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延才
孫小卉在柳樹街貼出了一則尋物啟事:本人于3月20日在隆鑫大酒店被人錯拿了一黑皮包,請錯拿此包的朋友送還給我。
孫小卉是市里一家公司的老總,尋物啟事上沒有署她的名字,只留了一個電話號碼。此啟事一出,即在坊間引起一片議論,有人猜測那皮包里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也有人說啟事上尋找的黑皮包不可能找到。
一連過了兩天,都沒有人打電話進(jìn)來跟孫小卉聯(lián)系,她不免有些失落。但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孫小卉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是那個尋物啟事上的主人嗎?”一撳下接聽鍵,就聽到對方直入主題地問道。從聲音上分析,那是個30歲上下的人。
“嗯,是的?!睂O小卉說,“是你錯拿了我的包嗎?”
“對?!睂Ψ嚼侠蠈?shí)實(shí)地回答,不過我想知道我把這個包送去給你,你能給我多少勞務(wù)費(fèi)?
“先生,我想我能給你車費(fèi)就不錯了?!睂O小卉一副不想浪費(fèi)時間的樣子,“因?yàn)槭悄沐e拿了我的包?!?/p>
“那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要回你失去的包?!睂Ψ胶莺莸卣f著,“啪”地把電話掛了。
孫小卉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久,又有一個電話打進(jìn)來。對方是個女子,聲音很甜美。
“你好,你是尋物啟事上的主人嗎?”女子問。
“嗯,是的。”孫小卉說,“是你錯拿了我的包嗎?”
“包現(xiàn)在在我手里?!迸硬痪o不慢地說,“但我要核實(shí)一下你是不是包的主人?!?/p>
孫小卉就說道:“是一個黑色的提包?!?/p>
女子打斷她說:“尋物啟事上也說得很清楚了是黑色的提包,但這只是包的外部特征,你必須說得出包里都有什么東西。”
孫小卉想想也是,說:“我的提包里有什么我當(dāng)然知道了?!?/p>
女子說:“那就說說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不要求全部說對,你能說出三四樣就行?!?/p>
孫小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里面有我的出國護(hù)照、身份證、銀行卡……都是一些重要的東西。”孫小卉一五一十地說道。
“嗯,對?!迸诱f。
“那你什么時候把我的包送過來呢?”孫小卉問。
“我想,我們還是先談?wù)劤杲鸢伞!迸釉掍h一轉(zhuǎn),步入正題,“我給你保管著這么重要的東西,還要花時間給你送過去,你能給我多少酬勞呢?”
“小姐,我想我能給你車費(fèi)就不錯了?!睂O小卉頓了頓,說,“因?yàn)槭悄沐e拿了我的包?!?/p>
“那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要回你失去的包和那些重要的證件?!睂Ψ秸f著,隨即把電話掛了。孫小卉笑了笑,她想對方一定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此后,同樣的電話也打進(jìn)了七八個。十多天過去了,孫小卉又接到了一個年輕男子的電話。
“你就是那個尋找黑皮包的主人?”年輕男子問。
“嗯,是的。”孫小卉懶洋洋地回答,她對這些電話已經(jīng)感到厭煩了。
“我昨天才看到你的尋物啟事?!蹦贻p男子說,“我想問一下,你的黑皮包找回來了嗎?”
孫小卉正了正身子,提起精神說:“沒呢,是不是你錯拿了?”
電話那頭好一陣沒有聲音。年輕男子停頓了一會兒,繼續(xù)說,“你可以到酒店的大堂去問問,一般錯拿東西的人都會把東西交到大堂。”
孫小卉的心里像有一絲涼風(fēng)掠過,電有些五味雜陳的感覺。
“是嗎?我怎么沒想到呢,太謝謝你了,小伙子!”孫小卉愉悅地說。
“別客氣。這樣吧,你到酒店大堂去問問,我掛了哦?!蹦贻p男子說完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孫小卉急忙說道。
“還有事?”年輕男子的聲音有點(diǎn)慌張。
“這些東西現(xiàn)在都在我的手里?!睂O小卉直言不諱地說。在包被盜的第二天下午,酒店大堂就根據(jù)包里的名片找到了孫小卉,包里除了那1000多塊現(xiàn)金不見外,其他的東西還在。
“那你還貼尋物啟事干嘛?”年輕男子不解地說:“你就當(dāng)破財消災(zāi)吧?!?/p>
年輕男子說完就要掛電話。
“哎,小伙子,是這樣的?!睂O小卉急忙說道。
“有什么話就快說吧?!睂Ψ斤@得不耐煩了。
“小伙子,你能把包和那些重要的證件還給我,從中可見你是個良心不泯的人?!睂O小卉認(rèn)真地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缺錢花。這樣吧,你到我的公司里打工……”話還沒說完,孫小卉就聽到對方已經(jīng)一片哽咽。
“只要你有興趣,我的公司隨時歡迎你?!睂O小卉又說道。
“謝謝!”許久,年輕男子哽咽著說出這兩個字后,就把電話掛了。聽著掛線后電話里傳出的嘟嘟聲響,孫小卉心里的那個結(jié)似乎也解開了。
“小伙子,好好走好今后的路?!睂O小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著,眼睛看著窗外。外面,陽光燦爛地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