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先君

競爭激烈的2008年高考剛剛落下帷幕，特色各異的19套高考英語試卷隨即新鮮出爐、閃亮登場，強勢媒體、門戶網(wǎng)站紛紛對其進行評論。大多數(shù)媒體還只是對試卷總體進行評論，并且分析不夠深入。本論文擬選取較少受到關注的高考英語寫作試題作為分析對象，以全國共19套試題為材料，在語言測試學理論、寫作學理論、分省命題政策等的觀照下，對高考英語寫作命題理路進行深入分析，以期優(yōu)化高考寫作測試的命題。

一、 寫作命題之“瑜”

考察2008年高考英語寫作試題，可以看出，大多數(shù)試題在命題立意、測試形式、設計思路等方面的優(yōu)點可圈可點，值得發(fā)揚，值得品味。

1.偏好我手寫我心——指向自我

包括全國卷在內(nèi)，2008年19套高考英語試卷中，有13份試卷要求考生以“我”的身份進行寫作，體裁大多為考生耳熟能詳?shù)臅朋w，少數(shù)為敘述體、議論體和日記體。

從立意看，有的寫作題目要求考生以“我”的視角關注社會，如全國卷I要求考生寫信給美國圣地亞哥動物園工作人員，祝賀中國向該動物園贈送的大熊貓?zhí)K琳生日，感謝工作人員，并索取蘇琳三歲生日照。四川卷要求考生寫題為“保護環(huán)境從我做起”的英語墻報稿。安徽卷要求給美國朋友寫信介紹中國的環(huán)保購物袋使用情況，并談自己的感想。

更多的寫作題引導考生關注自我體驗，自我成長。如湖南卷要求考生根據(jù)帶英文介紹的圖片寫自己喜歡某個人物，并陳述理由；天津卷要求考生根據(jù)圖片寫一篇日記，敘述自己在給父親買禮物后乘車回家時為老人讓座以及對此事的感受；廣東卷的讀寫任務要求考生根據(jù)一篇介紹大學生活的演講稿，寫大學校園生活談論會的發(fā)言稿，陳述自己理想中的大學以及如何為大學生活做準備；上海卷指導性寫作要求考生對班長號召考生參加集體舞比賽談看法；江西卷考生寫遇到困難去請教長輩的經(jīng)歷與感想；陜西卷要求考生寫英文發(fā)言稿，談自己對周五讀報的看法。

有的寫作題要求考生關注他人，關注生活。前者如：全國卷II要求考生寫信給美國朋友介紹如何學中文；山東卷要求考生寫信給新轉來的同學幫助其適應新環(huán)境。后者如：福建卷要求考生根據(jù)招聘夏令營營員的英文廣告寫自薦信；湖北卷要求考生寫電子郵件向外國公司投訴手機問題，等等。

這些文題注重學生自我體驗、自我認識、自我發(fā)展和自我完善的價值導向，引導學生從關注自己的成長、關注自己的認識與生活的體驗開始，學會關注他人、環(huán)境和社會。寫作從“代圣人立言”到“我手寫我心”，這是寫作本質回歸，是命題者對寫作主體認識的進步：學生寫作是作為學習者和思想者雙重身份的參與。在這樣的定位下，高考書面表達能夠強化高中生在外語寫作活動中作為思想者的角色，引導學生積極參與生活，體驗人生，關注社會的熱點，激發(fā)寫作欲望，為外語寫作提供強大的內(nèi)驅力，自然成為命題者思考的起點。

2.文章合為時而著——關注現(xiàn)實

關注現(xiàn)實生活是作文考試“永恒的主題”，古人主張讀書人“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文章合為時而著”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是文風的主流。對現(xiàn)實生活的關注，幾乎涵蓋了2008年高考英語全國卷和分省卷中的寫作考試。不過側重點有所不同，大致有如下幾類：

其一，關注現(xiàn)實中的“我”，寫我的經(jīng)歷，我的體驗，我的感受，我的理解。引導考生關注自我體驗，自我成長。如江西卷中寫遇到困難去請教長輩的經(jīng)歷與感想；天津卷中寫日記敘述在公交車上給老人讓座以及感受；湖南卷中寫自己喜歡某個人物的理由；廣東卷讀寫任務中寫自己理想中的大學以及如何為大學生活做準備；上海卷指導性寫作中寫自己對班長號召考生參加集體舞比賽談看法；陜西卷中寫自己對周五讀報的看法，等等，不一而足。

其二，關注現(xiàn)實中的“他”。寫作的立意為理解他人，幫助他人。在這方面，全國卷II和山東卷是代表。如全國卷II的寫信給美國朋友，并向其介紹學習中文的方法；山東卷要求考生寫信給新來的同學，幫助他解決在融入新的班集體中所遇到的問題。

其三，關注現(xiàn)實中的生活。如湖北卷寫信投訴手機質量問題，涉及現(xiàn)實生活中的購物問題，江蘇卷中寫如何做一個出色的傾聽者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際交往問題相關甚緊，北京卷的情景作文要求考生敘述一次春游，則直指考生的課外活動。

其四，關注現(xiàn)實中的熱點。如安徽卷的環(huán)保塑料袋寫作主題涉及環(huán)保問題，廣東卷基礎寫作中的奧運射擊項目介紹與奧運熱相契合。

高考英語寫作凸顯考題對現(xiàn)實的關注，要求考生立足現(xiàn)實，審視現(xiàn)實，思考現(xiàn)實生活，反映生活實際。作文緊密地聯(lián)系生活，這是外語學科實踐性特質的必然要求。寫作同生活聯(lián)姻，是近年外語教學生活化改革實踐中達成的共識，這必然會在考題中體現(xiàn)出來。

3.猶抱琵琶半遮面——思辨旨趣

語言與思維的聯(lián)系甚為緊密，寫作是一種高強度的思維活動。無論從哪個層面上來說，文章都是思維的花朵，思維的水平就是文章的水平。雖然受外語詞匯量、表達手法等因素的影響，高考考生的外語寫作水平較母語寫作水平低，但是在外語寫作和母語寫作中，他們都要有思維活動的參與，作為個體來說，在兩種語言的寫作狀態(tài)下，他們的思維水平是一致的，只不過在外語寫作中，思維水準在一定程度上受語言表現(xiàn)形式的制約罷了。所以，作為考查學生寫作能力的高考英語作文（書面表達），考查學生思維水平的意義仍然不言自明。如：議論文對作者的邏輯思維能力要求較高，敘事文需要作者具有形象思維能力，應用文要求作者考慮語言與體裁的適切性。但是在所謂的“穩(wěn)中求變”命題思想指導下，大部分英語試卷不敢在這方面有所突破，可喜的是，有少數(shù)的分省卷充分認識到了這一寫作規(guī)律，敢開外語思辨性寫作考查風氣之先。

比較典型的當首推北京卷，北京卷考生的開放作文要求考生對給出圖畫中的圓規(guī)和鉛筆的長處和短處做出思考，圖畫簡潔明了，提示寥寥數(shù)語，要寫好這樣的文章，對考生的思維和語言功力提出了相當?shù)囊?。還有江蘇卷寫關于傾聽在溝通中的作用，考生就不得不對傾聽的作用，傾聽的方式，傾聽的對象等多種關涉因素做出梳理。浙江卷要求考生寫出喜歡合作性工作或者獨立性工作方式的理由，湖南卷要求考生寫出喜歡給出圖畫中某個人物的理由，等等，皆要求考生理清寫作要求或材料中的二元或多元關系，并經(jīng)過自己的思考陳述理由。辯證地看待生活，是現(xiàn)代人成熟的重要標志。思想缺失是當前外語教育之弊，高考英語書面表達有責任消除這種弊端。有論者認為，外語寫作考試主要是考語言，而不是考思維。這種觀點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提倡“文以載道”，現(xiàn)代語言學也提倡“以言行事”，所以在外語寫作測試中進行與考生語言水平相符合的一些思辨性考查，增加其思辨性考查旨趣，實為必要。不如此，高考英語寫作將成為“空心寫作”，外語教育也將成為“空心語言教育”。

4.正是山花爛漫時——讀寫結合

所謂讀寫結合，就是寫作建立在閱讀為先的基礎之上。這里的“閱讀”對象，并非指答題指導語，而是寫作的根據(jù)——閱讀材料。

根據(jù)認知理論，閱讀與寫作相互關聯(lián)，閱讀是寫作的基礎，寫作是閱讀的目的之一，也是閱讀的成果之一，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是對這種寫作規(guī)律的最感性的注解。所以這種測試形式符合考生的認知規(guī)律，不失為一種比較科學的寫作測試形式。令人鼓舞的是，2008年多套高考英語試題中的寫作與閱讀有關。

歸納起來，讀寫結合又是以三種方式呈現(xiàn)出來的。一是讀圖寫作，如北京卷的情景作文要求考生讀圖寫春游的過程，開放作文要求看圖片寫議論文談論圓規(guī)和鉛筆的各有所長和各有所短；天津卷的讀圖寫日記；四川卷的讀圖寫有關環(huán)保的墻報文章。二是讀文寫作，高考英語讀文寫作測試中讀文寫作中的“文”，指的是英語語篇。如福建卷的讀英文廣告寫回信，陜西卷中的讀英文通知談看法，廣東卷的讀英文演講稿寫自己對大學生活的理解和準備，山東卷閱讀表達中的閱讀英文語篇回答問題，等等。三是讀圖文寫作，湖南的讀帶文字說明的圖片寫自己崇拜人物的理由，四川卷中的讀圖文寫“保護環(huán)境從我做起”，等等。這樣的寫作任務對回歸讀寫結合外語寫作教學之路起到很好的導引作用，應當?shù)玫娇隙ā?/p>

5.天生我材必有用——層次多元

2008年多套試題中的高考英語寫作試題都體現(xiàn)了對寫作能力測試的豐富性，即既考查基礎寫作能力，如正字正詞、翻譯句子、陳述事實等，又考查高級寫作能力，如說明道理、申述觀點、描述感受等。

在層次的組合上，概括起來有兩種形式：一是一體化組合。即寫作材料只有一個，考查層次在寫作要求中體現(xiàn)出來。如安徽卷和浙江卷的書面表達如下：（安徽卷）假定你是李華，David是你的美國筆友。他對中國鼓勵使用環(huán)保購物袋很感興趣，來信向你詢問此事。請你給他寫封回信。主要內(nèi)容如下：感謝他的關注。簡要介紹相關情況。談談你的感想。（浙江卷）人們完成工作的方式通常有兩種：獨立完成和合作完成。兩種方式各有特點。請你以“Working Individually or Working in a Team”為題，按照以下要點寫一篇英語短文：1.獨立完成：自行安排、自己解決問題。2.合作完成：一起討論、相互學習。3.我喜歡的方式和理由。在這兩道題中，前兩點要求都意在考查基礎寫作能力，后一點要求允許考生有所發(fā)揮，有所想象，意在考查比較高級的寫作能力。二是多元組合。即對不同的寫作能力，設計不同的考試題型，按照寫作能力考查層次的高低，共同組合成寫作題型。如北京卷的情景作文+開放作文，上海卷的翻譯（translation）+指導性作文（guided writing），陜西卷的單詞拼寫+短文改錯+書面表達，山東卷的閱讀表達+寫作等。

“測度、甄別、評價人的身心素質的個別差異，是考試活動區(qū)別于人類其他活動的特殊本質；能否客觀準確地鑒別人的身心素質的個別差異，是決定考試活動有無存在價值的基本前提?！保纹絼?003：195）考生的寫作能力也是有很大差別的，只有豐富寫作題型，才能有效地測出其不同的寫作能力。根據(jù)心理測量理論，實際的中學生寫作能力水平是服從正態(tài)分布的，大部分人可以寫出簡短的語段，但是有少數(shù)學生只具備句子層面甚至短語方面的寫作能力，還有少數(shù)學生寫作能力特別強，他們的寫作能力超出了簡短的實用性寫作水平。如果寫作能力考查能夠考慮到考生的能力差別，把寫單詞、寫句子、翻譯、改寫、寫篇章甚至書寫的清晰度等方面的寫作考查分層次地囊括進去，那么，即使那些所謂的“英語差生”，即使受語言水平所限，無話可說，寫不成文章，也可以寫單詞、寫句子或者翻譯、改寫，有東西可寫了。那么，尊重學生的個體差異也就能得到充分體現(xiàn)了。以考題的層次豐富性對應考生寫作能力的豐富性，學生的各種寫作能力也可以得以展現(xiàn)，寫作能力考查也會更有效更可信了。有的觀點可能認為：高考中考寫單詞、甚至書寫，豈不是對考查能力要求的降低。其實不然，從一些高考閱卷老師的手記和測試實證研究來看，高考考生、乃至大學生的寫作答卷中存在著大量的單詞拼寫錯誤，用寫單詞、寫句子、翻譯、改寫考查寫作能力，不僅能夠滿足多樣化的寫作個性，還能夠對高中乃至整個基礎教育的英語教學起到正向的反撥作用，使師生掙脫選擇題的泥淖，回歸語言學習的正軌。

二、 寫作命題之“瑕”

2008年高考英語寫作命題雖然在主流上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也有一些瑕疵值得命題者的警惕，在命制高考英語寫作時如果能夠考慮這些因素，該題型將能得到進一步優(yōu)化。具體說來，表現(xiàn)如下。

1.特色難覓

這里主要指“地方特色”，即寫作題所表現(xiàn)出的當?shù)匾恍┪幕厣?。高考命題權下放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使高考適應地方差異，體現(xiàn)地方特色，個性化是高考分省 命題的重要標志。文化差異是重要的地方差異之一，與高考英語中的其他題型相比，寫作更易于體現(xiàn)地方文化特色，遺憾的是，在2008年的高考英語書面表達，難覓地方特色蹤影。全國19套英語高考卷中，只有在福建卷中，預先給出的書面表達開頭（Im Li Hua from Fujian_____________）中出現(xiàn)了福建（Fujian）二字，點明了寫作者的地域身份，勉強算得上是一種地方特色。在突出地方特色方面，英語卷的命題者要向我們的語文同行學習，高考語文卷中的地方特色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例如2004年的廣東高考語文卷是因為人們意識到廣東方言阻礙了當?shù)亟?jīng)濟的發(fā)展，所以出了“語言與溝通”的題目； 2006年的北京卷《北京的符號》，是最有鄉(xiāng)情味的作文題。作為北京考生寫“北京的符號”會顯得親切；隨著2008年的奧運會的臨近“新北京，新奧運”的口號已經(jīng)深入民心，“北京歡迎您”正是傳遞中國人的氣度，《北京的符號》又暗合這樣的社會熱點，會激發(fā)考生強烈的愛國、愛鄉(xiāng)情。

中國的英語高考欲告別“大眾化”，真正進入“百花齊放”的時代，地方特色應當成為命題者考慮的關鍵因素之一。

2.比例失調

這里的比例指的是高考英語寫作考試的分數(shù)比例。對于高考英語試題中寫作分值應該占整個試卷分值的多大比例才算科學的問題，尚無定論。但是《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提出，為了使人才的外語素質全面發(fā)展，聽、說、讀、寫在外語教學都應該得到重視，不可有所偏廢。受目前的考試條件限制，在聽說讀寫四個方面，還無法進行大規(guī)?！罢f”的考查，只能進行聽、讀、寫三個方面的考查，根據(jù)新課程標準，這三個方面的技能對于語言學習來說同等重要，無孰重孰輕之分，所以，高考英語寫作能力考查至少應占整份試卷的1/3，即現(xiàn)行150分制試卷的50分，才能引導高中師生真正重視寫作能力的提高。以這個標準來衡量，2008年的高考英語試卷中只有全國卷II（55分）、廣東卷（40分）、山東卷（45分）、陜西卷（55分）、四川卷（45分）、浙江卷（50分）、上海卷（45分）等七套試題在考查比例上達到了要求，大部分試卷寫作的考查比例尚待提高。

3.鐐銬猶存

這里的“鐐銬”指的是部分高考英語寫作在內(nèi)容和形式上對考生的過分限制。這種限制表現(xiàn)在兩方面，第一是指導語的限制。第二是寫作內(nèi)容的限制。從指導語的限制方面來說，全國19套試卷中無一不是把語篇寫作任務的開頭和結尾預先寫好。之所以這樣設計，命題者的考慮可能有二，一是從測試的控制性角度來考慮而這樣設計的；二是從考生的角度考慮的，認為這樣設計可以使考生迅速入題。但是，這并無實踐和理論上的依據(jù)。相反，從實踐來看，不給開頭和結尾，自由度增加，也許讓寫作者能夠更好地寫作。從內(nèi)容的限制來看，部分省市的試卷對寫作內(nèi)容規(guī)定得過于詳細、過于具體。雖然寫作要求規(guī)定考生不能逐字翻譯，但是 “逐字翻譯”標準不好把握，所以，機靈點的考生只要把給出的幾條翻譯出來，重新安排順序，加上適當?shù)倪B接詞，就不必擔心有逐字翻譯之嫌了。這樣的寫作測試混淆了寫作和翻譯的界限，不能實現(xiàn)寫作考查的效度?，F(xiàn)以江蘇卷書面表達進行分析：

（江蘇卷）第五部分：書面表達（滿分25分）

實現(xiàn)有效的溝通，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不僅要善于言表，更要學會傾聽。請你根據(jù)下表中所提供的信息，寫一篇題為 “Being a Good Listener” 的英文演講稿。

注意：

（1）對所給要點，逐一陳述，適當發(fā)揮，不要簡單翻譯。

（2）詞數(shù)150左右。開頭和結尾已經(jīng)寫好，不計入總詞數(shù)。

（3）演講稿中不得提及考生所在學校及本人姓名。

從表中可以看出，對于為何傾聽和誰來傾聽，考生完全可以翻譯和稍加發(fā)揮即可成文。這樣的寫作考查未免把考生的寫作能力簡單化了，如果把本題的寫作內(nèi)容要求只保留“為何傾聽，誰來傾聽。怎樣傾聽”，考查的效果也許更好。

還是讓考生從戴著鐐銬的舞者成為自由的舞者吧！

4.真實何在

20世紀70年代，隨著交際教學法的出現(xiàn)，Widdowson（1978）提出了語言教學的真實性問題。80和90年代，隨著語言交際測試法的出現(xiàn)，Morrow（1991）和Bachman （1990）等人提出了語言測試的真實性問題。真實性原則在此后出現(xiàn)的任務型測試理論中也被看成是一個重要原則。黃大勇（2004）經(jīng)過綜合研究認為，語言測試的真實性包括文本的真實性，任務的真實性，情景的真實性，輸出的真實性。以此反觀2008年高考英語寫作測試，不少題目缺乏真實性。限于篇幅，本文僅取湖南卷一例進行分析。先看湖南卷的書面表達第二節(jié)：

（湖南卷）第二節(jié) 寫作（滿分25分）

請從下列任務中選擇你最喜歡的一位，用英語寫一篇120詞左右的短文。要求根據(jù)所給信息做適當發(fā)揮，且需包括以下三部分內(nèi)容：

（1）對該人物的簡單介紹；

（2）喜歡該人物的理由；

（3）從該人物身上得到的啟示。

在這個寫作任務中，文本是帶介紹的三幅圖片，圖片中的人物是大發(fā)明家愛迪生、盲人作家海倫·凱勒、物理學家牛頓，這樣的文本在教室、試驗室、校園等地隨處可見，應該說是真實的。寫作任務要求介紹圖片中作者喜歡的人物、喜歡該人物的理由、以及從該人物身上得到的啟示，但是，寫作是在什么情況下發(fā)生的？寫作的對象讀者是誰？寫作的目的是什么？這三個關涉情景真實性、輸出真實性、任務真實性的因素無一存在。Wood（1993）認為, “語言測試的兩個主要問題,效度與信度,可以歸結為真實與不真實一個問題”，既然寫作測試題不符合真實性原則，考試的信度和效度也就無法保證了。

5.痼疾難消

短文改錯題目是在1991年的高考英語寫作試題中首度亮相，至今已經(jīng)有近30年的歷史。該題型歷史雖長，但卻不是考查考生寫作能力的最佳題型，實在應該被廢除或者用其他題型取而代之。原因為：首先，學生在學習如何改錯以及在進行改錯訓練等方面花去了大量的寶貴時間，但是他們得到的卻只是一些零碎的知識，既談不上知識的系統(tǒng)掌握，也談不上寫作能力的提高，與生活中的交際能力要求也相差甚遠；其次，學習者通過錯誤的東西來學習正確的東西，既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又不符合認知規(guī)律；再次，從實際要求來看，改錯應該是一種編輯能力或者是教學能力，即編輯對作者的稿件、教師對學生的作業(yè)中的錯誤發(fā)現(xiàn)并改正的能力，而不是寫作能力，因此，此題型在高考試題中亟待廢除?？上驳氖?，在分省命題的形勢下，有的省份已經(jīng)認識到了這種題型的缺陷，舍棄了短文改錯。如上海就用翻譯試題代替了短文改錯。但是，在2008年19套高考英語試卷中，其中11套還保留了短文改錯題目，如全國卷I、全國卷II、福建卷、重慶卷、遼寧卷、寧夏卷、陜西卷、四川卷、天津卷、浙江卷、安徽卷等，這實在是一個缺憾。

參考文獻

[1] Bachman, L. 1990. Fundamental Considerations in Language Testing[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 Morrow， K. 1991. Evaluating Communicative Tests[A]， In Anivan，S.，editor，Current Developments in LanguageTesting[C]，Singapore: SEAMEO Regional Language Centre:111-18.

[3] Widdowson，H.G.1978.Teaching Language as Communication[M]，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4] Wood，R.1993.Assessment and testing[M]，Cambridge: Cambridge niversity Press.

[5] 黃大勇.語言測試中的真實性概念.語言教學與研究，2004（2）：77-79.

[6] 廖平勝.考試學原理.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195.

[7]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9.

（責任編輯 孫曉雯）