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亮
序
電子鐘上血紅色的數(shù)字安靜地轉(zhuǎn)換成了01:00。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也在深夜停止了流動。在屋子的一角,擺放著一張與書架相連的寫字臺。借著臺燈發(fā)出的昏暗光線,隱約能看清書桌上堆放著幾本理工科專業(yè)的書籍。
一個人坐在寫字臺前哆嗦著,直勾勾地盯著面前一本攤開的《工業(yè)物理學》。
“已經(jīng)做過實驗了,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了……”那人低下頭自言自語。
窗外偶然有一輛車駛過,車燈的亮光掃進室內(nèi),掃過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絕不放過他!”
現(xiàn)場
初夏的大學校園綠意盎然、充滿活力。四處可見著裝隨意的學生和著領(lǐng)帶襯衫的教授,或者結(jié)伴而行或者匆匆趕路,偶爾有一輛載著帥氣年輕人的自行車從身邊滑過,留下清脆的鈴聲在耳邊回蕩。
一年級的吳越趕著去上早晨的物理課,這位課代表今天穿著一件粉紅色的T恤,牛仔褲加白色運動鞋。這位長發(fā)美女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青春氣息足以驅(qū)散任何一個男同學臉上殘留的睡意。
當她經(jīng)過物理準備室窗外的時候,習慣性地側(cè)目朝里面張望一下。吳越作為班上的物理課代表,常常需要幫助副教授葉駿做一些類似于統(tǒng)計成績,登記數(shù)據(jù)之類的。她同時也是班上唯一能跟著葉老師一起進入物理準備室的學生。順便提一下,吳越的物理成績自然不俗。
然而今天準備室內(nèi)的景象卻和往日有所不同。除了那些大小器械之外,地面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吳越停下腳步,睜大眼睛努力地辨認了一番,隨即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喊叫,有失風范地跑開了,引得附近的人紛紛側(cè)目。
化學教師陳琳瑄剛剛到辦公室不久,就被慌張闖入的吳越嚇了一跳。
“陳老師,物理準備室里好像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啦?”
“我看到葉老師,他……他好像倒在里面……”吳越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但是還沒待她將氣理順,就又被陳琳瑄拉著往外跑去。
所謂“物理準備室”,是與物理實驗室相連的,用來存放一般物理實驗所需的各項器械與材料的房間。和寬敞的實驗室相比,大約20平方米左右的準備室就要小多了。再加上室內(nèi)擺放著各式的器械,使得房內(nèi)空間顯得愈加狹窄。而那扇高而窄的合成材料防盜門摸上去的感覺就像凝固的牛奶。
陳琳瑄和吳越來到乳白色的門前,卻發(fā)現(xiàn)門把手擰不動。
“這門進不去,怎么辦???” 吳越說話已經(jīng)帶著哭腔。
“鎖住了,我去拿備用鑰匙!就在門衛(wèi)室!”陳琳瑄快速離開了。
由于門衛(wèi)室恰好不遠,從陳琳瑄跑開,到帶著備用鑰匙返回,一共只花了不到十分鐘。
陳琳瑄著急地用鑰匙打開了準備室的門,頓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她第一個撲進房間。只見屋子中間地板上趴著一個男人,一動也不動,就像某種器材一樣,讓人感覺似乎他和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只因沒有收拾而扔在了地上。陳琳瑄把那人的上半身翻轉(zhuǎn)過來,展示在人們面前的是葉駿那張已經(jīng)扭曲的臉,脖子上似乎還纏繞著白色的細繩。尸體邊上掉落了一把鑰匙。站在門口始終沒有進屋的吳越捂住嘴:“我去報警!”說完便急忙轉(zhuǎn)身離去。
全封閉
“死者是該校物理系副教授葉駿,25歲,是被遺留在現(xiàn)場的白色尼龍繩勒死的,死亡時間大約為昨晚22時至零點?!?/p>
聽完報告,負責該案的陳警官打量著兇器,眉頭緊鎖:“那么年輕就已經(jīng)是副教授啦,太可惜了。”
在隔壁的空教室內(nèi),陳琳瑄和吳越正呆坐在椅子上。陳琳瑄看到陳警官走進來,努力克制住了流淚。陳警官向兩人詢問了發(fā)現(xiàn)尸體的過程,在對話當中得知死者與陳琳瑄是戀愛關(guān)系。攀談一番后陳警官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之處,便讓兩人自行離開了。
回到現(xiàn)場,陳警官在屋內(nèi)四處打量著,希望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他想起尸體邊上是掉落有一把鑰匙的,便從警員手中接過裝有那把遺留在現(xiàn)場的鑰匙的證物袋,詢問一旁的學校保安:“這是這個房間的鑰匙嗎?”
“是的,看上去就是這個房間的鑰匙。和剛才從我這里拿走的用來開門的備用鑰匙是一樣的?!?/p>
保安說著掏出之前陳琳瑄跑來要求領(lǐng)取并打開準備室門的那把鑰匙交給陳警官。陳警官和證物袋里的那把鑰匙對比了一下,果然是一模一樣。
“這把備用鑰匙一直存放在門衛(wèi)室,之前沒有人領(lǐng)取過吧?”
“是的,一直存放在門衛(wèi)室,很久沒有用過了?!?/p>
“還有第三把這樣的鑰匙嗎?”
“沒有了,只有兩把。一把放門衛(wèi)室,一把給了葉老師?!?/p>
“那么這鑰匙會不會被復(fù)制呢?”
這時,一旁的學校有關(guān)領(lǐng)導開口說話了:“警官,這間物理準備室里的實驗器械都比較貴重,而且容易造成危險,所以這鎖和兩把鑰匙都是我們學校從國外特別訂制的,一般來說很難復(fù)制?!?/p>
陳警官望了望房間內(nèi)的兩扇窗戶——見外面裝著致密的鐵絲網(wǎng)和防盜鐵欄——嘆了口氣。既然備用鑰匙一直躺在門衛(wèi)室,另一把鑰匙又落在尸體旁邊,那么兇手是怎么離開后又將門上鎖的呢?他拿起證物袋舉到眼前,里面那把銅質(zhì)的鑰匙閃爍著寒光。但是他的目光很快被吸引開了,引起他注意的是屋子另一面墻的上端兩個正在旋轉(zhuǎn)的排風扇。它們安靜地工作著,就像兩只眼睛,觀察著室內(nèi)的一切動靜。
“請問為什么這么小的房間需要安裝兩個排風扇?”陳警官詢問一旁的校領(lǐng)導。
“噢,警官,是這樣的,您看到這個筒了嗎?”校領(lǐng)導走近一個外層包著塑膠的大筒解釋道,“這里面盛放的是零下196℃的液態(tài)氮,用于物理實驗教學?!边呎f邊解除了筒蓋的密封,打開筒蓋。
陳警官站在稍遠處,看到的是類似于打開冰箱時的情形,許多白色的霧氣從筒內(nèi)散發(fā)出來,但是筒內(nèi)的情形就好像被層層云霧所遮蓋,看不穿。他走近了湊近臉想朝里張望,卻頓時感覺被人用冰塊塞滿了臉一樣,冰凍而窒息,趕緊后退了幾步。
“好冷,這東西豈不是很危險?”
“氮對人體沒有危害,您放心,只是它的溫度非常非常低?!毙nI(lǐng)導將筒蓋關(guān)上,重新密封,“一般情況下只有受過專門安全訓練的教師才可以動用這只液氮儲存筒?!?/p>
“那和排風扇有什么關(guān)系?”
“是這樣,雖然氮氣無毒,但它不能幫助呼吸。液氮在被提取、轉(zhuǎn)移的過程中,會有一部分蒸發(fā)至空氣中,這樣周圍空氣的含氧量將短時間內(nèi)大大下降,容易造成窒息,特別是像這樣的小房間。所以盛放有液氮的房間必須非常注意通風,我們安裝兩個排風扇,也是為了安全的考慮。”
“原來是這么回事?!标惥僭俅瓮蚰莾蓚€排風扇。它們高高在上,高個子跳起來也不一定摸得到,而且內(nèi)外兩側(cè)也都安裝了鐵絲網(wǎng)。這讓他搖了搖頭。
“鎖具有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陳警官走到半開的門邊蹲下來檢查門鎖。
“鎖具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功能保持完好。這把鎖從內(nèi)外兩側(cè)均可以使用鑰匙鎖上?!币晃痪瘑T如是報告。
“嗯……”陳警官站起身,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門框大約一人高的位置上還安裝有一個簡單的插銷。
“這里還有一個插銷啊,”他向那位校領(lǐng)導半開玩笑道,“看來這個房間的防盜措施真是嚴密啊?!?/p>
“噢,這個插銷是學校建成早期安裝的,沒什么用,葉教授說放在那里也沒壞處,所以也就留到現(xiàn)在了?!?/p>
陳警官撥弄了兩下,心想這個插銷應(yīng)該是一直處在打開狀態(tài)的,不然最初到達現(xiàn)場的那兩人即使打開了門鎖也無法進入室內(nèi)。
這個時候,旁邊的一位警員開口了:“陳隊,我想其實兇手只要先用鑰匙在門外鎖上門,再從門縫將鑰匙塞入室內(nèi),撥到尸體旁邊不就行了嗎?”
“對啊!居然那么簡單!”陳警官變得興奮起來,“我們試試看!”
他們將門掩上,趴下,果然看到門下有一道縫隙,似乎可以讓鑰匙通過。陳警官用備用鑰匙試著往里推,卻在中途卡住了。他使勁用力,銅鑰匙卻被死死卡在門縫里,進退不得,門就是厚了那么一點點。“可惡,”陳警官用力將鑰匙拔出來,仔細端詳。他覺得甚至用銼刀銼幾下,就能成功了,當然證物袋里的那把鑰匙可沒有被加工過的痕跡。而備用鑰匙表面因為剛才的磨擦已經(jīng)磨出了一些劃痕。
“一籌莫展啊!又是該死的密室!”
女大學生
當天下午,吳越正在宿舍里收拾房間。這間宿舍原本是雙人寢室,但是另一位女生很早就住到附近的親戚家去了,所以這間屋子一直是吳越一個人住。
吳越剛想坐下歇一會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原來是吳越的朋友,數(shù)學系的慕小影來找吳越聊天。慕小影身材不高,穿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嬌小可愛。學校里死了人,女生當然會討論個沒完,而且特別要向發(fā)現(xiàn)尸體的吳越問問情況。吳越把整個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慕小影。
“我到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吳越抿了口保溫瓶里的茶。
“是啊,還是教我們的葉老師。” 慕小影平日活潑的語調(diào)現(xiàn)在也變得有些疲倦,“我們那里很多人都很害怕?!?/p>
“小影,你腦子好,你有沒有想出什么頭緒?。俊?/p>
“我哪里想得出什么頭緒啊?!蹦叫∮霸趨窃缴磉呎伊藦堃巫幼隆?/p>
“我倒是想到一個可能。”吳越見對方?jīng)]有動靜,得意地拋出自己的理論。
“說說看?!?/p>
“這個密室其實是一個障眼法。當我們打開門的時候,看到葉老師邊上的鑰匙,便以為這就是他的那把門鑰匙。實際上那只是另外一把外表相似的鑰匙而已,等我去報警的時候,陳老師再迅速拿出帶在身上的那把真鑰匙,替換了地上的假鑰匙!”
“那你是說兇手就是……”
“沒錯,就是陳老師!”
“嗯,似乎有道理,可惜那不可能噢?!蹦叫∮案緵]有給吳越喘氣的機會,便一口否定了她。
“什么?怎么不可能?”吳越臉上同時出現(xiàn)了疑惑、失望和驚訝三種表情。
“因為你的這個說法只是結(jié)果論而已。要實現(xiàn)這個情形,陳老師就必須同時和你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尸體的現(xiàn)場,而且不能有第三個人。然而對于陳老師來說,她并不能預(yù)料到你一定會去找她、一定不會有第三人出現(xiàn)、你一定會自動跑開留下她去報警。所以你這個說法根本就不成立?!?/p>
“是這樣啊……”吳越似乎并不甘心,挖苦道,“那還有什么辦法能解釋,哼,難道是自殺?”
“我也不知道……”
“算了,憑我們也想不出來,你喝口茶吧,我又新買了茶葉?!闭f著吳越就把保溫瓶遞給慕小影。
“你又給我喝隔夜泡的茶。”慕小影接過保溫瓶,“這次連熱氣都沒有了,這種茶喝了有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才泡的呀,你知道我每天晚上復(fù)習功課都要喝的,養(yǎng)成習慣了。喝不完的就留到第二天繼續(xù)喝,又不會變質(zhì)的。”
“怎么這個瓶子漏水啦!”慕小影剛才說得多,口渴了。所以舉著瓶子咕嘟咕嘟喝,卻發(fā)現(xiàn)有水滲漏出來,滴在衣服上。
“哦,不好意思,大概瓶子壞了……”吳越趕緊去找紙巾幫慕小影擦拭。
“不要緊,反正濕的不多,”慕小影并不在意,“你這個瓶子怎么說壞就壞啦,你以前不是老說這個瓶子質(zhì)量如何如何好的嘛?!?/p>
“大概是用的時間長了吧。”
慕小影見吳越似乎對這個保溫瓶并不感興趣,便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閑扯:“我們那里有人說是鬧鬼了?!?/p>
“鬧什么鬼?”
“昨天晚上不是停電的嘛!你想想看,停電之夜,發(fā)生殺人案……”
“哎喲,對啊,”吳越連連附合,“昨天中午想吃泡面的時候就發(fā)覺沒電了,開始還以為是飲水機壞了呢。晚上我一個人在寢室里嚇死了,早知道就叫你來陪我了?!?/p>
“嗯,我和同學約好出去吃晚飯的,”慕小影突然看看手表,“我得走了,以后再來找你吧?!?/p>
鑰匙的魔法
晚飯后,吳越獨自回到寢室,椅子還沒坐熱,就聽到敲門聲。
“誰?。渴切∮鞍?,你怎么……”吳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跟在慕小影身后的陳警官。
三人圍坐在寢室內(nèi),在慘白的日光燈的照耀下,吳越顯得有些緊張。
“陳警官,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我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吳越,”陳警官不緊不慢地開始詢問,“你和陳老師在發(fā)現(xiàn)門打不開的時候,你為什么就確定門一定是鎖住了,而不是因為插銷插上了呢?你是知道屋內(nèi)有一個插銷的?!?/p>
這時一旁的慕小影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為這個大破綻捏了一把汗。
然而,吳越似乎還有思考的余地:“這……這只是我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這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她的眼睛開始望向地面,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對啊,門把手擰不動,肯定就是因為鎖住的緣故,不然把手一定是能旋轉(zhuǎn)的!”
“請問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吳越話音剛落,陳警官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我在我寢室里,你們是懷疑我?我吃好晚飯之后就一直在寢室里!”
陳警官看了眼一旁的慕小影,慕小影終于開口了,“吳越,你就是兇手吧?”
“你說什么?!”吳越急了,“你憑什么這么說!”
“今天下午我們喝的茶,你是什么時候泡的?”
“我不是說過了嘛!是昨晚……”吳越突然呆住了。
“昨天中午就開始停電,你是怎么泡的茶呢?而且你從來不用熱水瓶,都是沖飲水機里面的熱水,昨天中午你吃泡面的時候飲水機里就已經(jīng)沒有熱水了,后來一直停電,那晚上的飲水機里又怎么會有熱水讓你泡茶呢?茶應(yīng)該是你今早來電之后才泡的吧?!蹦叫∮敖z毫沒有放松追問。
“我……我說錯了不可以嗎?!我一直都是晚上泡茶的,”吳越繼續(xù)激動地辯解,“習慣了!所以一時記錯,那又怎么樣!”
“正是因為習慣了,所以你在編故事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這個破綻?!?/p>
“這和我是兇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案發(fā)時現(xiàn)場是個完全封閉的密室,我又怎么會殺人呢?”
“保溫瓶就是你作案時布置密室的道具?!蹦叫∮耙徽Z道破天機,“你是事后將鑰匙從門縫下塞回屋內(nèi)的?!?/p>
“哈哈,你沒聽說警察不是已經(jīng)試驗過了嗎?鑰匙太大了,塞不進去。”
“有讓鑰匙縮小的魔法呀。”
吳越可能是思維陷入了混亂,一時無言以對。
于是慕小影開始解釋:“你在勒死葉老師之后,將準備在室里存放的液氮注入你的保溫瓶中,帶著從葉老師身上奪過來的鑰匙走出房間。鎖門后你將鑰匙投入保溫瓶,由于液氮的溫度極低,而銅的熱膨脹系數(shù)是金屬中最高的,那把銅制鑰匙的體積因簡單的‘熱脹冷縮原理而暫時微微縮小了,正好突破了門縫寬度的臨界點。你乘機將鑰匙從門縫下塞入,用鐵片之類的捅到尸體旁邊。你經(jīng)常在準備室內(nèi)幫助葉老師,所以你是熟悉液氮的提取和轉(zhuǎn)移的步驟的。而那個保溫瓶,”慕小影看看正放在吳越身后桌子上的那個保溫瓶,“恐怕是由于承受不了低溫而凍裂了吧,這就是為什么下午我喝水的時候發(fā)覺它已經(jīng)不保溫了,而且還會漏水。普通家用的保溫瓶畢竟不能在實驗室中使用?!?/p>
“我不想聽你說話!我不要跟你說話!”這時的吳越就差把耳朵捂起來了。
慕小影卻絲毫不理睬:“殘留在鑰匙上的液氮,在常溫常壓下很快就蒸發(fā)殆盡了,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這一切,我想你事先偷過葉老師的鑰匙做過試驗吧。另外,早上你又在瓶里泡了熱茶并聲稱是昨晚泡的,你想給人一種‘保溫瓶里裝的一直是茶的心理暗示,從而使人忽略保溫瓶在案件中的作用。自首吧,吳越,警察已經(jīng)在兇器上發(fā)現(xiàn)你的指紋了?!?/p>
“胡說!尼龍繩的表面根本不會留下指紋!”
這時,一直在翻看筆記本的陳警官忽然開口了:“咦?吳越,你怎么會知道用作兇器的繩子是尼龍的?我記得你應(yīng)該是在另一個教室里接受詢問的,并不知道現(xiàn)場調(diào)查的情況呀?”
吳越知道大勢已去,她放棄了狡辯,把頭埋進大腿中痛哭起來。
尾聲
據(jù)吳越交代,其與死者葉駿一直保持有曖昧的男女之情。葉駿與化學教師陳琳瑄開始戀愛后,吳越無法接受葉駿與其他女人交往,遂將葉駿殺害。
“葉駿是我的!他是我的物品、我的寵物。我不允許有其他人插足!”吳越在交代她的殺人動機時說,“然而他卻和陳琳瑄那個賤女人好上了,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那天晚上我把他約到物理準備室,先用乙醚弄暈了他,然后用繩子勒住他的脖子,這時我看到了他向我求饒的眼神,他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這種感覺真是太暢快人心了!殺死他后,我把現(xiàn)場布置成密室是為了嫁禍給那個賤女人……”
“那么年輕就能做出這樣的推理,而且還有如此魄力,真是不得了啊。上次在蜘蛛村的事還沒怎么謝謝你呢。”陳警官在臨別前再一次稱贊了慕小影。
“沒什么的,在吳越寢室里的時候,要不是有陳警官您在旁邊,我也會緊張呢。那樣的話就不一定能逼她說出真相了。還是得靠您才行?!蹦叫∮罢f完便回去了。
〔責任編輯 方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