當中央領導人不合適?!薄包S永勝到了北京就變了,與林彪搞到了一起,他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妻子韓碧聽到他這些議論后嚇了一大跳,生怕禍從口出,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為了使張云逸不再受刺激,韓碧只好和他的秘書商量,盡量減少他的活動,想盡一切辦法對他封鎖消息。
張云逸知道后,就吩咐兒女們到王府井給他買來各種各樣的小報,并讓他們到大街上選些重要的大字報抄給他看。第一次子女們給他抄了厚厚的一大本子,他看時總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第二次子女們給他抄了各地揪出的“叛徒、特務、走資派”名單,他看了幾眼,把本子往桌上一摔,在那里唉聲嘆氣。夫人韓碧發(fā)現(xiàn),又給他斷了小報的來源,他雖嘟嘟囔囔的,但也只好接受。
一天深夜,他的膽結(jié)石病又一次發(fā)作,疼痛難忍,他捂著肚子在走廊里來回行走,嘴里不停地喊著:“毛主席呀,毛主席……”他似乎感到自己身體不行了,有滿腹的話急于向毛主席訴說,但是又說不出來。那種痛苦,那種壓抑,令每一個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1970年,在廬山會議上,林彪等人鬧著要設國家主席。他們上下串聯(lián),蠱惑人心,使不少人自覺不自覺地上了“賊船”。張云逸冷眼旁觀,不動聲色。他的秘書叢樹芬發(fā)現(xiàn),有一些人已經(jīng)準備好擁護林彪的發(fā)言稿,就憂慮地悄悄對他說:“首長,你再不發(fā)言可就太晚了!”張云逸雙眉緊鎖,沒有說話。叢秘書只好暗自替他寫了一份稿子,準備在必要時讓他應付一下。不料這份稿子送到他手上時,他只是掃了一眼,還是不肯講話。誰能想到,等到毛澤東主席一講話,整個形勢來了一個翻身,原來毛澤東并不愿意設國家主席。這一下子,那幫跟著林彪跑的人都懵了,慌忙連夜寫檢討。這時,張云逸仍然一言不發(fā),既沒有表示幸災樂禍,也沒對檢討者落井下石進行“反擊批評”。后來提起這件事,張云逸的小兒子張光東也不無驕傲地說:“我們老爺子的骨頭真硬!”
他說他與劉少奇、鄧小平的歷史關系劃不清;他說:“徐海東大將是為中國革命是立下大功的人!”對“革命小將”的調(diào)查,他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p>
在“打倒劉、鄧”的高潮中,張云逸處境也非常困難,但他沒有屈服于咄咄逼人的壓力,沒有見風使舵,不去違心表態(tài),不怕被扣帽子,而是堅持原則,毫不讓步。
江青、謝富治操縱的“劉少奇專案組”要他寫揭發(fā)劉少奇白區(qū)投降主義路線材料,張云逸按照歷史的本來面目,回顧了劉少奇1939年11月到皖東后對王明右傾投降主義錯誤路線的批判和糾正,重申劉少奇是正確貫徹了黨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的?!皩0附M”既惱羞成怒,又很不甘心,強令他寫出鄧小平“在紅7軍最艱難的時候是怎么逃跑的”經(jīng)過。他憤然揮筆,在對鄧小平“揭發(fā)材料”上,嚴肅認真地寫道:“鄧小平在崇義離開紅7軍到中央?yún)R報工作,是經(jīng)過前委討論、大家一致同意的,并非對革命悲觀失望、退卻逃跑。對這一段歷史,我是了解的?!?/p>
有一天,一個“造反派”頭頭闖入他家,拿出一份他1965年1月19日在中央監(jiān)委機關黨委會議上的講話稿,不無得意地說:“你的講話和‘黨內(nèi)最大的走資派頭頭劉少奇、鄧小平一個‘腔調(diào),你也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quán)派,老實‘交代你在歷史上與劉少奇、鄧小平的黑關系,與他們劃清界線,站在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陣線上來?!?/p>
張云逸聽了馬上大義凜然地駁斥道:“黑關系,什么黑關系?皖南事變后,劉少奇是新四軍政委,我是副軍長,他和我一起領導新四軍抗戰(zhàn),你們說,他和我是什么關系?這種已經(jīng)寫進歷史的關系,我還能劃得清嗎?”“說到鄧小平,據(jù)我所知,鄧小平的歷史是清白的。他代表黨中央,到廣西和我一起組織策劃,成功地發(fā)動了百色起義,他和我的這種歷史關系,我也無法劃清吧?如果說朱(德)毛(澤東)是一體,那么鄧(小平)、張(云逸)也是一體的?!薄霸旆磁伞鳖^頭張口結(jié)舌,無語可答,只好悻悻地離開張云逸家。
看到這幫人溜走之后,張云逸氣憤地說:“想讓我乘人之危,往少奇、小平同志身上潑臟水,真是進錯了門,認錯了人!”說完,他止不住長吁短嘆,內(nèi)心十分痛苦。
1969年初,林彪一伙為了整倒徐海東大將,不讓徐出席黨的“九大”。而經(jīng)毛澤東緊急提議,徐海東還是出席了開幕式,并當選為中央委員。有一天,張云逸將軍剛坐下來吃飯,就有一伙人闖進家里,要他揭發(fā)交代徐海東在新四軍與他共事時反對毛主席的罪行。張云逸開始還一聲不吭,但最后終于按捺不住,將筷子一拍,站起來吼道:“徐海東反毛主席?他救過中央,根本不可能反毛主席。你們懂什么?”他告訴紅衛(wèi)兵:徐海東率紅15軍團長征到陜北,和劉志丹建立了陜北根據(jù)地,為迎接毛主席、中央紅軍長征到陜北建立陜甘寧抗日根據(jù)地建立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最后,他斬釘截鐵地說:“徐海東大將是為中國革命是立下大功的人!”
在長期的與造反派的斗爭中,他也想出了自己的絕招。每當一些群眾組織找他調(diào)查問題時,他首先給他們念毛主席語錄:“共產(chǎn)黨員必須隨時準備堅持真理,因為任何真理都是符合人民利益的?!薄皩Υ枷肷系拿?,決不能采取魯莽的態(tài)度,必須采取治病救人的態(tài)度,才是有效的方法。”念完語錄后,才開始回答問題。而且,他還把手抄的這兩段語錄總是放在案頭,便于隨時給來訪的人讀。大家問他為什么這么繁瑣,他笑著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彼氖舟E,子女至今仍珍藏著。
在自身難保的日子里,他一如既往地惦念、救助他的老戰(zhàn)友和老部下。他說:“人到了危難之時,就該趕快伸手拉他一把啊?!?/p>
隨著文革的日益深入,張云逸的處境也越來越困難。盡管老將軍威風猶存,足以令一些紅衛(wèi)兵小將望而卻步,但是,他的身邊已是險象環(huán)生了。
一天,造反派們相繼闖進與張云逸相鄰的全國人大常委、中央監(jiān)委常委王維舟和中央監(jiān)委副書記袁任遠的家里,肆無忌憚地抄了他們的家,還抓走了袁任遠。危急之際,袁任遠的夫人寫了一封求救信,順著大門底下的縫隙投進來。這信剛好被警衛(wèi)員發(fā)現(xiàn),立即揀起來送給秘書叢樹芬。叢秘書急忙把信送到張云逸手上。張云逸打開信一看,只見上面寫的是:“任遠被抓走了,快救救他!”這一下,張云逸可急了:袁任遠是跟著他從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老戰(zhàn)士。張云逸心急如焚地對家里人說:“袁任遠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抓去了,我要想辦法救他?!狈蛉隧n碧說:“怎么救?你也是自身難保了?!睆堅埔莩了剂艘幌?,語氣果斷地說:“不管怎樣,也得想辦法救他。”接著,他立即打電話找中央監(jiān)委和中央的有關領導,可是折騰了半天也找不到要找的人。最后,他要通了監(jiān)委書記董必武的電話,立即焦急萬分地說:“董老,快把這件事告訴周總理,快點救人??!”電話打完之后,張云逸還是不放心,又趕緊派人去找能幫上忙的領導。經(jīng)過他多方奔走,到底還是把老戰(zhàn)友袁任遠給救了出來。
軍委辦公廳原副主任王興綱,以往常常到張云逸家里去看望,文革后過了一段時間就沒了蹤影。為此,張云逸幾次不安地問工作人員:“王興綱不會出了什么事吧?”不久,他打聽到王興綱已經(jīng)被造反派們打成了叛徒,正在軍委辦公廳的鍋爐房接受改造呢。這一下又非常氣憤,他用手杖在地上搗著,大聲說:“王興綱在新四軍的時候是我的聯(lián)絡科長,我很了解他。誰說他是叛徒和特務?根本不可能!”接著,張云逸坐不住了,馬上要車,說什么也要去看看王興綱。工作人員說:“組織上已經(jīng)宣布王興綱有歷史問題,你這時候去看他,有些事情就更說不清楚了,還是等一等再說吧?!睆堅埔萋犃耍樕懿粣?,就批評道:“你們對我黨的歷史知之甚少,我也曾被打成叛徒特務,可我是嗎?人到了危難之時,就該趕快伸手拉他一把啊?!比欢捎诖蠹业臉O力勸阻,張云逸的這次探視只好一拖再拖,實際上,他自己也隨時有被造反派抓去的危險,大家都在為他的安危捏著一把汗呢。因為未能了卻這個心愿,張云逸一直心中不安,重病在床之際,還說:“王興綱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想看看他?!?/p>
1969年,中央軍委辦毛澤東思想學習班,他的老部下廣西軍區(qū)參謀長覃國翰和沈陽軍區(qū)后勤部油料部政委黃超去參加,趁機準備請假去探望他。黃超的假批準了,覃國翰因有“反革命”問題,未得批準。黃超去到張云逸那里,張云逸關心地問:“國翰不來?”黃超告訴他來不了。張云逸知道其原因,就說:“你們回農(nóng)村去吧!”意思是說,林彪整你們,不相信你們,你們就回去吧!不要等著挨整,避開算了。
1974年5月,廣西省軍區(qū)副政委兼南寧市市長莫文驊心肌梗塞住院,張云逸此時的病情已經(jīng)非常嚴重,但當他聽到莫文驊病危消息時,心里很擔念,坐臥不安。盡管他的腳已經(jīng)不能走路,便坐著手推車,在他夫人韓碧陪同下,來到病房看望莫文驊。莫文驊后來感慨地說:“日月潭深千百尺,不及張云逸同志情!”
在陳毅元帥生命的最后階段,他與陳毅在醫(yī)院擺起了“龍門陣”;在他彌留之際,鄧小平緊握著他的手說:“我們是老戰(zhàn)友,相識45年啦?!?/p>
眼見國家主席被打成叛徒、內(nèi)奸、工賊,眼見患難與共的老戰(zhàn)友被抄家、流放,眼見出生入死的老部下被批判、揪斗,張云逸的精神受到接二連三的沉重打擊,身體也慢慢的垮了。
1971年,為了挽救張云逸的生命,保證治療效果,在周恩來總理的親自批示下,張云逸住進了北京日壇醫(yī)院。恰巧,與也在這里治病陳毅元帥不期而遇,兩人百感交集,都流下了辛酸的眼淚。
對林彪反革命集團的覆滅,他們尤感興奮。林彪大耍反革命兩面派手法,施展各種陰謀手段,誣陷和迫害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犯下了滔天罪行,而今終于折戟沉沙,落入葬身異國他鄉(xiāng)的可恥下場。他們怎么能不由衷高興呢!然而,對于國家目前的形勢,他們在欣慰中也有隱隱的幾分不安。江青一伙自詡為“反林英雄”,繼續(xù)耍陰謀,妄圖篡黨奪權(quán),這不能不引起他們對國家和人民前途的擔憂。
“歷史是最公正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誰敢興風作浪,林彪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陳毅元帥氣憤地說。
“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不會有好下場,歷史和人民會審判他們。”張云逸贊許地點了點頭。
兩位為新中國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將帥,在小小的病房里擺開“龍門陣”。從戰(zhàn)斗生涯到建設歲月,從歷史到現(xiàn)實,從個人到國家,天南地北,人物事件,無所不談。
望著陳毅元帥明顯消瘦的身軀,張云逸淚流滿面。他想起了在戰(zhàn)場上指揮若定的儒將陳毅,想到了在外交戰(zhàn)線上叱咤風云的陳毅。兩人多年的深情厚誼,絕非他人所能體味。他輕輕地拉住陳毅的手,滿懷期望地說:“陳老總,這幾年,你挨了不少整,我十分惦念你。希望你安心養(yǎng)病,早日康復。黨和國家需要你呀!”
陳毅搖了搖頭,坦然地說道:“我患的是癌癥,馬克思老祖宗已經(jīng)給我簽發(fā)了通知書,我很快就要去他那里報到了。你可要多多珍重呀!”
張云逸緊緊地抓住陳毅的手,一顆顆淚珠淌落在陳毅元帥的手上……
1972年1月6日,陳毅元帥與世長辭。噩耗傳來,身在病床上的張云逸當即昏厥過去。
1974年,是張云逸大將革命生涯的最后一年。5月,他的病情加重,行動不便,呼吸困難。張云逸病重的消息在老同志中傳開了。葉劍英走進了張云逸的病房,寬慰他沉重的心;譚震林來了,緊握張云逸的手;韋國清帶來廣西各族人民對他們首任省主席的問候;莫文驊帶來了紅7軍所有老戰(zhàn)士對他們的老軍長的良好祝愿。
1974年11月初,在他彌留之際,剛剛恢復工作的鄧小平來到醫(yī)院看望,緊握著他的手說:“我們是老戰(zhàn)友,相識45年啦?!彼敃r說話已經(jīng)困難,但緊緊地握著鄧小平的手,頷首示意,目送鄧小平緩慢退出病房。11月19日,張云逸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2歲。
11月25日,鄧小平代表黨中央致悼詞,鄭重指出:“張云逸同志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優(yōu)秀黨員,幾十年來,他在毛主席、黨中央的領導下,在長期的革命戰(zhàn)爭中,在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中,忠于黨,忠于人民,努力學習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積極工作,艱苦樸索,密切聯(lián)系群眾,勤勤懇懇地為人民服務,為革命事業(yè)貢獻了一生?!?/p>
責任編輯 楊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