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璽

[摘要]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本體論的爭論一直未有終斷，對至今日仍存在有關“物質本體論”、“實戰(zhàn)本體論”、“人本學本體論”、“生產力本體論”的爭論。這種觀點雖不完全正確，但也有其合理性的一面。這就是貫穿于它們中間的一條主線——發(fā)展。這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哲學；爭論；發(fā)展本體論

[中圖分類號]B01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2234(2009)01—0019—03

在哲學史上。本體論的問題是一個萬古而常新的話題。人們之所以如此高度關注“本體論”，從根本上說這是一個涉及著時代的發(fā)展和人的終極價值關懷的理論與現(xiàn)實問題。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人類哲學史上的一次革命性變革，它批判地繼承和發(fā)揚前人的理論成果，創(chuàng)立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哲學新派別，戚為指導無產階級和人類社會正確地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強大的理論武器。盡管如此，與歷史上的任何哲學派別一樣，作為立足于“人類社會”或社會化的人類”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仍然不可規(guī)避對“本體論”的探討。

一、馬克思主義哲學本體論的提出

任何哲學派別的產生都是自己時代的產物，都必定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前提的，從現(xiàn)實生活中找出人類社會生活的依據(jù)。也就是說，人們必須追問出一個終極的原初性，這就是整個理論大廈的基礎——本體論。但是，對于“本體論”的探討，時下的處境卻令人堪憂。無論是實證主義還是后現(xiàn)代主義，他們都一概地拒斥“本體論”，視之為“形而上學”的東西，是“純粹經院哲學的問題”；在這里，“本體論”已經被邊緣化了、被徹底地祛魅了，成為一個失去精神家園的流浪漢。那么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本體論”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真的日暮窮途了?對此筆者認為，恰恰相反?！氨倔w論”的權威應當被恢復，它的發(fā)言權不能被剝奪。因此“本體論”決不是什么高談闊論，也決不是什么“玄遠之學”，事實上它是很具體的，是與人們的生活緊密聯(lián)系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新唯物主義”更是“實踐的唯物主義”，它致力于無產階級和全人類的解放事業(yè)，它絲毫不否認自己具有“本體論”的思想，也就是說“本體論”仍然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邏輯起點亦即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有本體論的。必須強調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思想不同于各哲學流派，它不是為了論證自己的本體論思想而進行理論的建構并形成龐大的體系，不是把理論托舉到云霄之上，而是把本體論的思想貫穿到自己的整個學說中，把理論與現(xiàn)實相聯(lián)系。但很奇怪，這一馬克思主義的優(yōu)點卻被多數(shù)人所誤解。要么認為馬克思主哲學沒有“本體論”、要么就是抓住經典作家的這一面去反對那一面，每一派都努力為自己“正名”并成為“正統(tǒng)”?？傊磺卸急桓銇y了。正是如此，所以在馬克思主哲學史上關于“本體論”的爭論由來已久，到目前為止仍然還未達成一致的見解。在這場曠日持久的論戰(zhàn)中最有代表性的有“物質本體論”“實踐本體論”和“人本學本體論”等。從這個現(xiàn)象可以看出，“本體論”之爭并非像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而從這場“本體論”的論爭中可以概括出兩大基本特征。第一，證明自從馬克思主義哲學進入中國尤其是改革開放30年以來，“本體論”的問題受到理論界的重視，所以才會有“百家爭鳴”的局面；第二，證明當前的“本體論”很難達成共識，而這主要是由于在眾多派別的爭論當中，要么是批評有余而建設不足。要么是維護有余而批評不足的這樣兩種極端，同時這個現(xiàn)象又反映出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這些爭論者們僅僅強調從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文本出發(fā)而忽視了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以及現(xiàn)實需要，事實上這才是最根本的。“因為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xiàn)的程度，總是決定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彼裕裉煳覀儾粌H要回到“馬克思”的文本，而且要回到馬克思主義者對待歷史的那種態(tài)度和方法上去，歷史是動態(tài)的方法更新，這就是說“本體論不是單一的，凝固不變的，它會隨著生活實踐和時代的發(fā)展而相應地變更自己的形式，并從一定的側面反映時代精神?！彼?，方法錯了，結論自然就靠不住，即使結論是對的，那也難以服眾，正如馬克思所說的“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本體論的幾種觀點及其爭論

關于馬克思主義哲學本體論的爭論，其中或就馬克思主義哲學有無本體論而展開的爭論；或就馬克思主義哲學本體論究竟是屬于那一種類型的本體而展開的辯駁。對于前者理論界已經取得了共識，即馬克思主義哲學有自己的本體論思想，即馬克思主義哲學屬于本體論哲學。而對于后者，理論界的分歧就比較大了。目前較為普遍的有以下四種觀點和爭論。

第一種觀點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是“物質本體”論。堅持這種觀點的學者認為“世界的統(tǒng)一性在于它的物質性”，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都是物質世界的組成部分，都是物質性的存在。對此，列寧在《唯批》中認為“物質是標志客觀實在的哲學范疇”。在這里，“物質性”“客觀實在性”，一個是從本體論上論述的，一個是從認識論上論述的，但卻一致地指向“物質”這一客觀實在，因而他們認為這就是“物質本體論”?？墒抢碚摻鐚Υ艘灿幸庖姡M管“物質”決定了人類社會生活的一切，但這豈不就陷入“客觀主義”了嗎，豈不是見“物”不見“人”了嗎?要是這樣，還有真正意義上的“人”嗎?而馬克思早就說了，世界并不象費爾巴哈認為的那樣是某種開天辟地以來就是如此的存在的，而是人類的生產活動使之然，是現(xiàn)代工業(yè)和實踐的結果，

第二種觀點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思想是“實踐本體”論。持有這種觀點的學者在當下占據(jù)著主流的地位。學者李德順在通觀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后堅定地認為“實踐”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觀點、才是真正的“本體”。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認為“從前的一切唯物主義——包括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主要缺點是：對事物、現(xiàn)實、感性，只是從客觀的或者直觀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們當作人的剛性活動，當作實踐去理解，”也就是說馬克思的“新唯物主義”或者對“實踐的唯物主義”來說，理解人類以及人類社會和自然界的出發(fā)點是“實踐”，在實踐活動中實現(xiàn)了主體客體化和客體主體化的雙重改造，而離開這個立足點就會淪為“直觀”的唯物主義或者掉入唯心主義的泥沼而不能自拔。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所以實踐具備了本體論的意義。但是理論界也有不以為然的。在他們看來，“實踐本體論”無非是把“實踐”引入了“本體論”，而這種觀點只會導致唯心主義。與此同時，這還會導致見“人”不見“物”的主觀主義，“人”的主體性被人為地無限拔高。而“物”卻退居二線，這又是用“頭”立地了。所以人的實踐絕非是無條件的，事實上實踐的也是相對的、不確定的，也是要受主客觀條件的制約，因此“實踐”并不具有完全的決定性。

第三種觀點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思想是“人

本學本體論”或“存在本體論”。持這種觀點的學者認為馬克思的《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是強有力的論證。在手稿中，人性得到了高度贊揚，強調必須從人的“異化”狀態(tài)恢復到人的“積極自由”的狀態(tài)，因為“人類的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薄啊瘪R克思還認為“人不是抽象的棲身于世界以外的東西。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國家，社會。”“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痹谶@里，“人性”、人的“存在”被提升到“本體論”的高度。正是如此，所以有的學者這樣認為“馬克思從本體論上所發(fā)起的哲學革命是一場徹底的范式轉型：要求從人的存在出發(fā)——而不是從‘理性或‘抽象的物出發(fā)——來領會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存在意義?！彼圆浑y看出，倡導“人本學本體論”或“存在本體論”的觀點，就是要重新對人進行定位，重視主體性的發(fā)揮，形成一種強烈的人文關懷，這樣的本體論是“面向人生存和發(fā)展這兩個最大的現(xiàn)實問題，從具體問題出發(fā)而不是從抽象原則出發(fā)，把人的生存和發(fā)展作為哲學理論的自覺出發(fā)點。”但是，這種觀點也是站不住腳的，要是這樣，豈不是更加容易導致為我論或唯心主義嗎?馬克思主義豈不是成為存在主義了嗎?而這種解讀方式恐怕與馬克思的初衷不符，這也是值得商榷的。

第四種觀點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思想是“生產力本體論”。生產力，不僅是馬克思考察人類社會的一個尺度，還是人類社會得以發(fā)展的最終動力。在階級社會里“一切歷史沖突都根源于生產力和交往形式之間的矛盾?！边@種矛盾的極端變現(xiàn)就是訴諸階級斗爭即革命，從而使生產力獲得更大程度的發(fā)展。正是“生產力”的這種決定作用導致人們認為它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從外在表現(xiàn)上看“生產力”似乎具備本體論的條件，但是一旦深入追問其何以可能時，尤其是對人的終極關懷上時，“生產力”就顯得蒼白無力了。因為“生產力”在最終意義上只不過是人類改造世界和達到特定的目的而憑借的工具而已，要把工具作為“本體論”，這無異于本末倒置。

三、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是發(fā)展本體論

提出這樣的觀點并非是沒有根據(jù)和理由的，相反這是在對改革開放30年來哲學領域的本體論的爭論及其發(fā)展邏輯深入思考并結合了當今時代特征而做出的冷靜判斷。眾所周知，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馬克思哲學本體論的爭論先后經歷了“物質本體論”與“實踐本體論”之爭，繼之而起的是“生產力本體論”和“人本學本體論”之爭。而從這些論爭的邏輯聯(lián)系中可以看到，之所以產生上述觀點乃是由于他們看到了當時社會活動的一些特征，也就是說這些觀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特定歷史時期的人們的活動特征，因而都有它的合理性的一面，但同時也有不足，就是企圖把他們的觀點視為“正統(tǒng)”并定于一尊，而不是把它看做一個發(fā)展的過程。而與此相反，如果以發(fā)展的眼光去考察問題就不會把視野局限于一隅。由此可知，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是不斷地發(fā)展著的。從“物質本體”到“實踐本體”又從“實踐本體”到“存在率體”，它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內在的聯(lián)系，這就是貫穿于它們之間的一條紅線——“發(fā)展”，這才是根本性的起決定作用的“本體”。那么這里肯定也要追問“發(fā)展本體”又何以可能呢?其實要理解“發(fā)展本體論”這一命題并不困難，事實上只要多少具備一點唯物辯證法知識的人就會理解，辯證法即是要求運用變化、發(fā)展的眼光看問題，要把事物看做不斷發(fā)展的過程，那么同樣的道理，“本體論”的問題或思想也必然是一個變化發(fā)展著韻。在這里，“發(fā)展本體論”一方面具有方法論的意義，另一方面又具有“本體論”的作用。對此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四個方面的規(guī)定性來進行考察。

第一，發(fā)展本體論的前提是客觀性的。這種客觀性不再是傳統(tǒng)意義上所講的那種客觀性，而是走出舊思維范式的藩籬從一個更廣闊的視野和宏觀的角度來界定這種客觀性。這種客觀性就在于它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而是滲透著物質性、實踐性、主體間性的三位一體的統(tǒng)一性即全面性亦即由這種全面性所展開和表現(xiàn)出來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特性。

第二，發(fā)展本體論的前提決定了“本體論”是發(fā)展著的。因為“其實，本體論并不是單一的，凝固不變的，它會隨著生活實踐和時代的發(fā)展而相應地變更自己的形式，并從一定側面反映時代精神。”現(xiàn)實生活在發(fā)展在深化，它為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了物質和精神的條件也即一定的社會歷史環(huán)境，在這種環(huán)境下去探討本體論的思想就會得出一個動態(tài)的而不是僵死的結論。而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另一個特征一一開放性。現(xiàn)實生活是開放的，對現(xiàn)實的升華的理論也是開放的，因此現(xiàn)實和科學永遠不會停留于一處。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人類哲學史的一次革命性變革，它為無產階級和世界人民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了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它不是教條，仍然需要不斷的發(fā)展和豐富。馬克思主義哲學及其體系是開放的，還在于它只是在批判舊世界中發(fā)現(xiàn)新世界，它從來不把自己視為一種終結了世界真理的“絕對精神”；而是有著厚重的現(xiàn)實歷史感，“正是因為站在了世界歷史的高度，向生活實踐開放，向歷史、向人類全部物質和精神文化的優(yōu)秀成果開放，在把握和解決時代提出的重大問題中來發(fā)展自己，才使得馬克思主義哲學永葆其生命力，并且不斷地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p>

第三，發(fā)展本體論思想是當今時代精神的集中體現(xiàn)。發(fā)展是人類歷史的一個共同主題，但在人類以往的歷史上，人們對這個問題的關注并不是那么的迫切，今天則不然。時下放眼全球，世界各民族和國家都在致力于這一重大的歷史課題，唯恐落伍于時代。鄧小平曾經說過發(fā)展才是硬道理，但是這里的“發(fā)展”并非局限于一個民族或一個國家的范圍內，而是“世界歷史”意義上的發(fā)展，是大發(fā)展。如今的發(fā)展問題日愈吸引著整個世界的目光，也就是說它引起了世界人民的關注，它與世界人民的內在需要和期待是一致的，所以在這一點上賦予“發(fā)展”以本體論的意義是可以也是應當成立的。

第四，發(fā)展本體論的判斷與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精神旨趣是內在的統(tǒng)一。由以上三方面的可知，“發(fā)展本體論”在這里具有了世界觀的性質，它已經上升為對人類以及整個世界的基本的觀點和看法。它力求于從總體上把握現(xiàn)實生活、把握世界的發(fā)展趨勢從而得出人類的歷史必然是一個從低級階段進入比較高級的階段，由比較高級的階段進入更加高級的階段的這樣一個否定之否定辯證發(fā)展過程。這種通過人類的發(fā)展階段來反映“發(fā)展本體論”的觀點可以從歷史的發(fā)展過程上得到合理的說明。首先是“物質本體”階段，在這一階段，人們還處于一種人對物的依賴性的狀態(tài)，人的主體性和自我意識還沒有充分顯現(xiàn)，因為他受到了物質利益關系的支配，也就是說單個的人還是一個異在的不完整的人。這種本體論所對應的現(xiàn)實生話就是人類進了人文明社會尤其是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后的生存狀態(tài)；第二，在“實踐本體論”階段，它反映出人們已經從人對“物”的“依賴性”中逐漸地解放出來，意識到了人的意義和價值。在這一階段，

人們積極主動地去認識和改造世界創(chuàng)造更多的物質和精神財富。也就是說在這一階段，實踐活動是一切社會生活的焦點和中心，社會生活以此為存在和發(fā)展的前提，如暴社會生活在這一階段停止不前或者中斷這一活動，那么人類就可能會倒退到歷史的前期，人們的生活勢必會回復到人對物的依賴狀態(tài)，而這一階段所對應的現(xiàn)實生活就是后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時期；第三，在“人本學本體”階段，人類社會已經發(fā)展到相當高的水平，不再束縛于物質的或者異己的各種關系，人們的追求已經轉向自身，關心人的發(fā)展和利益，注重人的價值。此時的人們普遍關心是自己的精神需要和積極而全面的發(fā)展，而這就是未來共產主義的基本目的和社會的基本特征。當然，這里所做的論述也僅僅就理想狀態(tài)而言，事實上世界的發(fā)展是不平衡的。今天在世界范圍內有的國家和民族已經取得了第三階段的一些成果，有的國家和人們正處于并長期處于第二階段，而有的則完全處于第一階段。從這里可以看到，盡管三個本體所對應發(fā)展階段是不同步的而是在時間和空間中交叉進行的，但是從總的趨勢來看，人類發(fā)展過程必然是上升性的，向著人類社會的理想狀態(tài)趨近，而這恰恰就是一種發(fā)展，這種“發(fā)展本體”決定了人類的歷史進程和狀態(tài)。

正如本文開篇所述，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論思想并非局限于某個一成不變的“存在”，那樣無異于劃地為牢落人形而上學的窠臼，這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所擯棄的探討方式；同時馬克思主義哲學也反對那種無限制的追問方式。那樣只會導致問題“經院”化，只能墮落為詭辯。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是深深地扎根于現(xiàn)實生活的，它不僅要解釋世界而且要改造世界，尤其是要與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相聯(lián)系。因此任何真正的哲學都必定反映了自己時代的社會經濟文化特征，都集中反映了當時的人們所關注的事情，而隨著歷史的發(fā)展，人們的焦點也會隨之而轉移，這就像今天我們所探討的問題一樣。其實在這篇文章中筆者并沒有對什么是“發(fā)展本體論”做出更深入的探討，因此與其說是探討不如說是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也是開放的，它也會隨著社會生活的發(fā)展而變化著。在此筆者引述了恩格斯在《終結》中的一段話，想用它來作為本文的終結，這對于更進一步的加深對“發(fā)展本體論”的觀點的理解可能會有所裨益?！耙粋€偉大的基本思想，即認為世界不是一成不變的事物的集合體，而是過程的集合體，其中各個似乎穩(wěn)定韻事物同它們在我們頭腦中的思想映象即概念一樣都處在生成和滅亡的不斷變化中，在這種變化中，前進的發(fā)展，盡管有種種暫時的倒退，前進的發(fā)展終究會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